第十三回
这时雪音来到房中,千手一娘、琴晟彬、冰如雁皆在,见他进来,千手一娘极其热情和蔼地忙让他坐,雪音坐下,开口道:“大娘、雁儿姐姐、晟彬哥哥,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我学会了,也感受到了很多东西,这段时间很谢谢你们把我当一家人的照顾,不过我是不能长久呆在这里的,我还要去一些地方。”
千手一娘一听,甚为不舍道:“雪音,你不要这么说,你的到来也给我们大家带来了很多开心与热闹,我们也很愿意跟你在一起,也希望你可以留下来,再说你现在什么还记不起,独自一人出去也极其不方便,也极其不安全,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雪音虽然天真、可爱,但幼稚与天真之中却带着一种坚定道:“我知道大娘是真心地留我,但我真的有事不能长久待下去的。”
琴晟彬见雪音心意已决,也不再多做挽留,开口道:“这样吧,雪音许多事不知道,再说江湖如此险恶,形形色色的人都有,独自一人出去实在是不安全,我是个浪迹天涯的人,我陪着雪音小兄弟吧,等到雪音小兄弟记起自己的身世,有亲人照顾了我也就放心了。”
冰如雁一听,一直略显冷秀容倏然而展,含哂道:“既然是这样我也跟你们一起吧,这段时日也热闹惯了,你们一走,我也甚为无聊。”一顿,又回头对她娘道:“娘,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你一人留下来会更无聊。”
千手一娘粲然一笑道:“我还是不去了,你们是年轻人一起去吧。”
琴晟彬与冰如雁见千手一娘如此说也就不再勉强,随后三人就动身离开逸幽居。
虽说动身离开了逸幽居,一时之间却不知要去何处,最后雪音想起了一个地方,上次尹兄妹提起香溢庄,雪音建议去那里玩玩,琴晟彬与冰如雁自然是没有异议,最后三人就动身前往香溢庄。
三人到香溢庄,庄上甚为热闹、繁荣昌盛,全是叫卖声、吆喝声、喜悦声与和谐声,这可感染了原本就好奇、兴奋的雪音,看看这,挑挑那,总之乐得是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冰如雁与琴晟彬被雪音完全所感染了,也是喜形于色,三人的脸上洋溢着欣喜与喜悦之色。
温孤玦夜仍是那般鹤立鸡群、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地行走在人群之中,一身大红的衣袍,眉宇之间的那颗红色花钿更加刻画了他的冷艳,再加上清冷如仙的不凡气宇,犹如清高孤傲的红梅,默默无语的曼珠沙华,更犹如天上的雪莲,孤冷中透着一种王者的气息,在这热闹非凡的街上格外的显眼,自然招来街上行人的眼目。而温孤玦夜好似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如此热闹、喧哗的街市也吸引不了他那冰冷、冷酷的眼目与心,仍如一尊冰雕,从容不迫、俨然潇洒地款步行走。
街上的一切热闹非凡皆与他无关,蓦然!一声清脆、爽朗,且而甜甜之音映入他双耳!这声音有点耳熟,又有种莫名的心理感应牵引着他那冰冷如川的心,猛烈地波动几下,不由自主地顺着这入耳之音望去!映入他眼瞭的是一抹娇小、纤纤之影有点熟悉,定神一看,这才看清竟是与他邂逅的那个奇怪的小兄弟,脚步不由自主向雪音走去。
雪音正在玩的不亦乐乎,根本未注意到温孤玦夜,温孤玦夜叫了声“雪音”,雪音回神,一看竟是最初救了他而且给他名字的夜哥哥,不由欣喜欲狂地叫道:“夜哥哥!夜哥哥!”温孤玦夜微微应之,问雪音怎会来这里,雪音如实告诉。
随后欣然地道:“夜哥哥,我给你介绍两个对我很好的朋友。”随之一一介绍了琴晟彬与冰如雁,又转身对琴晟彬与冰如雁介绍道:“这就是夜哥哥,是个我起名字的那个夜哥哥。”
琴晟彬与冰如雁闻雪音所言,不禁脸色有所不对,面面相觑一下,最后琴晟彬倒识大体,一揖道:“在下琴晟彬”
“冰如雁”。
只见温孤玦夜面目仍带着萧然、冷落,略作迟疑,最终还礼道:“在下温孤玦夜”
琴晟彬勉强作哂,道:“原来是温孤少宫主啊!在下是早已有所耳闻。”言语虽算不上亲厚,却也彬彬有礼,温孤玦夜微微作应。
而雪音仍是一副欣喜无比的摸样,叫温孤玦夜同他们一起前去香溢庄,温孤玦夜自知自己的身份,推脱着不愿去,可雪音无论如何也要他一起去,温孤玦夜也不知自己那一刻在犹豫什么,原本自己的思想与决定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左右的,但他这次竟然破例心软,抵不住雪音的恳求,最后默许了。雪音见温孤玦夜答应了,更是欣喜欲狂,便要立刻前去香溢庄,四人也这就动身去香溢庄。
至香溢庄,甫进门,池暮便迎上前,见是几张生面孔但也倒未敢怠慢,恭敬有礼道:“四位是……”
琴晟彬忙道:“在下等人是你们少庄主与小姐的朋友,路过此处,便前来拜访。”池暮一听,忙行礼,随后便向厅堂请。
说来也甚巧,在院内正好碰见尹兄妹。
池暮甫欲开口,不料尹志娴已欣喜欲狂地蹦到琴晟彬面前,叫道:“琴大哥!”
尹志骐也已迎上前,喜道:“琴兄!如雁姑娘!雪音小兄弟!”又见身边旁边有一张生面孔,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恭敬道:“这位是……”
温孤玦夜萧然道:“在下温孤玦夜。”尹志骐稍作寻思,便立刻想起,不免有所诧异,但未有失礼,一揖道:“幸会!幸会!”温孤玦夜略作回应,尹志骐忙让大家进屋。
尹鸿夫妇皆在,尹兄妹介绍了几位朋友,尹鸿夫妇甚为友善、欢迎,不过在介绍温孤玦夜时尹鸿的脸色、语气明显不是十分欢迎,只冷冷地“嗯”了一声,明显是极其不欢迎、不友善,而后又移目琴晟彬他们几人,甚为热情、友善道:“琴大侠、如雁姑娘、雪音小兄弟,到这里来就别见外,就当自己家,好好玩几天。”琴晟彬三人喜然应允。
温孤玦夜不是愚昧迟钝之人,早已看出了尹鸿的不友善,他也绝非是苟安而厚脸无耻之辈,起身,一揖道:“尹庄主、夫人,在下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余音未了,人已阔步潇洒地向外离去。
雪音见状,忙追上前道:“夜哥哥,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突然要走啊!”
温孤玦夜的俊容完全被萧然之色所掩盖,道:“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不得不动身。”
雪音也倒不是完全无理取闹、刁蛮任性的人,也到未再勉强温孤玦夜,略一思道:“夜哥哥,我要跟你一起去,你带着我好吗?”
温孤玦夜剑眉暗暗一深锁,看来是有难处,不过稍作迟疑,便颔首答应,雪音很欣然。
二人正准备动身离开,不料,尹志骐上前道:“温孤少宫主有何事在此小舍小住一宿再走吧,再说天色也已不早了。”
更出奇的是,琴晟彬也上前道:“是啊,温孤少宫主,天色也不是很早了,还是在此小住一宿吧!”
武玥也很诚心道:“是啊,温孤少宫主,在此住一宿吧,如果你有何事,等明日再说吧。”
温孤玦夜仍带着萧然,夹杂着决绝道:“多谢各位好意,我温孤玦夜心领了,不过在下确实有事在身,就不多逗留了,告辞!”随后对一旁的雪音面无表情地道:“雪音,我们走。”
雪音应允,随后雪音还不忘与琴晟彬、冰如雁道别,还说了一些藏在心底的不怎么会表达的感谢之言。琴晟彬很不放心,婉转相劝,可雪音根本不知琴晟彬的顾虑与用意,执意要随温孤玦夜而去,温孤玦夜在,琴晟彬也不好明说,只好随雪音的意。随后,雪音随温孤玦夜离开了香溢庄,而尹鸿临走也未有挽留温孤玦夜半点,哪怕是客套与敷衍,这也许正符合尹鸿刚正不阿的性情吧。
温孤玦夜与雪音离开香溢庄后,武玥走到尹鸿前,也倒言和道:“鸿哥,你怎能以那种态度与口气待人家温孤少宫主?来庄内者便是客,你怎么能以这种态度待客?”
尹鸿则慷慨有力道:“什么客啊!客也是要分善恶、好坏的,像他这种客就不足以以礼相待!我这样待他就算已经很客气了。天蓝液挥手罄竹难书、罪不容诛,他身为天蓝宫的少宫主也好不到哪去!”
武玥则不以为然道:“天蓝液挥手虽罪大恶极,但温孤玦夜为人正直、善良,且而德才兼备,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再说此二人又无任何血缘关系,更不能因天蓝液挥手的一人之因而牵扯到温孤玦夜的一切。”
尹鸿甚为顽固,决绝地道:“怎么不能一概而论了?就算他是正直、德才兼备,但他不分善恶的跟着天蓝液挥手就是为虎添翼,虽然他与天蓝液挥手未有任何血缘与亲情关系,但天蓝液挥手对温孤玦夜有养育之恩,常言道‘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你想一下到关键时刻温孤玦夜会选择谁?会帮谁?如果他真的有一颗恫瘝在抱的心就应该离开天蓝液挥手,与武林各门派联手一起歼灭天蓝液挥手,铲除天蓝宫!”
“不过温孤玦夜也有自己的难处与苦衷啊,天蓝液挥手再怎么十恶不赦,但也是温孤玦夜的救命恩人,如果温孤玦夜离开她而与武林各门派联手对付她就是不仁不义、良心全无,这样的人会值得众人的尊重与信服吗?”
尹鸿则甚为固执,有点顽固道:“话虽说如此,但也是要分善恶与好坏,如果不分善恶、好坏的忠,那便是愚忠,就是为虎添翼!就会得到千夫所指、啧有烦言,如果他一日不离开天蓝液挥手,我便一日视他为敌!”
大家见尹鸿坚决如此认为,也不好再多说,大家便岔开了话题,这才化开了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