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雪音与温孤玦夜离开天蓝宫,一路欣赏游玩,这时来到一个溪水潺潺、松云幽谷、古松霏霏、飞瀑千寻、泽芝润兰、馥郁幽幽之地,也许是景色撩人之故,也也许是赏心悦目之因,雪音简直是欣喜欲狂,在一旁凫趋雀跃、呢喃不断……欣喜之余的她欲回首叫温孤玦夜,却见一身红袍的温孤玦夜翔立在空蒙的山崖与霏霏古松前,双目冷梢且而空洞地凝视着远处,风凌乱了他那三千青丝,更肆意舞动着他那大红色的衣袍,背影竟然显得那么沧桑、孤寂、寂寥!空洞中的一种寂寥与离殇,殇,直触动人的内心深处,看着令人有种触景伤情与怜爱的殇……就连一直活得没心没肺、喜乐无忧的雪音在那刹那忽然觉得温孤玦夜竟然离自己是那么遥远,无形中隔着一种无法跨越的遥远,就算自己的欢乐如何温暖,也无法温暖、给予温孤玦夜内心深处的孤冷。
就在雪音失神之际,只闻一声“哪来的两小毛孩!”打破了幽谷之间的湉静,打破了这份无形中孤独与沧桑、寂寥,亦打破雪音的感触,语音之间,一股似粉末似烟雾之物扑向他们!温孤玦夜见多识广,知道不妙,忙让雪音快捂住嘴鼻!雪音自然未经历、见识过这些,等明白过来时,已经吸入不少。
就在此时,在他们一丈来距多了一个人,温孤玦夜有所恼怒地斥道:“你是何人!为何要使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
只见眼前这是一位年有五十来岁却无比妖艳的妇人,这妖艳妇则侃侃而谈道:“真是孤陋寡闻!连我五月罂粟也不知道!真是初来乍到的雏儿!”
温孤玦夜耳闻眼前这“妖艳妇”自称“五月罂粟”,心中略微一怔,心下暗自思量。
这五月罂粟的名号得来是因此人的用毒技巧是武林之中独一无二,不但她使用的毒出于自己独创,而且所用之毒无人可解,除非她本人的解药,不然中毒者必死无疑,更有些生不如死、尸骨无存!对此人的毒技武林是谈虎色变的,更因此人长得标致、妖艳、妖娆,如罂粟一般美艳、诱惑,却又带着可随时带着取人性命的毒,因此得名“五月罂粟”。
温孤玦夜未想到自己今日会遇到传闻已久的五月罂粟,他觉得应该是庆幸还是觉得不幸?不过以温孤玦夜的性情,应该觉得是庆幸的吧!
正在他暗忖之际,雪音已经药性发作,站立不稳,嘴唇发白发紫,温孤玦夜忙伸手扶住,急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丹让雪音吞下。
五月罂粟见状,嗤之以鼻地轻蔑朗声笑道:“真是不自量力啊!明告诉你们,中了我五月罂粟的毒,只有我的独门解药方可解,除了我的独门解药再好的解药也是犹如扬汤止沸、嬉玩糖果,而解药就在我这里。”语间,从袖中取出一精致小瓶子,在温孤玦夜与雪音眼前挑衅地晃一下,随后又漫不经心地放回袖中。
温孤玦夜知五月罂粟是不会轻易地交出解药的,双目坚定且具有很安全感地对雪音道:“雪音,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雪音自然相信温孤玦夜,脸色白青交集,全身瘫软无力地颔首应允。
温孤玦夜先扶雪音坐于一旁,随后正色对五月罂粟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加害于我二人?快交出解药来!”
五月罂粟不屑且轻描淡写地道:“尔等打扰我的清闲,因此得吸取点教训。”一顿,有所不屑道:“你这娃胆子倒不小啊,叫什么名字?”
温孤玦夜对五月罂粟的狂妄、轻蔑、无礼甚为反感,不由心中来火,双目冰冷足可杀人,冷声道:“你这是吹毛求疵!管我叫什么,快交出解药来!”
五月罂粟完全对温孤玦夜的呵斥置若罔闻。温孤玦夜还真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这般傲慢无礼、狂妄不羁之人,心中的怒火顿上眉梢,一点足“饿虎扑羊”向五月罂粟攻去!五月罂粟不屑地冷哼一声,挥指弹毒粉而出!温孤玦夜早已有所戒备,快逾速雷地伸手到怀中一探,再到鼻前一捂,随后“推窗望月”,势如排山倒海向五月罂粟一掌击去!
五月罂粟见温孤玦夜径直击来!却见自己挥出的毒奈何不了他,心中不禁微微一怔,便立即撤毒,顿时出招,温孤玦夜哪容她有还击之机,连连排山倒海地劈之而出!五月罂粟见眼前这娃身手还真的有几下子,不敢怠慢,忙接招拆招。二人出招、灵敏不分上下,一时之间难以分解。温孤玦夜趁势一脚而上,向五月罂粟的“期门”穴点踢而去!五月罂粟幸亏眼疾手快,这才避免被温孤玦夜击中要害,不过一时之间她只有竭力接招的份,显得有些节节败退,不由额头渗出汗来!
温孤玦夜趁势连连攻击,不给五月罂粟任何反击、还手之力。倏尔,一招“叶里偷桃”去撕五月罂粟的衣袖,只闻一声“嘶——”地脆响,五月罂粟的衣袖顿时而破,而适才的精致药瓶也随之而出,温孤玦夜点足“海燕掠坡”向瓶子抓去!却被五月罂粟脚尖踢飞,温孤玦夜毫不怠慢,跃身向飞出的瓶子抓去!五月罂粟自然不会让温孤玦夜得逞,一再出招穷攻不舍,一时之间再度陷入龙虎之争。
只见瓶子竟然落到离雪音不远处,雪音试图去取,但是她身中剧毒,此时已经全身瘫软无力,根本未有半点力气可以动弹,只能如蜗牛一般地蠕动。
在百招后,温孤玦夜再度占上风,五月罂粟已经有所招架不住,温孤玦夜也不再恋战,“鲤跃龙门”向瓶子抓去!这时瓶子被他确确实实地抓在了手中,不由心中大喜,欲动足给雪音服下解药,不料顿觉脑中一阵眩晕,心中莫名地难受,脚下也有所打结。
五月罂粟见温孤玦夜已经抓到瓶子,一阵震惊,但见他神色不对,顿时勃然大欣!知道温孤玦夜是中了自己的毒,一个健步上前一脚踢飞温孤玦夜手中的解药,翻腕错掌、右掌急吐,不偏不正地击中温孤玦夜的当胸,随后一个轻盈的旋身抓住飞出去的解药。只见温孤玦夜未注意之下被五月罂粟击中一掌,顿时从口中猛喷出一口鲜红之血,人也趔趄随后跌倒在地。
雪音见状,神色大变地迫切喝问:“夜哥哥!夜哥哥,你怎么样!”
温孤玦夜不甘示弱地勉强站起来,为了安慰雪音,面色不佳地说自己没事。
五月罂粟见自己得胜,不禁失声淫笑道:“你以为你在鼻孔抹上解药就会没事,可是你做梦也没有想到抓破我的皮肤也会中毒的。”淫笑过后,五月罂粟一副带着几分戏弄道:“如果你们立即向我道歉、赔个礼,我就不计前嫌将解药给你们。”
温孤玦夜剑眉一扬,冷声道:“休想!”他岂是任由他人所摆布的。
五月罂粟见状,朗笑一声,道:“胆大、傲慢!我还真有点欣赏了!”
温孤玦夜哪会听五月罂粟废话,倏尔“红影箫”出手,只见无数红影攻击向这五月罂粟。
无数红箫幻影令五月罂粟眼前一片玄幻、模糊,根本分不出虚实,如稍有不慎,定遭对方势如排山倒海一击,那时定会五脏六腑告位!施毒对温孤玦夜无用,但也不能坐以待毙,根据自己的感觉与多年行走武林的经验来发招,毫无疑问地五月罂粟处于下风,就在五月罂粟全力以赴、心急如焚之际,只见温孤玦夜猛然吐一口黑血,身体也趔趄不稳!
五月罂粟见状,心中勃然大欣,如再战下去,自己定会非亡即伤,但见温孤玦夜先前中自己的毒性发作的愈来愈厉害,再度淫笑道:“你的武功确实不错,可你已经中了剧毒,用功只会增加毒性的发作,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点,别到时因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而丢了小命,一点都划不来。”
温孤玦夜根本对五月罂粟的得失、轻重之比置若罔闻,用冷得足可结冰的言语道:“不用你这种人来考虑我决定!”语毕,从容地从怀中取出一颗药单服下。
蓦地一声“你这个恶毒的人,滚远点!别伤害夜哥哥!”
只见雪音用毕生的力气一掌倒击得五月罂粟趔趄三步。要是平日,别说雪音可以将五月罂粟击趔趄三步,连她动也动不了半步,此时雪音被五月罂粟的所作所为而彻底激怒雪音。温孤玦夜显然对雪音歇斯底里地用尽毕生力气击五月罂粟一掌而惊怔住!而雪音因为适才一下使出了所有力气,此时身体摇摆欲倒,温孤玦夜上前急扶住。
温孤玦夜对雪音为自己所做的这一举感动至极,扶住雪音,柔声道:“雪音,你来坐好,我用内功将你体内的剧毒逼出来。”
雪音自然不会答应,要知温孤玦夜此时毒性甚重,如再用功替自己逼毒那只会令他体内的毒性发作的更快,就算此时要死,她也绝对不会让夜哥哥的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温孤玦夜则谎称自己没事,是五月罂粟骗人的。
雪音则斩钉截铁地道:“五月罂粟没有骗人,我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中毒了,而夜哥哥你所中的毒还比我深,我绝对不会让你冒着生命的危险来为我逼出体内的毒,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我们当时结拜的时候不就说好了吗?”
温孤玦夜真的没想到眼前这个单纯、纯正、娇弱的雪音,此时会有如此斩钉截铁、决绝,当时他根本对雪音所说的只当是一句随便之言,未料到雪音说的却是真的,而且是极度认真的,不由用惊愕、惊怔、感激、柔情等复杂的情感盯着雪音。
回神之后,用温和地言语哄雪音,让他给她逼出体内的毒,可雪音不论温孤玦夜怎么哄说,她都坚决不答应。其实雪音所中之毒远远未有温孤玦夜深,雪音甫中毒时,温孤玦夜就给她吃下了解毒之药,令毒性未再扩散,一时之间不会有何大碍,而温孤玦夜所中之毒就深,而且在未及时服下解药之下用功与五月罂粟恶战了许久,如此更加加重了毒性在体内的发作与扩散,看此情形,如不及时逼出体内的剧毒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五月罂粟见眼前这二人如此倔强、重情义,不禁感动与欣赏,是难得的好娃儿啊!正欲将手中的解药给他们,却闻一声苍老且而沉稳的男音:“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两个小娃儿,你害不害臊啊!我都感觉无地自容啊!”
人未到,一条长鞭已经“啪!”地一声打在五月罂粟所拿解药的手上,瓶子顿时被打飞落到温孤玦夜与雪音前!俄顷,见一耆老者落在五月罂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