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再说雪音孑然一身、嗒然若丧地顺着碧湖随意而走。走了许时,大概是困乏了,便坐下来歇息,仰望着蔚蓝一望无际的晴朗天空。说来也甚为巧合,轩辕墨正好也经过此地,却见湖边坐着一蓝绿衣的女子,背影倩倩、淡雅且而脱俗,充满灵气。起初也倒未多留意,不过像轩辕墨这等人一向心思缜密、灵敏性高,发现湖边的这女子正是上次来城中,在城内轰动整个天玥城城民的女子雪音,不禁间剑眉而展,看去轻松、赏心悦目不少,款步向雪音走去。
雪音正在独坐发呆,根本未注意到有人,轩辕墨干咳一声,这才惊醒失神的雪音。见是轩辕墨,用一种警惕、诧异的眼神盯着,轩辕墨则不以为然,反倒显得蔼然亲近地坐在雪音旁边,哂然道:“怎么,雪音姑娘不认识我了?”
雪音自然认识的,他每次的出现都是有极深的印象,由于在满天星上莫名的挟持自己,而后又偷袭温孤玦夜,因此对他未有半点好感,甚至有些反感,即使上次在天玥城他出手救过自己,但她不会为此感激半点,因此未有半点友善地道:“怎么不认识,当然认识,不就是在满天星莫名其妙地挟持我,而后袭击夜哥哥的那个人嘛!”
轩辕墨粲然一笑道:“错,应该是说在天玥城救过你,而后盛情款待过你的那个人。”雪音嗤之以鼻。
轩辕墨恬不知耻地笑道:“竟然这般小气,这就叫不打不相识,我们竟然已经打了,现在就是好朋友了,还这般计较。”
雪音也不想计较真么多,眼下她的心情不大好,没心情与他计较。
轩辕墨见雪音不语,问她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雪音搪塞说自己出来玩而已,轩辕墨也不管雪音是否真是如此,但见是她独自一人,便建议随他前去天玥城去玩,雪音可是对轩辕墨心存戒备之心的,自然不会这般轻易的随他去,轩辕墨知道雪音的顾虑,提及到城主、舞仪筱,雪音这才放松戒备,愿意随他前去天玥城。轩辕墨见眼前的雪音竟然这般好忽悠,在心底里觉得好笑又蕴含着丝丝的担心,假如他真的非善辈,就她这般心眼定然会上当,之前还对自己存有戒备,转眼间已经放下戒备。
随后二人一路游玩前去天玥城。
一到天玥城,就碰见韩熠珺,韩熠珺见到雪音格外的欣喜、热情,忙盛情款待。后来舞仪筱进来,见到雪音,也是眉开眼笑、笑靥如花。膳时,轩辕墨与韩熠珺皆特别照顾雪音,给她夹菜填汤,一旁的舞仪筱虽然看在眼里,但她更觉得是对一个小妹妹一样的关心,她毫不介怀,也不忘关心、照顾着雪音。
膳后,轩辕墨要带雪音前去他宫所观赏、游玩一下,韩熠珺也未有任何意见。雪音见天玥城的风景还是那般风光旖旎,顿时爽心悦目,而竺画靥见到轩辕墨如此的关心、照顾雪音,是敢怒不敢言,上次就是血的教训,她暂时还不敢造次。
雪音在天玥城玩了许时,就要走,轩辕墨与韩熠珺皆诚心挽留,可雪音心意已决,轩辕墨、韩熠珺只好尊重她,还要派马车送雪音回去,可雪音拒绝了,最后一人独自离开了天玥城。
温孤玦夜火速赶回天蓝宫,可未有雪音的音讯,这是他庆幸也是所担心的,一时也不知道雪音会去何处,只能又返回逸幽居看情况。大家到处打听、寻找,可就是未有雪音的半点消息,好似雪音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一般。后来打听到雪音曾去过天玥城,但后来就离开了,大家真的在想不到雪音会去何处,最后还是温孤玦夜想到了满天星,温孤玦夜先去满天星一看情况。
在途中,五月罂粟、幻鞭飞手看见温孤玦夜如此心急如焚、火速的模样,不知他为何事这般心急如焚,不过应该是极其重要之事。五月罂粟见雪音不在,会不会是关于她之事?幻鞭飞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后来二人又开始嘴较劲,谁也不让谁,最后二人竟然又动起手来,这就是两冤家,对不上眼却又分不开。
雪音离开天玥城后,果真来到了满天星,不过也是,她认识的人只手可数,眼下也只有回自己的家。她先去看寻影婆婆,在寻影婆婆的坟前自语道:“老婆婆,我还没有帮你找到宫聆轩,在我认识的所有人里未有叫宫聆轩的,不过这段时间我还是贪玩了,耽误了老婆婆托付给我的事,真的很对不起。”一顿问:“老婆婆您说的宫聆轩究竟在哪里?怎么未有他的半点消息?”
缄默许时,面目有所嗒丧道:“在未离开这之前,我是真正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我不知道山外还有那么繁华、那么多的人,虽然我离开这里也得到了很多之前所从未得到的开心、快乐,认识了夜哥哥、晟彬哥哥、雁儿姐姐、大娘,还有那么多好朋友,他们如同亲人一般的待我,我从未感受到过被人关心、疼爱的感觉,但我发现关心我的这些人不会只关心、照顾、疼爱我一个人,他们的关爱是可以分享给其她人的,因此我很难过,也很心痛。之前我可以为了争取属于我的而使性子,可以生夜哥哥的气,可如今訾恋回来了,訾恋为了夜哥哥而付出、牺牲了那么多,受了那么多罪,叫我如何生她的气,叫夜哥哥不去理会她?我的良心让我做不到,如今我只好继续回到这里,把之前的一切都忘掉,继续过我一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
少许,十分谴责地道:“老婆婆,很对不起,我辜负你的重托,如今您的托付我是完不成了,就请求您在天之灵保佑他可以来到这里,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吧!”
她在寻影婆婆坟前待了许时,回到这个伴随自己十几年的“家”,虽然是家,但未有任何家人,自然多了不少冷清,不过雪音觉得心力交瘁,好想酣睡一番,便倒头随意而睡,不知不觉中她就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雪音蓦然惊醒,见洞外已经日上三竿,她来到洞外,舒展一下筋骨,蝴蝶、蜻蜓、蜜蜂们依旧的热情,于是开口畅声喊道:“蝴蝶们!我回来了!”
畅喊毕,觉得轻松、舒畅了很多,精神振作了不少。还同往日一样摘了几颗野果,且吃且来到自己的秋千上,坐在上面赏心悦目地且吃且荡,闻着满天星的花香,而蝴蝶们好似对于她的归来甚为欣喜,围着她的周围婆娑起舞、欢天喜地。
温孤玦夜急速如飞地驾马赶到满天星,徒步向雪音居住的洞走去,一路未见到雪音的身影,不知道温孤玦夜在心底有多祈祷、希望雪音可以在这里。
雪音正在无心地荡着秋千,蓦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引入她的眼目,此身影由远而近。雪音见状,说时迟那时快,健步如飞向洞内奔去!躲在洞内屏气敛息地偷窥着洞外的动静。只见温孤玦夜径直向洞中而来,雪音大急,爬上床,将床头的一块小石轻移,顿出开出一个门户,仓皇的钻进去。
温孤玦夜来到到洞中,但见洞内阒无一人,大为失望,喟然长叹坐在床尾,嗒丧地凝视着随风婆娑的羽纱。独坐凝视许时,从洞中步履沉重地走出洞中。
雪音虽然钻进不算太大的空间,但石门上有一小孔,她自然将温孤玦夜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此刻的心里是矛盾、难受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
见温孤玦夜走出洞,她稍微作候,而后从里面出来,到洞口窥探,见已不见温孤玦夜的身影,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嗒然若丧地坐到床边。
适才温孤玦夜并未真的离开,只是绕着洞随意地转转,正好雪音未看见,从洞绕过来,来到秋千旁坐在上面,显得忧心忡忡,触景生情地思起上次他与雪音在这里荡秋千的一幕,只是如今时过境迁,唯独他一人在这里伤怀,此时剑眉更加深锁。
独坐凝思许久,又怫郁地款步走进洞中。
此时,雪音以为温孤玦夜早已经离开,未有半点的警惕躲避之心。温孤玦夜原本只是想回到洞内看看,毕竟这里是关于雪音十几年的所有印记,未料到,床头却坐着一个人儿,这不就是雪音!这不是千寻万找的雪音吗?二人皆未料到会见到彼此,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还是温孤玦夜反应够快,扑上前,一把拉住雪音的双臂,欣喜地叫道:“雪音!”
雪音以惊愕、怫郁地眼神看着温孤玦夜少许,随后挣开温孤玦夜的双手,姗姗地向洞外的秋千走去,坐着秋千上视而不见地荡着秋千。
温孤玦夜追上前,不解地问:“雪音妹妹,你因何事而不辞而别,叫大家好担心。”
雪音仍然自我地荡着秋千,完全置若罔闻。
温孤玦夜见状,不由来气,一把拉住雪音所荡秋千,道:“雪音,你怎么就这般任性!你知道你每次的任性叫多少人为此担心、伤神吗?你有替大家想过吗?”
雪音瞟温孤玦夜一眼,也不由来气,道:“我知道我有多无理取闹!有多给大家添麻烦!现在我回到了这里,回到我以前的生活,这样也就不会再给大家添麻烦,为此大家伤神了!我现在的事与你,也和大家无关了!”
温孤玦夜见雪音不知悔改地竟然语出这般无理取闹、令人心寒之言,吼道:“雪音,究竟又是什么令你不满意?而要做出这般任性的举止!”
“没有什么让我不满意,我只是想回到我之前的生活,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是我的权利不是吗?”甩下狠话,转身而走。
温孤玦夜一怔,随后一把拽住雪音,一把搂在自己的怀里,有些歇斯底里地道:“不可能的!你已经永远也回不去了!”
雪音被温孤玦夜突然的举止而怔住,抱得紧得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但她未有挣扎半点,因为她可以清晰地听到温孤玦夜那狂烈地心跳声,还有温孤玦夜那宽厚、温暖的体温与怀抱,这是她最贪婪与喜欢的,此时雪音完全安静平伏了下来,只是一味的愉悦、暖暖地享受着这个怀抱。
温孤玦夜的情绪很少有这般激动过,此时却是罕见的一幕。二人这样喑然保持着少许,温孤玦夜放开雪音,儒雅道:“你已经是我的妹妹了,已经脱不了这个关系了。”
雪音聚神地端详温孤玦夜许久,开口道:“夜哥哥,你是一个好人,要是没有你,我早已上了黄泉路,只是……”语此戛然而止。
温孤玦夜见雪音语一半又不语,问:“只是什么?”
雪音秀眉深锁道:“要是我们俩都是在这深山了长大,而且一直只有我们俩人在这里,那就不会……”语此,她又有所怫郁地戛然而止,强颜欢笑一下道:“也许这就是缘吧!我们注定这样。”
温孤玦夜温和的拉着雪音的双臂道:“什么注定这样,只要你不再不辞而别,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的。”
雪音苍然一笑,转过身,郁郁不乐道:“夜哥哥,你还是回去吧,别再来这里了,也许这样对我们最好。”余音未息,人已向洞中快步走去。
温孤玦夜对于雪音的决绝很郁闷,看来一时是劝不了,琴晟彬他们还在担心雪音的音讯,还是将雪音已找到之事通知给他们,先叫大家放心。忖毕,只见他一声鸣叫,一只雪白极其机灵、可爱的白鸽飞到他手上,他从白鸽腿上取出一些类似笔墨纸,写下一份简介的信纸,随后将白鸽放走。
随后,他也进洞,见雪音毫不领情地背身而睡,自己只好缄默坐到床边,二人谁也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