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薰霏并未受到阻碍就离开了尊门派,她暂时只能先去逸幽居看看情况,她总不可能孤身前去天蓝宫找温孤玦夜,唯一先要去的地方未有冰如雁家——逸幽居。可结果往往不是人所希望的,温孤玦夜并不在,其实这是薰霏所意料之中的。
虽然千手一娘与左暝胤是薰莸不同器,不曾有过来往,也甚为看不惯左暝胤的为人处事,但千手一娘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对于左暝胤的所作所为很是愤懑,但对于左琦颖甚为同情,她也接触过左琦颖,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是个彰善瘅恶、恩怨分明的女子,被其父强迫婚事,也是更加同情,但此事是尊门派自己门派之事,千手一娘不便插手。当时秋兮语也在场,对于左琦颖在此时关头向温孤玦夜求助,这就已经证明左琦颖的心意,虽然心下有些醋意,但是善良与怜悯之心远远胜过醋意与嫉妒之心,对于左琦颖的处境甚为同情,但是这是尊门派自家的事,外人不便插手。
就在此时,霸天顶已经派人前来送喜帖,薰霏见千手一娘等人不便插手,一时心急,竟然“噗通!”一声跪下,声泪俱下地求千手一娘出手救救她们家小姐,千手一娘真的于心不忍,决定插手此事。眼下主要是温孤玦夜不在,只能前去訾雅仙看看。
虽然訾雅仙温孤玦夜不在,但訾恋告知,前两日温孤玦夜曾来过,后又离开了。以千手一娘看,这雪音一时失去音讯,温孤玦夜心中自然会有所担忧与牵挂,必定会前去找雪音,也许她知道温孤玦夜现在身在何处。薰霏见小姐有所希望,心中甚是欣喜。千手一娘叫薰霏先回尊门派,他们一找到温孤玦夜,就会立即告诉此事,并协助他救左琦颖。薰霏见千手一娘这般热心相助,心中甚为感动,谢过之后,就立刻动身回尊门派。
千手一娘、冰如雁、秋兮语、萌儿四人立刻动身前去满天星,因为那里是雪音一直的住所,是可以称之为雪音家的地方,温孤玦夜极有可能会去那里。
薰霏一回到尊门派,就将此事告知左琦颖,左琦颖的终身幸福就全寄托在温孤玦夜身上,但左琦颖心中甚为不安,因为她还是了解一点温孤玦夜的,他如此冷梢,也极有可能不会插手此事来救自己,但她如今是涸辙之鲋,只能祈祷有人前来相救。
尊门派好似到了愁云惨雾、暗淡无光之际,左暝胤与吕淏雄等人交手受伤,虽然毫无大碍,但是令他更伤神不已的是,白羽婕见他逼婚于女儿,竟然绝食赌气,随着渐渐绝食身子虚脱,竟然病倒卧床,而左琦颖也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也是憔悴、消瘦了很多,左暝胤见一家人竟然为了婚事而闹到如此境地,左暝胤心回意转,决定前去霸天罢休就罢休之主?甚为不悦,告知,喜帖已经发出去,此时退婚不是存心践踏他欧岱的颜面吗?日后叫他欧岱在武林中何以有颜面?何以立足?左暝胤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事已至此,也不想弄得家破人亡,但无论说什么欧岱也不会退了这门亲事,给左暝胤的脸色也甚为不好,还讲出一些很决绝之言,左暝胤在大局思量之下,最终还是未退了这门亲事,只能败兴而回。
白羽婕、左琦颖母女见左暝胤前去霸天顶退婚事,甚为欣喜,想着此事就会就此罢休,但白羽婕心里清楚,欧岱不是那种容易和解、善罢甘休之辈,心中隐隐不安,但她并未对左琦颖说。果不其然,左暝胤回来告知,婚事未退成,婚事如期举行,这真是令左琦颖乐极生悲啊!在听到结果的刹那,左琦颖甚至口中憋着一口血,最终未忍住,喷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醒来后,如同行尸走肉,不吃不喝。白羽婕见女儿如此可怜,想想她“多铃侠女”也是在武林中彰善瘅恶、行侠仗义的一代侠女,岂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葬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决定带着左琦颖离开尊门派,左暝胤这才来了软,恳求白羽婕、左琦颖不要离开尊门派,如果一旦离开,到时不但欧岱会反目成仇,而且他会成为武林的笑柄,到时真的无颜面继续在武林中立足,白羽婕自然知道这一点,一面是自己的夫君,一面是自己的女儿,真叫她两难啊!最后也只要打消了此念头,左琦颖也对此未作出何反抗、过激之事,她喑然了,只是整日忧心如酲如行尸走肉。
千手一娘等人来到满天星,却不知雪音所住洞的方向所在,满天星如此之大,如何去找?就在大家为此伤神时,却见三条人影由远而近而来,定眼一看,这不就是温孤玦夜、雪音、琴晟彬吗?心下欣喜欲狂,四人趋步迎上前,而秋兮语再度见到温孤玦夜时心儿乱扑腾,如同一只不老实的小兔子,而此时也是双颊绯红、脉脉含情地望着温孤玦夜,如同一日三秋一般,温孤玦夜也看了她一眼,是何种感情,她未看出来,只是她一时忘我、失神的脉脉含情而凝望着。
几人闲聊几句,千手一娘说明此次前来的目的,不料温孤玦夜则依旧萧然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很正常之事,这左琦颖钟情不钟情于欧子昕、嫁不嫁于他,是他们之间的事,我管不了,也参与不了,据我所知,这左暝胤与欧岱可是莫逆之交,欧岱一方何来逼婚之说?”
秋兮语虽然知道温孤玦夜生性孤冷,但未料到如此清冷。如若温孤玦夜答应营救左琦颖,她心中虽有些许酸涩,但也是不会太过介意,但眼下温孤玦夜竟然如此冷酷无情地语出这些决绝的话,秋兮语心下不由一阵剧痛,如若哪天她也发生类似之事,请求他前来相救,他是不是也会如此冷静、清冷的决绝拒绝?想到这些,她就心如刀绞?莫非温孤玦夜只对雪音一个人有热度与感情?就算雪音作出任何过激、任性之事,他也会包容?不由玉颜寒霜,秀眉紧蹙。
虽然早有所料到温孤玦夜会有如此反应,但是千手一娘对于温孤玦夜的过于孤冷而一时咋舌,不知道该语何,毕竟此事不同其他事,而且牵扯太多。
秋兮语回神之后,柔声道:“夜,这左姑娘虽与我不是很熟,但在那相处的一段时日里,能看出左姑娘是一爱恨分明、彰善瘅恶、心地善良的女子,这门婚事虽然是左欧两家同意的,但是左姑娘本身未同意,是她爹强迫的,此时是她最无助之时,如果我们不出手相助于她,她就会失去终身的幸福,她此时真的是最可怜、最无助的时候,夜,就出手救救她吧!”
温孤玦夜仍冰冷无温度,道:“相助她逃婚之后又能如何?左欧两家到时必定反目成仇,到时左暝胤必定将一切的过错归咎到左琦颖身上,到时她还能回尊门派吗?到时她岂不是成有家不能归之人?如此岂不是害了她?”一顿,眸子冰冷如寒霜道:“再说此事我不便插手,如我插手了此事,左欧两家必定会将这一切归咎到天蓝宫,借此大做文章,挑拨、怂恿武林各门派,说天蓝宫的宫主武功甫失,而少宫主又挑拨武林和睦,为的是武林各门派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天蓝宫好坐收渔人之利。到时武林各门派必定不会坐视不管,定然会联手攻击天蓝宫,我岂不是因一时鲁莽而牵连了整个天蓝宫?如此无益无利之事叫我如何插手?”
温孤玦夜所言,一时大家哑口无言,因温孤玦夜所言句句有理。
少时,琴晟彬开口道:“玦夜所言有理,这左姑娘确实令人同情,我们再商议用其他办法救她。”
一旁的雪音一直好似在深思着何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转动着,突然开口道:“夜哥哥、晟彬哥哥,我看我们这样,到时我们化妆蒙面去救左姑娘,这样就没人认识我们了!”
除温孤玦夜外,在场之人皆觉有理。
温孤玦夜开口问道:“并不是我不愿相助这左姑娘,只是救出她后,她去何处?一直跟着我们自然也会暴露我们的身份。”
琴晟彬、千手一娘等人皆觉有理,一时陷入费脑伤神、愁云惨雾之中。
千手一娘开口道:“不如先救下这左姑娘,我们先让左姑娘避一避,到时联络这左姑娘的娘多铃侠女,将这左姑娘由多铃侠女安置,这样也就不会暴露我们的身份,而这左暝胤也是敬重多铃侠女几分,到时多铃侠女出面说好话,想必这左暝胤会接纳、原谅左姑娘的。”
大家皆觉千手一娘所言甚妙!雪音问温孤玦夜这样如何,温孤玦夜倒也答应,这件事也就如此定下来。随后大家立刻动身离开满天星,雪音随着温孤玦夜前去訾雅仙,其余之人前去逸幽居。
左琦颖一直心急如焚地等待温孤玦夜前来相救,但翌日已是大婚之时,依旧未见到温孤玦夜,一向火焚火燎、心直口快、性情彪悍、睥睨一切的她,此时竟然泣下如雨,怫郁的念叨:“看来温孤玦夜是不会来了!”一顿,充满哀怨、愤然地道:“温孤玦夜,你真的好狠心啊!枉我对你一片真情!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孤冷之人,但心还是热的,如今看来你真的好冷酷无情啊!”语此,已是泣不成声。
薰霏见小姐这般伤心欲绝、肝肠寸断,不由也因此而感染,不禁潸潸,却开口慰藉道:“小姐,你不要这样,我想翌日温孤大侠一定会前来相救小姐的!”
左琦颖虽然知道薰霏这是在慰藉她,但这也是她所希望的,希望温孤玦夜会突然出现,救她离开这里,去一个只属于他们俩,或者无人认识与知晓的地方,但是结果真的会如她所想,如她所愿吗?
白羽婕一直在门外,听到了女儿哀怨、无助、肝肠寸断所言,心如刀绞,随后推门进去,坐在女儿身边蔼然、无奈、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芊芊玉手,神色怫郁、黯然地道:“琦颖,娘相信温孤少侠会前来相救的。”一顿,甚为的怅然与不舍道:“如果翌日温孤玦夜救走你,你就好好跟着他,家你可能是暂时回不了了,你是知道你爹的脾气的,如果你逃婚,一定是不会原谅你的。”
左琦颖闻言,不禁泣不成声地失声“娘!”随之扑进白羽婕的怀里,少许,声泪俱下道:“娘,你劝我爹退了这门婚事吧,这样我就不用离开娘和爹了!”
白羽婕无奈的摇首道:“这门婚事已经退不了了,如果温孤少侠不前来,你就跟着子昕好好过日子吧,子昕是个好孩子,对你又一往情深,到时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语此,母女二人衣襟皆被打湿,泣不成声,而一旁的薰霏,见夫人与小姐这般肝肠寸断,心如刀绞,潸然泪下。原本是一件喜事,如今却好似成了痛心疾首的丧事,真的好令人感慨、惋惜、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