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公道不过人心,这四位老人平时在陵城也算是有威望的大儒,与聂厚德也算交情颇深,向来以道德仁义自居,口碑还算是不错的,现在竟然站在冷重义一边?
魏巡天冷眼瞧着这些人,忽然将冷归南的脖子向上一提,问道:“归南贤侄,你怎么看?”
冷归南喉头被他捏住,气都快喘不出了,哪里还能说话,两条腿拼命挣扎,双手拼命求饶。
“你疯了?快放开归南!”冷重义咆哮道。
魏巡天冷冷地瞧他一眼,手中又加了一把力道,说道:“说的不错!”
冷归南身子肥胖,脖子被人吊牢,实在撑不了多久忽然小便失禁,一股尿骚味弥漫开。
“你……”冷重义待要再说,只见魏巡天又将冷归南提高了一分,立刻闭上了嘴巴。
八名甲士跃跃欲试要上前解救,冷重义厉声喝止住,回身说道:“魏将军,我也不是为难你,你若觉得小鱼冤枉,您大可将他找来将事情说明白,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那姓黄的老人忽然接口道:“唉,这可说不通,毁陵的事不算小,我觉得还是按照道理来。”
冷归南脸色苍白,舌头都已经吐了出来,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要死了,却见那姓黄的老人站起身颤颤巍巍地朝人群说道:“冷主祭说的有道理,魏将军家也确实有难处,我们这些百姓无非是担心今后的日子好不好过,依着老头子我的想法,大家先将火柴火把都放下,等一等那个魏小鱼,双方先礼后兵,做人嘛,最讲究一个厚道。”
他转身对着魏巡天拱拱手道:“将军的威名小民是佩服的,您能不能先将冷家的孩子放了,不然出了人命,事情只会更糟糕些,有老夫担保,拳头再硬也是没有用的,有理者行遍天下。”
魏巡天看看眼前密密麻麻的火把纷纷熄灭,心有不甘地将冷归南一推,将他摔了一个四仰八叉,咳嗽着连滚带爬躲到了冷重义身后。
那八名甲士正是令狐营阵中有名的八虎,见冷归南脱困,同时将气息一沉,脚下的花砖瞬间被踩碎了无数,噼啪作响。
冷重义见儿子脱险,舒了一口气,抖擞精神说道:“黄老爷子说的在理,不过我们不能就这么空等,这魏小鱼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总该限定一个期限,期限一到,大家就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烧了将军府。”
身后两千多人多是火神台的信众,听了他这话竟是齐声答应。
“大家不用等多久,我回来!”一个少年人的声音远远地从人群中传来,人群分开,魏小鱼一身泥泞地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名艳丽的少女。
“鬼!他是鬼!”冷归南亲自带人烧死了魏小鱼,此时见他走来,吓得抱住头疯了一般喊叫起来。
冷重义也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说曹操曹操到,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瞧着儿子失态,也是一脸懵逼。
“爹爹,我回来了。”
芸儿向小鸟投林一般扑进父亲怀抱,聂远山开心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身后在她后背拍了几拍,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小鱼,你快带芸儿去看看你母亲,她挂念你们已经病了。”
小鱼心中最担心的就是母亲,听舅舅如此说,便要和芸儿进门,哪知冷重义喝道:“魏小鱼不要走!”
众人都是一愣,现在魏小鱼现身,他说的一切似乎不攻而破,也不知他还要做些什么?
魏小鱼对他的吆喝嗤之以鼻,正要进门,离魏他最近的那名甲士忽然发难,正是司徒克。
魏小鱼听到身后风声,急忙抽出大刀向他头顶砍去,司徒克忙双腿做一个弓马步,双手举火燎天抓向魏小鱼的手腕,另外七名甲士也闻风而动,分成两队,一队围攻魏小鱼,另一队祭出杀招攻向魏巡天。
魏巡天嘴角显出一丝冷笑。
“令狐潮?将门八虎?我还不放在眼里,真是不畏死的好奴才!成全你们!”
说话间,他身形一闪,轻巧地躲开四个人的势,一股煞气突然弥漫开,就听到“砰砰砰砰!”四声闷响,四名甲士一起飞了起来,摔在街上的水洼中,狼狈不堪。
宁婴和雷横在一旁也不用喊,早就加入战团,帮着小鱼抵住两个人的围攻,没有几个回合就将对方撂倒了。
司徒克一拳轰出,魏小鱼躲闪不及,身上忽然弹出一道强大的气盾,将风雷一般的拳头弹了出去。
魏巡天本来要上前相助,此时也是一惊,回望普善大师,只见大师脸上都是喜色,看着魏小鱼的神情竟如丢失的银子自己走回来了一般开心。
魏小鱼有护盾在身心中不惧,只是一刀又一刀地击出,全都是只攻不守地狠招,天生的大力加上罡气的加持,就将司徒克和另一名甲士当成了土鸡瓦狗一阵追打。
一名甲士慌不择路,逃到魏巡天身前,魏巡天在他身后双掌合击,一招如雷贯耳将他击晕。
魏小鱼身前少了一人,一柄大木刀呼呼生风,一下又一下落在司徒克的身上,疼得他惨叫不觉。
四名老人家此时也将场子让开,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司徒克一人苦撑,见魏小鱼刀法中露出一个空挡,合身扑上,忽然见黑影一闪,大黑刀落在头顶,竟向那边在古陵中一般着了一下,顿时金星直冒,瘫软下去。
冷重义一介奸商,哪里见过如此场面,一见势头不妙早带着儿子躲进人群,嘴里喊着风水被毁必遭报应什么的想要激起民愤,那两千人却也听话,又从地上捡起了火把和木柴。
雷横走出来,一只手将瘫软在地的司徒克举起,另一只手举起一把无锋重剑,对着人群说道:“大家千万不要被冷重义蒙蔽了,这把剑正是从神树灰烬中捡来的,焚烧的痕迹还在,这火绝不是小鱼少爷放的,而是这厮故意纵火嫁祸害人的。”
众人虽然被冷重义蛊惑,心里恨得却是烧毁神树的人,此时见到真凶,又觉得自己被人欺骗,气上加气,齐声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司徒克只是脑袋受到震荡,此时听到群情激愤,自己竟成了众矢之的,瞧着远远逃遁的冷家父子,骂道:“我只是奉命去杀魏小鱼,放火的不是我,是冷归南那小子,同行的有十五个白衣祭者,我能帮你们指认出来。”
冷重义父子听他如此说,那还敢留在这里,早疯了一般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