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重义父子狼狈逃走,两人散布的谎言不攻自破,四名老人家摇着头向魏巡天等人告罪一番,然后带着那些气愤的信众举着火把去了冷府。
魏夫人的病虽重,风寒倒是其次,因为服用过慈恩寺的圣药大还丹身体本源稳固,现在看到儿子和芸儿平安回来,心中大喜,心病立刻消除,气色好了很多。
魏小鱼在母亲面前安慰几句,将芸儿主仆留下,随着父亲和舅舅来到厅堂内。
“果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魏巡天和聂远山听说冷家用私密码头偷运黄金的事十分震惊。
“这件事是我和芸儿亲眼所见,绝不会假,只是我们不能再等,必须今夜出发,若让他们过了黄河,那批金子就等于落入了安禄山的手中。”魏小鱼斩钉截铁地说道。
魏巡天点头,朝雷横和宁婴说道:“你们先去准备!自古有云有来无往非礼也,他们折腾了前半夜,我们后半夜去还主祭大人一份厚礼。”
两个年轻人低声答应,只是走到魏小鱼跟前,都轻轻地在他胸口击了一拳,笑着致意一下转身退去。
普善大师运起先天罡气感应魏小鱼体内变化,只觉得他心跳强劲,奇经八脉都已打通,罡气在体内川流不息,顿觉惊奇,叹道:“阿弥陀佛,你竟能因祸得福,实在让人意外。”
魏小鱼见师父去而复返,心中本来就有些牵动暗伤,实在高兴不起来,所以一直没有向师父问候,此时当着父亲的面,再无法回避,笑盈盈地朝大和尚问道:“大师父无恙?您可知道圣武陵地宫里的事?”
普善大师并不避讳,点头应道:“无恙!地宫确有所知!”
“那您可知道里面的凶险?”魏小鱼声音变得有些冷。
普善大师再次点头道:“我辈命定之事无非是斩妖除魔,既使再凶险百倍,又何惧之有?”
他抚一下魏小鱼的头发,神色轻松地说道:“你能够回来,那老怪一定是没了,首恶被诛,善莫大焉,你又何必去想那么多?”
魏巡天和聂远山对他们的话十分不解,只在一旁听着。
魏小鱼却也不做解释,只是盯着普善大师的眼睛问道:“那老人是谁?”
“魔门宗主。”普善大师回答道。
“他为什么要吸我的能量?”魏小鱼又问。
普善大师看他一眼,说道:“在魔人眼中你只是一颗舍利,蕴含着魔宗的本源力量,他吸食以后便可以重获新生。”
魏小鱼心中一寒,原来这特么都是真的?看来自己再活一世的原因并不是撞了大运才穿越了时空,那块鹅卵石果然不同寻常,七层冢一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只听普善大师继续说道:“我种佛在你心中只是一念善缘,你与他终究要解了这个孽缘,若是他不起杀心也就不会受到罡气反噬,若有杀心,罡气必能毁掉他百年的道行。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佛宗的天道,虽然为师有所隐瞒,不过也是迫不得已,事有权重而已。”
魏小鱼手中的佛珠已经又化成了齑粉,可他的小腹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他疑惑地看向普善,问道:“我经脉打通,难道那块石头不在了?”
普善大师摇摇头道:“十年修佛,你与那老魔已成一善一恶,地宫遭遇对你是一个大劫,我刚刚查探过体内经络,发现你不仅逃出生天,还因祸得福,现在任督畅通,奇经八脉毫无阻碍,那些飞逝而出的罡气不但没有损耗反而有所变强,看来,你果然与我佛门有缘,正是修习我禅宗上乘武功的奇才。”
“那颗石头还会不会作怪?”魏小鱼并不理会这些虚头巴脑的恭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普善大师见他眉头不再纠结,也坦然说道:“舍利子只为魔头而生,既然老魔死了,舍利也就成了虚体,已经没有了正邪善恶,以后无从感应了。”
“那颗流星又是怎么回事?”魏小鱼心中仍有疑惑。
“引星续命!”普善大师脸上忽然有些得意地叹道:“十几年前,你降生时本是吸食舍利能量最好的时机,魔尊当天被蛇灵截杀受了重伤,魔门鬼使临时改变主意,没想到老魔头竟然躲在陵城古陵中苦挨了十数年,不容易啊,到头来还是逃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实在可悲可叹。”
大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心中在责怪为师?”
这还用问?魏小鱼心里想着,这十几年来普善大师都说苦修佛法是为了消除魔心,此时才明白,原来是让魏小鱼作饵,给魔门宗主做了一个局,用罡气将他击杀。
只怕,这老和尚并没有想过自己会活着回来。
不过,魏小鱼心中想的清楚,脸上却是一脸恭敬,摇摇头道:“师父为我种下罡气才使小鱼不死,哪里敢稍有不敬,不过,既然是必行之事,小鱼自当义不容辞。只是以后师父若有所命,还请告诉小鱼。”
普善大师又在他头上一抚,很是欣慰地说道:“江湖因为你避过一场浩劫,不知有多少人因为你逃过一死,既然你经络通了,我便将禅宗心法教了给你。”
时间已经到了子时,魏巡天知道儿子这几天一定受了不少苦,最需要安心休养,很是慈爱地对小鱼说道:“你今晚在家休息,此事我与你舅舅前去即可。”
魏小鱼摇摇头,他经脉一通,体力和精神似乎到了另一个境界,完全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虽然几天不眠不休,身体却丝毫不知疲倦。
“那艘大船样子古怪,还是由我带路省些时间。”魏小鱼满嘴的奶声奶气忽然消失,让人看着竟有了一份侠气。
魏巡天本就想让小鱼子承父业,加入陵城军,并不介意将他带在身边,两人各自换上夜行服,引着众人从马厩的角门出了将军府,一路向北而行。
在北门有雷横接应,再向前五里有一个望乡亭,宁婴带着二十几名好手正等在亭内。
众人上马沿着笔直的官道向北疾驰,赶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临濮码头,此处是三河交界,运河在此与陵水和黄河交界形成一片极为宽阔的水域,再向北去就是胡人地界,一般货船出了陵城第一站都会在此休养一晚。
众人约定好暗号,在船坞中一番探查,虽然到处都是冷家的商船,却没有昨晚那艘怪船。
“会不会已经过黄河去了?”雷横疑惑地问道。
魏巡天寻思片刻,摇头道:“没有理由?黄河水急,按时间算他们赶不上白天过河的,大家沿着河堤向回探查,若有发现及时联络。”
运河两岸都是芦苇荡,一行人三五成群分成几队沿河而去。
不多时,就听黑夜里响起几声大雁的叫声,魏小鱼一愣,父亲却听魏巡天嘴里也发出两人雁鸣,低低地对他说道:“找到那艘船了。”
两人迅速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魏小鱼稍加猜测,便知道这艘商船一定是因为有大量红货,为了避开江湖上的眼线,改成了昼伏夜出,只在夜间行进,因此,到了现在距离临濮还有十几里的距离。
魏小鱼跟在父亲身后,只觉得身边这二十几个军士行动敏捷,行走间悄然无声,训练得十分有素,很有后世特种兵的风范,都是用既定的暗号和手势联络。
众人藏在芦苇丛中,却见来的竟是三艘,那艘怪船被拖在船尾,魏巡天一摆手,几名水性熟络的汉子悄悄潜入水下朝着大船的方向摸了过去,过了大约一刻时辰,就听河中大雁又叫了两声。
“得手了!”魏巡天面露喜色,转头朝魏小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