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时刻,舍利子激发出巨大能量,随着罡气强横爆出,魏小鱼横冲直撞所向无敌,趁机朝着令狐营的中军大帐奔去。
一路上,令狐营的几道防线被他冲的七零八落,十几个近乎皮骨境的校尉出手阻挡,想要止住他前进的脚步,竟然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
内息源源不断从丹田内爆出,犹如一眼贯通江河的喷泉,经脉运转的速度奇快,如同高速公路,平时似有似无的气海忽然变成了一片汪洋,内息涌动如同潮汐,惊涛骇浪,不断溢出,化成强大的罡气随着身影游走。
丹田内能量积聚,迫使他只有不停地奔跑和不停地碰撞才能够稍稍缓解一下心中的燥热,可那些逃兵的碰撞力实在太小,魏小鱼在令狐营中左右纵横,忽然感应到中军帐中一股巨大的能量如同凭空擎立的一只巨物,又如同寒冷的雪原上炙热的篝火,让他身不由己的奔行而去。
令狐营的中军大帐十分雄武,随着魏小鱼极速地靠近,忽然发现门口的两个将校不知为何会跪在地上,正在纳罕,人已经离得近了。
他尝试着收足,努力将双脚插入泥土,泥土被罡气冲击,在大帐前面铲出一条半米深的大沟,而他的前冲力道却丝毫不减。
瞧着那些四散逃跑的守军,尖叫声凄厉得就好像白天看到了鬼一样。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歉意,却见跪地的高大汉子忽然傲然站起,带着一脸的不屑,横握长剑,在营帐前摆出一个蛮横的姿势。
“砰”的一声,来不及细想,魏小鱼撞在那人身上,声音如春雷,有一黑影被撞飞,将中军大帐的大门给撞塌了一半。
蒋大通定睛一看,刚才逢飞翼站的位置上换成了一身黑衣的魏小鱼,原来气势汹汹的逢飞翼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次撞击来的很及时。这种骤然停止让魏小鱼十分满意,就如同长途飙车最后来一个急停漂移,稳稳地站在大帐门前,若要是父亲在里面,也不算有失礼貌了。
他长舒一口气,瞧一眼傻愣愣看着他发呆的蒋大通,喃喃道:“飙车不用车,还真是有点爽!”
撞击之后,魏小鱼身上的黑色罡气随即消散,万千毛孔通畅,四肢百骸中空如无物,他试着运行内息,发现气海竟然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休眠状态。
魏小鱼心中骇然,不禁暗骂一声,那股强大的内息不知从何来,又不知去向了何处,一路将自己送到中军大帐,威风了一路,最后在一撞之下,又将他一个超级赛亚人撞回了原形。
魏小鱼看着大帐前惊魂未定的兵山将海,黑压压的武士走卒,没了舍利爆发,别说救父亲,就是自保都难了。
而眼前这位将军,应该境界不浅,脸色却这么煞白,而且浑身还在不断颤抖,十分奇怪。他走上一步,正要拱手自报家门,就见蒋大通被吓得一声尖叫,骇然道:“你,你是人还是鬼?”
鬼?鬼你妹!
魏小鱼瞧瞧自己一身,除了黑衣斗篷再没什么不妥,哪来的鬼?
他伸出双手示意对方放松些,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军爷,我刚才撞的那人是谁?”
蒋大通心神不宁地瞧着眼前这个少年人,嚣张地姿势已然不见,完全一副人畜无害,彬彬有礼的架势,也开始疑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你把他都撞没了?还问个鸟?”蒋大通瞧一眼破坏的大帐营门,没好气地嘟囔道。
逢飞翼能在三十出头的年纪能够做到飞虎将军,成为八虎之首,那一身横练的武功不知伤过多少人,每次军中大比,只要有逢飞翼参加,其他人就只有争榜眼的机会了。
“你在开玩笑?”魏小鱼不及思索,转身掀开帐帘,只听里面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外面摆弄神通?”
魏小鱼心中一喜,大叫一声:“父亲!你还好吗?”
忽然,另一个声音焦急的吼道:“老马夫,你好歹毒,怎么将我的飞虎将给杀了?”
魏小鱼再进一步,布帘后,一眼看到天天和自己打铁的马夫老杜。
老马夫一只手拎着一个软趴趴的人,说道:“令狐将军,你也太抬举老夫了。能一招断绝通元境高手的筋脉,而且将他丹田内息瞬息间收走,即便是我师兄天一道人也怕是做不到。”
魏小鱼再走一步,只见大帐内一片狼藉,地上一条红色毛毡被人硬生生撕碎,居中一座巨鼎,鼎壁上凹出一个人形,显然是逢飞翼刚刚撞出来的。
帐中十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魏小鱼身上,魏巡天有些诧异地问道:“小鱼?怎么会是你?”
魏小鱼奔至父亲身前,拜了一拜,只见父亲稳稳坐在点将台前,身前摆着一方镔铁棋盘。
令狐潮瞧魏小鱼一眼,不屑的撇撇嘴,朝蒋大通问道:“门外的高人为何不进来相见?我令狐潮愿意把偏将军的位置给他。”
蒋大通一脸尴尬,指着魏小鱼说道:“那,那高人就是这个小屁孩。”
令狐潮脸色一变,犹自不信,怒道:“胡扯!”
“棋没下完,你急什么?坐下!”魏巡天大手一挥,似乎是扯动了一根无形的线,令狐潮身子一颤,像是被系了绳子的木偶,立即坐回了棋盘前。
魏巡天将手中夹着的一颗黑色珍珠子落在棋盘上,骄傲地朗声说道:“小鱼即是悟净大师的高徒,做出什么都不用惊奇?”
魏小鱼再要靠近,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煞气将棋盘方圆丈许内罩住,而父亲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镔铁棋盘上,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父亲,你怎么了?”魏小鱼心中大急。
魏巡天朝他一摆手,示意不要靠近,说道:“我很好!”
魏小鱼哪里肯听,急切地近身一步,体内内息感应一道薄薄的气罩弹出护住全身,十分微弱,和刚才强烈爆发的黑色气罩相比,简直就像朝露比之大海。不仅强横之气消失,若非刻意感应,能量小得都让人无法察觉。
老马夫将逢飞翼的尸体扔在地上,抬手将魏小鱼拉了过去,劝慰道:“你我天天相对,竟看不出你这毛孩子有如此武艺。现在魏将军的“凝血神功”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自带罡气,若再进一步,只怕于将军有害无益。”
魏小鱼身子一颤,急忙再退几步。
“土城怎么样了?”魏巡天虽然汗落如雨,语气却十分轻松,目光注视着棋局,不急不缓地问道。
魏小鱼微微一笑,说道:“姚军师坐镇,雷横压住城角,应该无碍。战鹰突击军的两百死侍不久就会到达。”
魏巡天点点头,再次将心神转入棋盘。
魏小鱼瞧一眼令狐潮,见他虽然深陷凝血阵法,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心思百转,猜测着目前的形势,瞧了棋局一眼,便略带调侃地说道:“令狐将军的待客之道实在是别出一格。帐中下着围棋,帐外也有一局大棋。”
令狐潮面色煞白,瞧一眼逢飞翼的尸身,眼神游移,恨声道:“若不是你家老子在这里作法,我又何必驱兵去请你来?”
“请我?”魏小鱼显然没有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声惊疑道。
“令狐将军的围魏救赵虽然使得妙,只可惜用错了对象,若你能专心对付我,倒还有些胜算。你若去惹陵城军,那就打错了算盘?这一局终究是被我赢了!”魏巡天又落一子,将令狐潮的白色长龙拦腰截断,大势已成。
“你父子若好做人,与冷家和睦相处何至于此?”令狐潮冷冷说道。
魏巡天也不理会他,只是叹一声道:“家国天下!如今在你眼中何曾有天下,堂堂封疆大吏竟然陷落在裙钗利害中,可悲!棋局已定,你拖欠我的百万担粮草,十万两的饷银,一两也不能少!”
“报!”忽然有一名小校跑进来,瞧一眼奇怪的令狐将军,低声说道:“我军出动一万人,重伤八百,轻伤一千五百,死亡三人。”
令狐潮闻言怒吼道:“只死了三人?”
那小校先是点头,待他看到逢飞翼的尸体,急忙摇头道:“不对!是四个人。严七爷,楚二爷和岳三爷,加上逢大爷一共四人。”
令狐潮只觉一阵胸闷,险些昏死过去。
魏巡天身子一缓,那道煞气立刻消失,令狐潮后面半口气终于喘了上来。
小校却未完,低头接着说道:“令狐将军快撤,陵城军已经杀到门前,我军溃逃到了大营外。”
小校的话还未说完,三支雁翎箭已经朝令狐潮射了过来。
“不可!”魏巡天大喝一声,可惜损耗太大,出手慢了几分。
魏小鱼惊奇地发现老马夫身形一长,手指一挥,将三支急箭夹在指间,用力一甩,落在点将台上。
回头,就见宁婴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是战鹰与两百死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