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让人惊讶。”
死亡天使鸢淡淡地笑着,月光下的脸蛋映着清辉,仿佛陶瓷制作的人偶。
“没想到以人类对魔法的理解水平,也能从我的领域中挣脱出来呢。难道说是领域没有成功启动吗?”她无声起身,静静站立着,举止优雅而得体。
“人类从来都不懂什么魔法。”陆凡和许晓非相视一眼,“人类有自己的才能,我们有智慧和科技。”
“噗……噗呼呼……”
听到他的回答,鸢立刻像是听到了一个超级好笑的笑话,居然没能保持住优雅的态度,而是轻轻掩口笑了起来。
陆凡不知道她笑什么,只是觉得挺不自在,他耸耸肩。要是这里不是小区广场而是换成在什么上流社会的酒会上,能轻易逗得美女发笑的他,肯定是交际花一般的存在吧?
“寄生虫一般的附庸种族,也真是有胆量认为自己拥有‘智慧’呢。”她看向陆凡,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许晓非,“哦对了,那边那个才是人类,你的话……根据武天使的说法,你应该算是‘异幻种’的一员吧?”
“异幻种是啥?能吃吗?”
陆凡打着哈哈,虽然说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能够无限再生,但是他还是认定自己只是个人类,是个不会上天入地,背上没有翅膀,也不崇拜圣光,没办法挥舞黄金圣枪,过了十一黄金周还要回去上课的天朝高二学生。
“你刚才提到凡提斯。”他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个身高两米余的身影,“他在哪里?我们说好了是在零点,现在应该还有一刻钟左右才对。”
“居然是直呼他的名字,看来你们之间还真是熟络得很啊,关系很好么?”鸢微微眯起眼睛,陆凡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继续追问:
“这一次我们依旧是敌人……告诉我,他在哪里?”
“这就是我要说的,他大概还在来这里的路上吧。”
死亡天使微微颔首,脸上的微笑仿佛礼仪小姐,“他可是鼓足了劲,打算全力以赴将你击败,然后再把安吉拉带回去献祭给大蛇呢。”
“既然如此。”陆凡心里一沉,隐隐觉得哪里出了差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弥补他的错误的。”
鸢平静地说道:“我承认,他很强。武天使在整个天堂里都鲜有敌手,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而且他还极为重视荣誉,不仅强悍而且正直,羞于欺骗,几乎拥有作为大天使应该拥有的一切高贵品格。虽然这并未能让他在高阶天堂被更多人景仰,但也让他的名声没有更多值得被侮辱的地方。就连我也相当尊敬他的为人。”
“但这正是他的缺陷。”她话锋一转:“武天使太过重视所谓的荣誉了,有时候甚至会分不清任务和自己的脸面哪个更重要,这也就是他上次没能成功完成任务的缘由。刚才也是一样,他应该直接在那个公园将你击溃,而不是和一个人类订下什么……无聊的约定。”
说着她的嘴角发出一声颇为不屑的嗤笑,“真是的……堂堂的高阶天堂六大神圣天使之武天使,天堂武力的最高代表者,居然会被最弱的希望天使和区区一个人类击退,简直是闻所未闻嘛,真是丢人。”
陆凡沉默不语,他大概明白了死亡天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所~以~呢~”鸢嘻嘻一笑,居然颇有些调皮的意味,她向外一伸手,恐怖的巨大镰刀出现在娇小的手掌之中。利刃摆动发出破风声,她浑身上下的气质发生转变,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屏障环绕着整个躯体,在空气中留下流线型的波纹。她眼角浮现出绯红色眼影的痕迹,双唇的颜色逐渐加深,一直变成深紫色,向上勾起魅惑而又妖娆的弧度。
“为了避免这次的任务再出现什么意外——这次可是相当重要的任务,关系到整个世界的安危呢——所以我可不打算按照你们约定好的方法来,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暗中做什么手脚呢?人类是卑微的生物,我可不相信你们会遵守承诺,我看过你们的历史,那上面的谎话在亲身经历过事实的我们看来比滑稽剧还可笑。所以就由我来按照自己的办法,将你们全部处理掉好了。”
她这样说着,随意地摆弄着手中的巨大镰刀,那镰刀的表面又一次覆盖上了死亡的灰雾,隐隐的发出万千魂魄嘶嚎的声音,极度凄厉。死亡天使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顶在镰刀向下的刀尖上,她抬起眼,视线如盯着猎物的蟒蛇般缠绕着陆凡和许晓非。
极为可怕的压迫力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陆凡在一瞬间便汗流如注,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用力捏住,那双手只剩下骨头,指节如刀子一般锋利!他紧张得连呼吸都即将忘记。身旁传来轻微的杂音,他知道那是许晓非支撑不住而单膝跪地的声音,但他无法将视线从死亡天使的身上移开,仿佛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一旦他放松一丁点儿,就会落得毒蛇口中的老鼠一般的结局。
“好消息……啊,对你们来说是坏消息呢。”鸢邪魅一笑,那笑容在陆凡看来像是玩弄猎物的猫,“上一次武天使会失败,其实还有另一个缘故。因为有《和平条约》的束缚,天使和巨人在人间界都只能使用十分之一的力量。不过这次经过高阶天堂的沟通,我们获得了人间界的许可,只要不造成严重破坏,就可以随意发挥自身的力量哦。”
她的这句话毫无疑问加深了陆凡内心的绝望,光是十分之一力量的武天使,就几乎将他和苏汐逼入绝境,现在面对全力以赴,和凡提斯同一等级的死亡天使,他区区一个人类,又能支撑多久呢?
也不知道合不合时宜,陆凡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那年那兔那些事儿》里的一段剧情。当时代表中国的兔子和代表苏联的毛熊关系紧张,兔子的首领问他如果毛熊从北方入侵,他们能抵多久?兔子说72小时,首领兔子大吃一惊,说怎么才这么点时间,兔子无奈回答:“我说的是毛熊的坦克从我身上碾过去的时间!”
陆凡感觉自己现在也是一样的境遇,他在死亡天使面前毫无胜算,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更多的时间,而这个拖延是为了……
“兄弟,快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