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被主人误伤,现在又被主人嫌弃,依依委屈地在瑾瑜面前飞来飞去,一双骨碌碌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瑾瑜,可惜对方却懒得看它一眼。
“依依。”离夜染抬起左手,依依见状飞了过去落在了他的手指上,将依依放在眼前,离夜染轻声安慰道,“别怪瑾瑜,你的治愈光粉有什么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对我们有点误会,我们要先争取她的原谅。”
“有些话我们最好还是现在说清楚的好。”瑾瑜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一人一蝶,放下了手中的冰蓝静等着对方的解释。如此心平气和,瑾瑜不禁怀疑刚刚的药效还没有过,不过这也无所谓,正如她所言,她分不清楚离夜染的真情假意,与其两人继续干耗下去,今日还不如给一个痛快。
“想必四妹已经告诉你,你最多只剩下十年的寿命更不能怀孕这件事了吧?”见瑾瑜默认,离夜染又继续道,“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抱了此生无后的决心,可是那晚御书房的大意还是让这两年的努力功亏一篑。你可知道,当你从孤月回来告诉我,你有身孕的时候我当时是有多震惊。我可以没有孩子但绝不能失去你,特别还是在这节骨眼上。要是这个孩子晚来几个月那该有多好?”
“这个有分别吗?”瑾瑜冷笑,“所以你就用了南悦的药,想要杀死我们的孩子却不想差点要了我的命,谁知道我福大命大被若雨给救了。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为了你们所谓的让我多活几年,将我困在凤家的地牢之中,折磨得我死去活来,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白发怪我。”
“我没有想到南悦会对你下手,‘逆生阵’你应该听说过,具体是什么作用我不必多说,至于为何会出现变故我现在也在疑惑。”离夜染也曾怀疑过守龙一族,但是他痴情悠悠十年,可悠悠出现的时候却没有人动手,所以他几乎否认了这个猜测。后来即便还残存一丝警惕,但对于一个没有几年可活的人,任谁也不会多此一举。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小看了守龙一族的隐忍与洞察力,瑾瑜突然的怀孕让他方寸大乱,深深恐惧瑾瑜突然离开的他,一时失心让南悦钻了空子。若不是离弘毅及时出现,他必定要抱憾终身。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事瞒着我,我是人,我有选择的权力,你不该剥夺我的权力。”
“最开始我不告诉你真相,是怕你会离开我。后来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固执己见用生命留下我们的骨血。”离夜染无奈地说道。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幽冥救我的那晚,你那一箭你可没有手下留情哦。可能你最开始你的初衷也许是为了我,不过当你看见我现在的肚子后,离皇应该是真的对我起了杀心了吧。”瑾瑜展颜一笑,温柔地抚摸着肚子。
“我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骗弘毅让幽冥出手,只有这样我才能抓到丹族的把柄,让那个食古不化的家族给你疗伤。不过一切都结束了,丹族欠我一个人情,守龙一族也被我剪灭,现在没有什么再能分开我们了。”
“呵呵,那他呢?”瑾瑜故意引导对方看她的隆起的小腹。这样还能不介意吗?自从恢复容颜之后,她肚中的孩子也恢复了正常,她现在是一个普通的准娘亲。
离夜染看了一眼瑾瑜的肚子,之前故意忽略现在不得不正视,只是为什么看着那么刺眼,桃花眼专注,他的心底突然有了一丝期待。
“瑾瑜,你如实回答我,你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是否就是我们之前那个孩子?”
“哈哈哈,离皇陛下还真会开玩笑。你道我怀的是哪吒呀,难道还能在肚子里面待上三年不成。”瑾瑜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至于这个孩子是谁的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好吧,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我也该走了。托付离皇陛下的福,欧阳家沉冤昭雪,之前是我们各取所需,凶手也全部伏法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现在也不想杀你报仇了。我现在只想做一个普通人,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然后跟着志同道合之人一起游历江湖。”
该说的已经说完,瑾瑜知道爹爹心系天下不想看见天下大乱,所以她也不想杀了这个离皇。至于之前的利用,还真是各取所需,她杀了灭族仇人,离夜染剪除了异己,也不算吃亏。话已经说开,就这样好聚好散多好。
只是事与愿违,离夜染挪步挡在了瑾瑜的面前。
“我不介意。”
“嗯?”瑾瑜一愣。
“我不介意,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待他的。甚至百年之后,我会将离国的千秋基业传给他。”离夜染郑重道。
“呵呵,呵呵呵。”瑾瑜被逗乐了,很快她面色一转,冷屑道,“我介意!离皇后宫佳丽三千,想要为你生孩子的大有人在,离皇陛下何苦要找一个野孩子来继承皇位,说出去也不怕惹人笑话呀。”
“跟我回去吧,你师傅还有依依都选择相信我了,你为何要自欺欺人,你明明心中就还有我,为何要装作无情。”离夜染拉住瑾瑜的手不让她离开。
“放手!不要逼我改变主意!”瑾瑜用力一甩挣开了钳制,随即反手一劈震开了离夜染再次袭来的手。
离夜染脸上闪过痛苦之色,被打中的手垂在身侧。
“弘毅此人很危险,你不能继续呆在他身边。”
“你更危险吧?!至少弘毅不会骗我,也不会伤害我。”
“你难道不知道华夏大陆上的活死人都是出自何人之手吗?他已经疯了,你就不要陪他一起疯。”
“我爱跟谁疯就跟谁,你管不着!”
两人一人一句,说话间黄蝶飞到离夜染垂着的手腕上方,光雨再次落下。离夜染笑着看了一下依依示意它不必如此,依依收了光雨,半边翅膀扇动半边翅膀指着离夜染的手腕处。
离夜染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先跟我回去见你师傅还有几个熟人,待丹族给你治好伤,若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的话,要走要留我不会再强迫你,即便你要杀要剐我也悉听尊便。”
瑾瑜不为所动,冷漠相对转身就走,就在离夜染失望之际,瑾瑜突然转身朝着他的袖袍抓去。
袖袍翻起,无数道新旧交错的疤痕出现在他的手腕处。瑾瑜一愣,反应过来的离夜染赶忙拉下衣袖将伤口遮住,脸上云淡风轻全是不以为然。
手腕上的伤口新旧不一,虽然已经愈合但是疤痕还在,在一道道刀伤中依稀可见一排奇特的印子。
“没想到离皇居然有这样的嗜好。”瑾瑜讽刺道。
自残,认识这么久,瑾瑜还是第一次知道离夜染有这样的爱好,还真是重口味。一道疤那是意外,十多道就难说了,看着整齐的刀痕,每一刀恰到好处,若不是离皇本人自愿,她还想不到天下间谁有这样的本事。
“瑾瑜……”离夜染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解释,干脆就不解释了,“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带你离开,就算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绝对不能让你再回到弘毅身边。”
离夜染突然发难,感觉到危机瑾瑜不由地后退几步。没有了幽冥的帮助,瑾瑜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一路躲闪避其锋芒,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瑾瑜突然朝着离夜染身后大声呐喊。
“弘毅救我!”
心爱之人在危难之时没有喊自己,而是喊得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这危难还是自己带给对方的。想着离夜染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几分,而近在咫尺的瑾瑜仿佛远在天涯。不过,今日说什么也要将对方带回去。
就在他快要触及到瑾瑜之时,一根碧玉长笛挡在他的前面,将他的手挑开。离弘毅面带笑容出现在他身侧。一贯的白衣银带,普通装束下的南王将半边发丝随意的别在脑后,俊逸的面容让男子都忍不住嫉妒。
“七皇叔,小瑾不想跟你走,你可不能以大欺小哦。”离弘毅淡淡地说道。
一个“以大欺小”触痛了离夜染痛点,离弘毅是他的晚辈,但是瑾瑜不是呀。离夜染拔出腰间的飘雨剑刺向了离弘毅。离弘毅侧身闪躲,碧玉长笛挡下了剑刃,不过武艺上离弘毅略逊一筹,几招过后离弘毅就显得有些狼狈。好在他身法不凡,一时之间离夜染也奈何不了他。
“先别动气呀,我是来当和事佬的。”离弘毅笑脸盈盈地说道,没有过问衣衫的狼狈。
离夜染也停下了手,很好奇离弘毅说这话的意思。彼时依依落在他肩上,戒备地看着离弘毅。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七皇叔那一箭其实是射给我看的,而且我刚好被他骗了。他若不使出这样的苦肉计,我必定用投鼠忌器的办法带你出宫,幽冥这张王牌我会留到最后。”离弘毅漫不经心地说道,“说句实在话,七皇叔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现在跟着他回去,或许丹族的人真的可以帮你续命也不是不可能。”
离弘毅向来不会说谎,瑾瑜没有怀疑他,可是……
“那又如何?!我跟他根本就不是他爱不爱我的问题,早在他拒绝我爹的示好,冷眼看着欧阳家家破人亡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可能了。”
“小瑾你又错怪七皇叔了。”离夜染没有解释,倒是离弘毅热心不已,还有些无奈,“吴安正已经在金銮殿上说了实话,当初作为信使的吴安正被赵均蛊惑,因为嫉妒你爹才从中作梗,并未将七皇叔的意思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