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主人正低头观望着云池中的人间景象,余飞也借机透过云池水的反光观察着他附身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只见池水中映射的是一只通体乌黑的大鸟,神俊不凡,外貌近鹤,一尺长的白喙正仰喘白气。
怎么会有黑色的鹤?余飞生前是个档案馆管理员,闲暇时总爱翻看闲书,神话故事他也看过不少,他从没见过如此长相怪异的鸟。
突然一阵悲戚感从余飞心底传来,不是他,是这只大黑鹤。他顺着心中所感,探查而去。这大黑鹤正看着云池中的景象垂泪。
余飞瞟了一眼那云池。池里的景象连余飞看了都心生恐惧,景象中人间一片惨淡,爆发了难以医治的瘟疫,矮民房街道上到处是席盖的死尸,家人们在一旁哭泣;有的地方大地干裂,颗粒无收,路有饿殍。黑鹤煽动翅膀,画面转动,但无一例外,都是一片人间惨状,宛如末日天灾。
余飞发现,这人间如同没有阳光一样,全是昏暗的格调,仿佛太阳被蒙在黑布里照射出来的光芒。
这世界的光仿佛变了质。,
大黑鹤突然飞离了此地,来到了一处山谷之处,地面不再是云朵,而是赤红的焦土。余飞注意到这山谷入口,有两个神将把守。
余飞看到那两个身穿亮银铠甲的士兵,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神将。为啥?因为这两个人靠着柱打盹,别人冒的是透明鼻涕泡,或者打呼噜出的是白气。
但是这两人他妈鼻里,口腔中出的可是一团团火焰!仅仅看着就感觉那火焰炎热无比!这要是放在现在绝对是上三境的超凡人士,身体已经超凡化了。
大黑鹤看到两位看守神将打盹,翅膀不挥而动,侧身滑进了山谷。
他要干什么?余飞不解,继续跟谁着大黑鹤在山谷中飞行,山谷中热流奔腾,黑鹤躲避重重从地下喷出的火柱,终于来到尽头。
那尽头有一石坛高筑,石坛之上立着五根柱,分别牵着五根粗壮铁链,冒着黄、青、白、红、黑五色光芒。
而那五个大铁链所捆的不是别的,居然是一团火焰!这种神话般的场景再次震惊了余飞。他望向那火焰,仅仅是一撇,就已是惊鸿。那火焰之中蕴含着无上威能,而且看似自有灵意。
黑鹤站在高台之上,那团火焰感受到生灵到来,兴奋的不停的摆动。
“别动,我是来救你的。吵醒了守卫你就再也出不去了。”这只黑鹤口吐人言。
那火焰果然停止跳动,“擅闯禁地可是死罪,炎帝会将你困在车前拉车的,你是炎帝的手下怎么会救我?”火焰居然也能口吐人言。
我擦,这火居然会话,这是特么什么火?红红火火恍恍惚惚都没这么尿性啊”余飞被这火焰吓一跳。
“自从你离开人间,人间灾祸不断,民不聊生,守卫苍生是我辈飞鸟的职责所在。”黑鹤开始用白喙啄着五根大铁链。
“这是五德之柱,炎帝采集五德编织为链捆绑了我,你的白啄不开的。”火焰解释道。
黑鹤停止啄那根象腿粗的铁链问道:“那怎么办?要如何打开?”
火焰沉默一会,焰尖悠悠的颤动,“献祭。”紧接着连黑鹤都沉默了,献祭这个词语余飞懂得是什么意思,古往今来的宗教献祭,轻则猪马牛羊,金银珠宝,重则童男童女,是以命未代价!传闻春秋时期,越王勾践每次出兵,都有三千敢死队立与阵前,对着敌军挥刀自刎,让敌人心生胆怯,连武器都吓的举不起来,而越甲则因为同袍之死愤然攻击,所向披靡。
“我是文明之火,需要献祭才能焕发,凡是献祭给我以生命之生灵,我都会赋予它们威能,到时你持着我在人间行走,这世间再没有人能难住你,这铁链自然迎刃而解。”
这简直是东方版的普罗米修斯盗圣火。余飞静静的在一旁观察着这神话都不敢这么编的神奇一慕,但他又心里又止不住的相信这火焰所的话。
因为这火焰,当你每注视它一次,内心就会生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你心中有定数,并非勇气,却胜于勇气。智慧之人从不鲁莽,但勇猛之人必以智慧为友。
黑鹤沉默许久,“我可以献祭生命,但之后谁能将你带下人间?”
黑鹤注视着火焰,连带着余飞也不得不与火焰直视,这一瞬间,余飞感觉那火焰透过黑鹤见到了自己。
“献祭是一个过程,当你握住火种时,献祭就会开始,当火种播撒世间时,你的生命也随之结束。”火焰诉着原由。
“为了拯救这洪荒之中的百姓你真的愿意吗?这本该是炎帝的职责,不改由你承担。”火焰幽幽冒着暖光。
回答的只有无言。
黑鹤单足而立,伸出一只了爪,抓向了那火焰,他做出了他的选择。
这一刻余飞也跟着伸出爪,两个爪一黑一灰重叠交错,抓住了那火焰。
没有一丝温度,反而让人冷静。
火焰中心泛起阵阵涟漪,四周的五条铁链根根崩裂,再也困不住这火焰。一缕火苗化为红色沿着黑爪而上,层层缠绕在黑鹤周身,它仿佛浴火新生。
余飞闭着眼睛感悟着,最终黑鹤原本周身漆黑的羽毛,长出了火焰条纹,黑红相映,威猛无比。
“你的爪”余飞注意到那只抓着火焰的爪不见了,黑鹤成了独爪,献祭从这里就开始了。
随后,黑鹤冲天而起,他不用再顾忌外面的守卫,高台中央的火焰与黑鹤融为一体,变成了他身上的火纹。
带着文明,黑鹤飞向了人间,它身后那天勃然变色,雷声滚滚,但雷光打落在黑鹤身上,被火纹无声无息吞没了。
连雷也阻挡不了文明的传播。
余飞跟着黑鹤飞过这片灾祸肆虐的人间,它在寻找能传承火种之人,但是灾祸不仅污染了大地,还污染了人心,饥荒连年,人类易相食,他们不配传承火种。
余飞跟着黑鹤飞了三天,最后,在一大雪纷飞的丈雪之下中救下了一冻僵的少年。少年被火种温醒,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神鸟。
“你怎么会冻在雪山上?”黑鹤质问。
少年有些惧怕这口吐人言的鸟,但这个蛮荒时代看起来人神界限一片混沌,神奇之物颇多。少年还是老实回答“这几个月连月大雪,部落里不少人都病倒了,奶奶也病倒了。我听族长雪山上有灵草可以治病,就前来寻找,但是雪越下越大,最后就被冻住了。”少年只穿着一身薄衣,草鞋,脸发青。
黑鹤点了点头“倒是有一颗赤之心,我有一样东西能救活你们部落所有人,还能停了这雪荒,你想要吗?”
少年立刻跪倒在地,“想要,求神仙赐法。”
黑鹤将火种赐给了少年,少年手中拿着那丝丝火苗,怔怔出神,再一抬头黑鸟已经凌空而起,带着炎气而飞。
他跪地磕头,邦邦作响,向天呐喊“还未请教大神的名号。”
余飞听见这黑鹤鸣叫着“毕方,毕方。”
这是黑鹤的名字,也是它最后吐出的人言,因为给出火种之后,它连智慧也失去了,它不记得如何再讲人言,如何发出别的叫声,只记得自己的名字“毕方”,连原本叫声都忘记了,毕方成了它日后的叫声。
还有火种的气息残留在毕方鸟的火焰纹路之上,毕方鸟带着这炎气,飞翔在大地上,鸣叫着“毕方”声,所过之处的人间仿佛水墨画染了色,素描添了油彩,人间又开始恢复生机,只是人间变得越好,毕方就变的越糟,最后连翅膀都消失了,他依然还能凭借炎纹飞在那天空之上,他要见证这火种的传播。
余飞就这么静静的在毕方身体中做个旁观者,毕方鸟为了一句守护天下民是他职责,而献祭了自己。既然天不守民,毕方就代天巡视。
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山海经西山经》
空中踩着红盾的男与尸悍缠斗许久,他灵活的向个泥鳅,任凭尸悍如何反击都碰不到他分毫。
“彭”
红色光盾在他拳间推了出去一下将尸悍的头震晕了几秒,尸悍免疫物理攻击,但是这招式已然超凡之力。
“这可不是你能吃的。”男人脚踩红盾,倒立而下,趁着尸悍眩晕,飞身冲进尸悍重重围住的夜空内,想一把抓住那其中的灰鸟。
岂料那尸悍只晕了不到两秒,黑色巨头狰狞的望着下面的男,它愤怒了,要将这个伤到它的生物连同那鸟一起吸干,巨大头颅携带泰山压顶之势迎面压下,让谢尔比压抑无比。
梦境最后伴随着毕方鸟一起支离破碎,余飞再次回到了人间,这次的梦境犹如南柯一梦,现实不过几秒钟。
余飞发现自己被尸悍包围了,黑烟犹如蛇绞缠猎物,一同包围的还有谢尔比。而那血族死到临头还伸出利爪抓向他,他并未惊慌,静静的观想回味着那梦境。
到底谁是黄雀还不定呢!
就见那黑气缭绕中散发出一阵炎光,光芒不大,却让黑暗胆寒,抓向炎光的利爪被灼烧的几乎焦炭!
谢尔比双目大瞪,“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