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与沙漠的唯一区分是前者有水源与沙枣树,但脚下仍旧是滚烫的沙粒,余飞落地下都感觉烫脚,爪子上厚重的角质都隔不断这炎热,他们乘着武装及从学院到达这里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日头最毒的时候,争吵一番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放在北方都临近日暮,而这里正是毒热最后的挣扎。
余飞很庆幸那个大胡子上校帮把他们劝住了,不然他现在就得跟那帮傻叉奔波在炎热的沙漠里,他们还能坐上空调吉普,自己妥妥的是被派去侦查的。
那几口井水旁驻扎着百姓,他们披着袍子,头戴围巾与武器店的黑商哲理勒造型相差无几,女性更是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只露眼睛。
余飞站在水井旁,瞬间感受到一股凉飕飕的水汽,缓解了不少酷热,他感受着这里的氛围,来往的人群或多或少都佩戴着武器,那些身穿绸缎白袍的男人背着各种步枪,腰间别的弯刀外壳镶金带玉,一些穿着差点的平民也带着弯刀,可谓人人皆兵,让余飞恍惚自己是置身于十七世纪绯基尼人的闹市中。
突然一个破空声直奔余飞后背而来,余飞久驭天空,早就练就了听声辨位的本事,他不仅能分辨位置,还能转眼间分析出那东西的速度,这些本事在建安逃亡中出现练了一些矛头,在山围抓大雁彻底练出来了。
速度很缓,东西也不大,余飞翅膀微振借力转身,爪子一张就抓住了偷袭之物,他低头一看,一种灰褐色的果实。
几个没带头巾的小孩正站在水井不远处看着他,叽里呱啦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手里还捧着一些灰褐色果实,一副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日头太烈,眯着眼睛看着余飞如何处置那沙枣。
“你们说啥呢?给我送枣就直说呗,我还以为偷袭呢。”余飞冲那几个小孩吼了几句华夏语,尽管他们听不懂华夏语,但还是能分辨出鸟叫跟语言的差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逗得余飞喳喳的乐了起来。
一直会说话的鹰!
余飞尝了尝那灰枣,入嘴干瘪的没滋味,仿佛是水分被抽干的木屑,嚼了好一会才感觉到甜味,“这是什么玩意儿?真难吃。”余飞吐吃了一点就吐出来了,塞嗓子眼。
“这是沙枣,吃多了就习惯了,我们都吃这个。”
突然一个头发打绺,满身泥土的孩子鼓起勇气挤了过来,用一口磕磕绊绊的华夏语回答道眼神却不敢与余飞对视,那些孩子正在他身后张望着。
“你会说华夏语从哪儿学的”
余飞背着阳光,男孩面对着阳光有些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睛看着他“上一对收养我的父母是华夏人,我会说一些华夏语。”
“上一个”
余飞注意到这个用词,也看见了这群孩子身上灰尘暴土的,不像是有人照料的,是一群孤儿。“你的华夏养父母死后,你现在住哪里呢?”
小男孩大吃一惊,“你果然是鹰神大人,居然知道我是孤儿!”随后激动地跟小伙伴们分享着,然后一群小伙伴也跟着激动了起来,纷纷围了上来。
这有啥好奇怪的,你们穿成这样,跟泥孩子一样,是个都看出来了好吧,余飞腹诽。但是这帮泥孩子太热情了,一下就围了上来。
他们从兜里抓出不多的沙枣,一人一小把,有的只有三五颗,看着有些不舍,但还是眼神决然的将沙枣递到井边的磐石上。
会说华夏语的小男孩被推到面前说着恭敬的话,“献给你沙枣,鹰神大人。”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鹰神,你看我哪里神了?”
余飞张开双翼,示意自己的平凡,要是神,还能被抓壮丁到这里?
“霍”的一下这双翅膀几乎遮住了这群孤儿的视野,仿佛连沙漠都被翅膀覆盖了,这是他们见过最大的翅膀,连那些老爷家的猎鹰还没这翅膀一半大。
“因为你翅膀大”
这算哪门子理由?还不让我天生壮一点?我那窝就我一只,从小没进食压力,心宽体就胖,不对,是大。
男孩也感觉这理由不太够,又加一句“你还会说人类的语言,猎鹰不会说。”
“我是鹦鹉啊,鹦鹉学舌知道吗?就是我。”
说着余飞还一百二十度耷拉着脑袋,像极了耍贱的鹦鹉。
“我见过鹦鹉,鹦鹉不是你这样子的。”
这是余飞见过最不好糊弄的一波小孩子,就是有点中二,不过他也很有过这时期,在动物园逮住一只猴子就说是猴哥,要是找到个铁棍子就更不得了,自己就是孙悟空了。
余飞不想跟这帮孩子纠缠,翅膀猛振,直接飞走了,空留一地被气流吹的东倒西歪的泥孩子们。
有孩子惊呼“沙枣掉井里了。”
立刻有人用水桶打捞着井里的沙枣,剩下的人则抓起衣服前摆撑成兜状,将沙枣扒拉进去。
沙枣进了水不容易保存,他们分着吃了,最小的孩子鼓着腮帮子吃着沙枣一脸幸福的表情,不亦乐乎。较大的孩子皱眉摸着那孩子的头,“慢点吃,留些晚上冷的时候吃。”孩子哦的一声,将湿润的沙枣装进腰间褡裢中。
“侯赛因,这次真的是鹰神大人吗,会不会是假的?要不我们晚上去那只新来的商队的帐篷吧,那里一定有药的。”
名为侯赛因的男孩正是说华夏语的,“你会被商队的守卫打死的,上次他们就打死了尔撒。”
男孩一脸决然“要是在找不到药,阿伊莎会死的,今晚必须去,他们打不死我的。”
侯赛因也是一脸担忧,看着远处天空,那里仍是风沙漫天,“我再去找找鹰神,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动手。”
余飞绕着绿洲的集市逛着,这里的人仿佛习惯了这只灰鹰,那些商队的骑士首领都带着属于自己的猎鹰,只是这只灰色的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看起来有些雄壮,眼神灵异,到是少了余飞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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