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流年去了那家外表看起来就出花里胡哨小楼后,余飞又变成单独行动了,他吃光了手中的肉串,绕着绿洲飞行着,沙漠的夜晚与星光看起来格外清澈,余飞将这归结为没有城市摩天大楼的光污染。
在这头上有星月,身下有人烟的绿洲,余飞出奇的反而放松了起来,比在慕士学院还要轻松,没有限制,没有约束,他在这里没有任何限制,要是天气再湿润点就好了,小软一定会喜欢这里的,余飞如是想到。
不知不觉,余飞飞到了一片帐篷区,帐篷区是平民区,本地的大家族有自己的别墅,他们的水泥与砖石都是空运到此,还有各种木质家具,绿洲商人的税收与雇佣军的驻军费让他们盆满钵满。
而平民则还是维持着帐篷的习惯,这里也有为商人准备的帐篷旅店,胜在便宜,不少过路的行商都在此处邪教。
余飞绕着帐篷区盘旋,他看着混杂的帐篷区人流复杂,有妇女做饭的袅袅炊烟,有男人喂马的身影与马希律律的叫声,一副沙漠浮世绘。
既然是平民区,那就比平民还低层的小老鼠,他远远的看见几个小脏孩儿委身在商队的帐篷后,鬼头鬼脑的像极了问道奶酪香味的小老鼠。
是白天给他献沙枣的那几个男孩,其中那个会说一些华夏语的男孩不知道从哪里用来了一根锋利的铁棍,仔细看是一根吉普车的雨刷,被他给掰了下来,用石头将铁质的一头磨成了锋利的刺,男孩就用这跟铁刺在皮质的帐篷侧面划开了一个口子,有狗洞大小,这几个小孩子鱼贯而入,一溜烟的都爬了进去,只留下一个孩子在帐篷外面把风。
余飞瞧着有趣,并未打扰他们,悄无声息的落在就近的一顶帐篷上,旁观着。侯赛因几人一爬进帐篷立刻翻箱倒起来,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
柜子里都是衣服,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晚上保暖的用的毛毯子。
“他们把药放在什么地方了!”阿拉贡着急了起来,他就是白天一心惦记药的男孩。
见找不到药,他急的跺脚,突然好想踩到了什么硬东西,脚下的地毯并非不平,他立刻蹲在地上,掀起地毯一角,露出了下面的东西,地摊上藏着的是一枚枚硬币,泛着金光,硬币的主人将金币藏在了地毯下面,没想到被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
一个小男孩将金币捡了起来,咬了一口,上面有一个小小的牙印,金子是发软的。“是金币!”
阿拉贡反驳道“那有什么用,这又治不了阿伊莎的病。”看起来那个名为阿伊莎的女孩对他极为重要。
男孩反驳,“但是我们可以用它去集市上买药,就不要找药了。”
阿拉贡恍然大悟,点点头,“那我们拿走一枚就够了,一枚金币足够了。”
那男孩却没听他的话,将硬币都揣在怀里,嘴里还嘟囔着,“以后还会生病的,有了这些钱我们就不用担心药了,还能吃顿好的。”
“你不能都拿走。”
“为什么不能都拿走?这金币又不是你的。”男孩无视阿拉贡,继续翻找着其他值钱的东西。
“这”阿拉贡感觉这么做是不对的,一枚金币就能治好阿伊莎的病,他为什么要都拿走?所以极力反对,但却嘴笨说不出哪里不对,不知道怎么反驳,有习惯性的动起手来,与男孩撕扯了起来,被侯赛因拉开了。
侯赛因黑着小脸,“你们两个傻子,在这里打架是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吗?”
阿拉贡怒气冲冲道:“他偷帐篷主人的拿了金币。”
“那是救阿依莲的,金币可以去集市上买药。”
“嘿,侯赛因,药找到了,在这里。”
帐篷里另一个男孩小声喊道,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地摊上是一个小型冰箱,外壳贴着太阳能发电板,这个男孩本来以为这冰箱是富人的保险箱,没想到一打开居然凉意森森,冒着冷气,里面藏了几瓶葡萄酒,还有一些糕点,糕点好看得让男孩目不转睛,然而最下成那个白色的小箱子最为明显,正是画着红十字的医疗箱,男孩一眼就认出来了。
阿拉贡高兴的眉开眼笑,“真的找到了阿依莲有救了,金币我们就不需要了,快放回去”。
“不行,我们需要金币摆脱困境。”这回轮到侯赛因反驳阿拉贡了,他是小团体中的智慧担当,他一说话,阿拉贡嘴笨的更不知道如何反驳了
“那个男孩说的没错,你们可拿不走这金币。”一道冷峻的声音打断了侯赛因的脚步。
说的是华夏语!传自狗洞方向。
他放眼望去,只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挡在狗洞上,帐篷里的灯光打在那东西什么上映射出来的影子像个没耳的花瓶,瓶口为尖,那是锋利的喙。
“是鹰神。”
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余飞了,纷纷激动着。
只有阿拉贡颇为冷静质问道:“小易卜呢?你把小易卜怎么样了?”
余飞哦了一声,“你说的是这个看门的小耗子吗?”他单张了一只翅膀,侯赛因注意到那翅膀大如车轮,尽管是第二次见到了,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余飞用翅膀从旁边搂过来一个小男孩,比帐篷中的任何人都要小,正是放风的小易卜,此刻他正拿着余飞个一根羽毛玩弄着。
阿拉贡一把拉过小易卜,“你怎么这么傻,不是说好让你放风的吗。”
“阿拉贡,你看鹰神的羽毛,会反光诶。”他将羽毛举在阿拉贡眼前,那羽毛居然硬的像纸板一样,光芒应在那上面全都折射了出去,神奇无比,阿拉贡比小易卜大不了多少,也跟着琢磨起来。
那个最开始就要偷走所有用金币的男孩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对傻子。”
余飞好心劝道:“你们要是偷走金币的话,会被这儿的主人追捕,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会丧命。”
华夏语只有侯赛因能听懂,他反驳道:“偷药也是偷,偷金币也是偷,这有什么分别?只要我们躲在的贫民区不出来,就没人能抓到我们。”
“这金币是被主人藏起来的,明显是那人珍贵之物,着帐篷里的任何东西丢了他都会当做是寻常小偷,自认倒霉,但这金币要是丢了,他一定会追查到底,只要他们问帐篷区的守卫,那些陌生人进了这里,比起那些后进来的穿的衣冠楚楚的商人,你们这些脏兮兮的小孩肯定最可疑,然后就能顺藤摸瓜的找到你们了,绿洲的对待小偷的规矩你们比我更清楚。”
余飞连珠炮的一番话让侯赛因陷入了一会沉默,再抬起头时,侯赛因对他们说了几句话,几个孩子就将金币留下了,将地毯恢复原样,但是拿走了冰箱里的食物,红酒与毛毯等生活用品。在余飞警告下,那些带标志性的东西一样没碰。
然后借着夜色,他们溜了出去,余飞则一直跟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处吊着。
一直到了所谓的贫民区,就是绿洲的垃圾区,地面污黄,角落里散发着恶臭,衣衫褴褛的难民正在里面检拾着东西,而这些跟吴小软差不多年龄的的孩子们就活在这臭味扑鼻的垃圾堆里。
余飞突然有些后悔了,他应该让这些孩子拿走金币的,不然这里的细菌早晚会要了他们的命。
侯赛因他们来到一个背面靠着墙壁,棚顶是板顶帐篷打起来的小窝,没有门。里面草堆上躺着一个面色枯黄的小女孩,正不断咳嗽着。
阿拉贡抱着箱子跑了进来,“阿伊莎,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