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灰影飞入山围,速度极快,眨眼睛就飞出去百米。
热,太热了。
余飞从来没发过高烧,此刻终于理解所谓的高烧不退烧坏脑子是什么体验了,他感觉自己脑袋像浆糊一样,转不起念头,在这样迟早烧成傻子,一飞入山围冷气铺面,余飞缓过来了许多,还不够冷。
还远远不够,他再次加快速度,山围冷空气打在他的脸上却因他体表的高温液化成了露水黏在羽毛上,他灰色羽毛虽然仍是灰色,但光是体表羽毛温度就已经高达四十多度,奇怪的是羽毛居然没有变曲,也没有燃起火星,只是羽毛周边已经泛起一点焦红色,像是被火烤了。
快速的飞行的物体出现在山围,瞬间就引起了山围结界的注意,一股寒流从结界中生出,宛如寒气蛟龙逐着的灰影而去。
余飞见到寒蛟不惊反喜,迎着寒蛟而去,两者相撞,灰色的羽毛与寒流接触的地方竟然缓缓生出热气,这种情况只持续了两秒不到,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寒流,将余飞冻城了冰鸟。
当初五条寒蛟就能生生冻成一座小雪山,一条对余飞来说绰绰有余。就算体内温度再高与山围结界的防御手段寒蛟相比终究还是差距太大。
余飞没有任何抵抗,任凭寒蛟将他冻住,像是灌水泥一般冰封住了他。
体外温度已经到了零下二十几度,但余飞体内仍旧火热,不过随着寒流的灌注,温度还在下降,想必体内的灼热火一直降下去。
体内的灼热感降了下去,脑子也清醒了些许,他开思考,好好的罪焰怎么会突然反噬呢?还有为何罪焰会提前感知到碧翠丝的到来?
外冷内热,最后达到了一个平衡,让冰块内的余飞感觉有些舒适,加上之前灼热感太痛苦,反差之下,余飞竟然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起来。
猫又发现木材有没有了,它看着屋子里那小火堆上的火苗忽明忽灭,温度也随之降低了,只能出去叼木头去了。
猫又踩着小碎步走在冰土上,小爪子被黑色火焰包裹着的,不然会冻爪,尽管它不会像人类一样末梢神经坏死被冻掉肢体,但舒适总是好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山围突然就冷清了下来,猫又分叉的黑尾巴在身后低垂,仿佛跟它的心情一样,不那么美丽。
它在平安京的时候就一个人修行,因为那里的人都在修行,没人逼着你,但那份荣誉感迫使你不能停下脚步,在苦修的日月中度过了它的童年,直到被选为贺茂拓梦的守护兽。
才有拓梦少主跟它聊天,还能偶尔玩耍,但这种玩啥只在修行的时间夹缝里,因为少主比他还努力。再后来就到了学院,它跟着少主来到了鼎鼎有名的慕士山,本能想着能过着欢乐的校园喵生活,再也用不忍受平安京那种压抑氛围了,但都被一只鸟打破了。
校园生活没过上,倒是被责罚驻守山围。以前还好,还能蹭蹭那些超凡者的火光,现在他们人都没了,连柴都要自己找。
想到这猫又就有些生气,耳朵立了起来,龇着小牙,然后冷风一灌,它又收回去了,怕被冻住舌头。
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它可是贺茂拓梦的守护兽,未来第一阴阳师的守护兽!怎么能在这冰天雪地里荒废时光呢?!
猫又路过一块石头起当做跳板跳了起来,一蹦数米,仿佛一只雄狮。它都想好以后的光辉时刻了,等拓梦少主成为家主时,他肯定能召唤一堆式神了,到时候都是它小弟。
“哇,是松木。”
猫又眼尖,看到冻土上躺着一大块松树树干,山围之处没有草木,但山下有,山外也有,经常会有树木被大风这段刮到这里。
它高兴的像个孩子一下蹦到木头上检查着松木,之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当了一阵子的小火夫它可有好多经验,这种老松木折断之前已经能滴油了,就是做琥珀的松油,若是当柴烧能烧好久,还会燃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是松油燃烧的声音,一种天然的香味。
猫又张开嘴叼着木头较细的一头拽起就走,甚是滑稽,一直比家猫大不了多少的双尾黑猫叼着一快重有几十斤的树干在冻土上前行让人感觉震撼,这就是异兽的不凡之处。
几十斤的松木对猫又毫无压力,它最近叼木头叼的牙口都好了,便当盒子都变大号了。
余飞之前就在想自己到底是如何提升境界,所有人都告诉他,异兽会有传承,传承会告诉你一切。
他只有怪梦,先后得到了两种能力,一种是飞的更快更远的“御空”这种还好理解,第二种就是毕方,这以鸟命名的能力,像是火焰,却非火焰。面对受困的探险队,它可以轻易的融化雪山,但是等你想用它去杀敌的时候,它就歇工了,像个圣母癌晚期的孩子,只能拯救,不能伤害。
这一次,一切都不同了。
余飞闭着眼睛,看着自己体内的两只小蛇似的流体在沿着身体血液肌肉中游荡,那明亮的是驭空,余飞用意识接近它的时候,它更加欢快,还伴随着风声,御空是可以操控风吗?余飞突然有一丝明悟。当时御空出现的自己还弱小,只能用它来飞翔,来逃跑,现在看来远远不止这些。
他再看另一条,是红金相间。红色是毕方,金色是罪焰,但黄色站主导地位,红色就弱了几分,两者六四开,他在德拉杀了太多异兽,以及三境牧羊人,让刚苏醒的罪焰直接压过了毕方。
想想也是,毕方的能力实在太难提升。
他意识专注到这条红金流体,没有声音,但在抖动,以它特有的方式,类似语言。
“你怎么会察觉到碧翠丝?”
这股流体没有理会余飞,仍然在流经血脉,只有一丝灼热感,因为红色已经涨了起来。余飞知道它能听懂,又问道,“那我该如何提升境界?你知道我根本没有天径,他们说能力是在天径中行走,但你看你,在我身体里乱窜。”
这红金相间的流体好像听懂了,加快了速度,游荡的更快,余飞感觉体内又热了其来,但在可控范围内。
余飞突然察觉自己的境界有一点正常,虽然很小很小,但绝对没错。境界就像的身体的参数,当你高了,胖了,或者老了,你都会察觉到变化。
“有戏!”
余飞自从变鸟以来,从来没觉得哪一天比今天更有希望,他终于找到让自己破镜变强的方法了。
“一直让你在我身体内运转就会提升境界?”
红金色流体突然像条蛇一样摆动头尾,金色更强,红色更弱,然而灼热也更甚。
余飞像吞了烙铁的心里了然,像是自言自语,“只有你才行,毕方对我提升无用,但选择了你,我就要忍受这烈火焚身的痛苦。”
惊世之举只有最坚强的意志才能执行。
异兽在世间生存本就不易,被人类追杀,或是委身为奴。
妄想成人?对异兽无异天方夜谭,不是惊世之举是什么?
余飞的目标一直坚定,从飞出鸟巢的时候他就想成人,只是到了德拉,见过牧羊人又可恨又悲惨的样子,那一刻他才知道,做人只是他的执念。生前为人,死后为鸟,却想化形为人,那他到底是什么?
是人是兽?
异兽就一定是超凡者口中的邪恶?牧羊人的生性本来是一只游荡湖畔的森羊,天生只吃草,可怕吗?
可怕的是超凡者对异兽的索取与屠戮,索取是对异兽的身体可以提取珍贵的炼金符文材料,屠戮是他们害怕异兽的成长能力,害怕它们高于人类的上限。
所以哪种异兽最可怕?
那是他们没见过人心。
此刻余飞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他怎么会忘了呢?
明明在德拉时他曾经说过的,对谁?
对着满地鲜血,无辜流血的孤儿与报仇未筹身死的牧羊人,说了什么?
没有生物生来就是被屠宰与审判的,连神也不行。
那声撕裂黄沙天际的鸣叫是反抗的嚎叫,从那时起起,余飞就已经是一头异兽了,他从来没有一刻比那时更坚定自己的目标。
现在,他已经做了抉择。
红色的毕方瞬间退化,如崩溃之堤,金色罪焰在血脉中滚滚流动,像是要燃尽主人的身躯,不亲身经历这种疼痛,又怎会让敌人恐惧?
在慕士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化形的异兽了?或者从来没有?
他想成为下一个,或者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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