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等等,我也去。”王熙云不等她哥回答,跑进了屋子穿了个羽绒服就出来了。
王榛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一起去了。
两人走在宁静的土路上,王榛背着气枪,手拿着手电筒在前面,王熙云跟在后面,看着王榛穿的不是他的羽绒服,而是军大衣,衣角袖口已经油得发亮,一看就是村里人平日干活的的时候蹭上的。
看得王熙云一脸惊奇“你不是有洁癖吗?怎么穿连这种脏衣服都穿?”她可知道她哥是什么德行,对外表极其在乎,上学的时候就把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现在可好,脚下的aj已经沾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土,都快看不出原色了。
王榛回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老妹,正裹着她橘色羽绒服被山风吹得抱着双臂,“你懂什么这衣服外面是脏了些,但里面可干干净净的,特别挡风御寒,还耐脏。”这些天他的注意力全被打猎吸引了,早就不顾忌这些了,而且穿了这衣服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贼舒坦。
两人便聊边走,不一会就到了白天下套的地方,护林人在每个下套的地方都做了标记,这三天他早就看懂了。
“手电筒你拿着,我枪口指哪儿你就照哪儿,千万要小声,也别怕。”王榛将手电筒交给王熙云,认真叮嘱了一番后从被上抄下气枪,上了铅弹推了膛,全神戒备的往套子处走去。
王熙云接过手电筒紧紧跟在后面,她出来就是为了透口气,也想看看吸引她老哥的南屏山到底有什么东西,没想到乌漆嘛黑,早知道就不来了。
王榛用木棍剥开伪装的草丛,露出了里面的兽夹,上面的瘦肉完好无损的挂在那里,落了不少尘土与露水,看起来有些脏。
“居然没吃?!”王榛惊奇道。
王熙云提着手电筒也探头看了看,“这肉都脏成这样,谁吃啊?!再说了,是动物就能闻到这里全是人类的气味,你们白天呼啦啦的一群人都来过这里,留下的气味可能让动物形成遇上种群的错觉,肉食动物也会肯定会敬而远之的。”王熙云头头是道说着,小时候还是看过几集动物世界的。
王榛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探索下一个套子,嘴里说道:“你不懂,那东西不太一样,好像不怕人,我亲眼看见那东西在我们面前叼走獐子。”
又一个带着诱饵的夹子。
两人一连走了十个夹子,都是完好无损,没猎物触碰。
“难道跑别的山头去了?”
王榛不死心,奔着下一个套子去了,王熙云跟在他后面早就累的不行了,“要不然我们明天早上再来吧,我走不动了。”
她低头看了看脚底,鞋子上全是泥土,她都不想刮了,刮了没走几步又踩一脚,手电筒也随着她的低头而打在地上,前方一下就黑了。
“手抬起来电,我都快看不清到了。”
王榛提着枪往前走着,突然听到周围传来重重的喘气声,他不以为意,以为是妹妹王熙云累了,有些不忍,自己妹妹可没走过这种路。
“行了行了,看完这个咱就回去,别大喘气了,再把肺喘坏了。还好我是你亲哥,换个人都以为你有哮喘呢。”
王熙云一愣,“不是我啊,我没喘气啊。”说话间,往王榛也拨开了那片草丛,入眼没有肉饵。
连夹子都没有!
只有凌乱的草丛,好像有东西在上面打了几个滚。
王榛突然脑袋发麻,他好像都不会喘气了,憋着这一口气连忙回头,看着一脸懵的妹妹王熙云。
她正吐气如兰的望着自己,不知道她这个老哥突然发什么神经,两人面对面时,那浓重的喘气声一同传到了耳朵里,这下连她也知道情况不太好!
不是兄妹的喘气声,那是谁的?
王榛只感觉自己的左后方好像有气喷到耳朵上,不是情侣之间那种亲昵,而是跟气筒一样贴着你耳朵喷气。
王榛听村里老人说,狼盯上人的时候就爱趴在后背上,让落单的村民以为是熟人,一回头就会被咬断脖子,所以万万不可回头。
此刻王榛背脊发麻,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倒举着枪对着自己左后侧就开了一枪。
“嘭”枪声过后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嗷嗷嗷!”像是狗叫却比狗凶狠低沉。
枪焰短暂照亮了周围,王榛立刻滚到自己妹妹身边,将王熙云也拉后了两步了,没拿枪的拿手夺过手电筒将光打向嚎叫声处。
两人看见了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亮起,紧接着是哗啦啦的皮毛摩擦草丛的声音。
一头牛犊高的野狼从草里走出,低着头颅夹着尾巴正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嘴角不断流淌着口水一样的东西。
王榛早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将腿软的王熙云拉到自己身后,举着枪对着野狼,他看见了那野狼的一条后踩中了夹子血流不止,也看见了这野狼背上的枪眼,留着鲜血。
“完了,这下完了。”王榛浑身发抖强忍镇定,这野狼仿佛一头得了狂犬病的烈犬20的加强版,忍着伤痛盯着猎物,寻找时机想一口咬掉他们的脑袋。
王榛知道自己惹怒了这只受伤的野狼,搞不好自己跟妹妹都要死在这,他突然埋怨起自己,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待着多好,逞什么能,明天这个时候他们都躺在家里的床上了。
王熙云被吓哭了,躲在兄长的背后,兄妹二人像是黑暗中的蜡烛,一不小心就能被这黑暗吞噬。
僵持之时,山间突然起风了,吹得人脸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