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躺下来吧!”
随着声音的落下,地面微微颤动,几十条混凝土枝条拔地而起,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疯狂地扑向方天伟。
“少给我得意啊!”
方天伟怒喝一声,一边开枪打退来势汹汹的混凝土枝条,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金属圆盒。
“?!”
瞳孔骤然凝缩,张牧没做任何思考,下意识抬脚跺地。
耀眼的火光在方天伟手中蓦然爆发,一面厚实的土墙挡在张牧面前,将圆盒爆炸引发高温、破片和冲击波全都挡了下来。
土墙轰然倒塌,张牧惊讶地发现身处爆炸中心的方天伟看上去竟然毫发无伤。
“这怎么可能?”
尽管感到难以置信,但张牧还是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在土墙倒塌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住附近的居民楼外墙和混凝土马路,再次构筑出几十条混凝土枝条。
“哒哒哒!”
“没有意义!”
密集的枪声响起,张牧抬起右手,将泼水般射来的子弹全都挡下,接着猛然握拳。
嗡的一声,所有子弹骤然凝聚,凝成一支寒光闪闪的长矛。
冷冷地看了方天伟一眼,张牧面无表情地压下右手。
“哒哒哒!”
赤红的火舌照亮昏暗的胡同,几十发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矛尖上,却没有造成任何效果。长矛如雷霆一般越过十几米的距离,插在方天伟的左肩上。插中之后,长矛声势不减,干脆利落地将他钉在居民楼的外墙上。
“啊!”
方天伟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神色迅速地萎靡了下来。鲜血沿着墙壁流下,很快在他脚下积成一滩血泊。手中的枪失去握持,啪的一声掉在血泊上。
“终于搞定了……”
看见方天伟的双眼已经失去神采,胸口起伏也变得微不可察,张牧深深地松了口气,转过身准备前去许林和兔女郎交手的地方。
“喀嚓……”突然之间,微弱的机械摩擦声在张牧背后响起。
“!!”
没来由的危险感在心中泛起,张牧停下脚步,骤然转身,看见一个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他。
枪的主人——方天伟毫发无伤地倚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去死吧!”
察觉到张牧眼中的惊诧,方天伟充满快意地扣下扳机。
“砰!”
一颗赤红的弹头从枪口射出,张牧马上把注意力投到子弹上,眼中银色光芒如水波般荡漾。
分析!
在他眼里,世界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起来,赤红的弹头一边龟速前进,一边分裂瓦解,化为长长的一串数字。对他来说,这串数字就是它的本质。
“先用卡迪莱算法处理一遍。”
将一长串数字记在心里,张牧开始高速演算。
“解密失败,不是这个。”几乎是一瞬间,张牧就算出处理结果,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难道是黑白法?不……不是。”
“也不是……凯文算法”
一连换了十几个加密解密算法,张牧依然没法解析出子弹的真实数据。
“来不及了!”
眼看子弹即将射中自己,张牧咬了咬牙,向旁边翻滚避开要害。
“啊……”
子弹入体,张牧痛苦地跪了下来,捂住肩膀,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看到子弹打射中张牧,方天伟垂下右手,吃力道:“你果然没什么经验啊!连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没看出来。”
“障眼法?”张牧心中惊诧万分,目光扫过对方脚下,发现满地血水早已不翼而飞。他可是真真切切地看到长矛插中方天伟,血流一地,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造出如此真实的幻象。
看见张牧直到现在才发现刚才那一幕只是幻觉,方天伟扯了扯嘴角,嘲笑道:“感觉怎么样?痛不痛啊?我这特制子弹还不错吧?”
勉强集中精神控制鲜血不再流下,张牧咬紧牙关从伤口里拔出子弹:“痛的要死了。”
说罢,他将手中的子弹信手一抛。
“喂喂!”勉强挪动身子避开子弹,方天伟抬枪指着张牧:“既然很痛,那就不要避开啊!”
方天伟之所以没乘胜追击,绝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虽然并不怎么痛恨觉醒者,但作为许林的队友,他亲手处决的觉醒者也有十几个,他没有继续攻击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
为了瞒过张牧,以此避开他那一记长矛攻击,方天伟可是狠下心来用掉从某个觉醒者身上获得的一次性道具。作为代价,他浑身精力都被道具抽空。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逻辑。”
伤口处的血肉缓慢蠕动,酥麻的感觉传来,张牧甩了甩沾满鲜血的右手,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就别怪我了!”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喷出火光,张牧抬起右手,微不可察的银色光华向四周扩散。
一碰到银光,赤红子弹就像是射到钢铁里一般,速度马上降了下来,最终停在离张牧还有三米远的空中。
用无形的空气壁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张牧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有意义,即使影响不了子弹,我也可以影响空气。”
诚然,施加在赤红子弹上的加密算法极为复杂,就算是张牧也需要好好研究一段时间才能破解。但对于觉醒者而言,只有一件东西能免疫他们的能力可没什么意义。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看见自己的攻击手段又一次被张牧破解,方天伟依然保持脸上的笑意,道:“不过,你以为我跟你废话那么久是为了什么?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打中你一枪。”
听到方天伟的话,张牧脸色微变,念头一动,四散的银光纷纷洒落,点点融入身体。
随着光芒的浸润,张牧发现一股异样的力量竟瞒过他的感知悄悄入侵到他的体内,均匀地散布在四肢百骸。
“是中弹的时候?”张牧回想起被子弹打中时的感觉,除了疼痛,确实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察觉到张牧脸色的变化,方天伟笑了笑,扔掉手上的手枪,慢悠悠地道:“废话那么久,病毒应该已经扩散全身了吧?”
“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越是激烈运动,这种病毒就会越早发作。”
“切!”感受到异样力量的侵蚀越来越明显,张牧脸色不善地砸了砸嘴。
现在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方天伟害怕张牧见势不妙,本着杀一个不亏的心理,不顾一切地攻击他。自家人知自家事,方天伟还是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而张牧则因为不清楚体内的异样力量究竟什么时候会发作,又估摸方天伟还有其他保命手段,没法保证自己能顺利地逼退他。
“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余光扫过远处的火海,张牧默默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