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市地下,一处秘密地下实验设施中,一间密闭的金属密室里。
一张金属铸造、充满未来感的大椅立在银白的金属地面上,旁边还有立着一个操作台。张牧坐在金属椅上,眼睛和嘴巴被黑布蒙住,四肢被金属镣铐死死的锁住,不时抽动。
“嘀!”随着一声电子合成音的响起,银白的金属墙壁亮起一道光门,方天伟拿着一本笔记本走了进来。
“这里也太亮了吧,老大在想什么啊?”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耀眼的白色光源,方天伟对着它下压手指,光线顿时以肉眼的速度黯淡了下来。
这处与其他地方画风格格不入的实验所自然不是黎川市原有的建筑,而是许林报告安保局,要求他们改变世界,凭空建造出来的——从张牧身上拿到另一把钥匙的他们,已经可以跟安保局通讯了。
来到张牧跟前,方天伟看到他那副惨状,不禁摇头叹息:“抱歉了,可怜的小伙子。”
那一天的战斗结束之后,又过去两天。许林和方天伟虏获张牧之后,就把他放置在这里,并使用这里的各种工具换着法子折磨他。之所以会折磨张牧,并不是因为许林和方天伟是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虽然许林差不多已经是了),而是为了磨灭他的意志。
尽管外表一样,但觉醒者和普通人还是有着本质的差别。伤病也好,恶劣的环境也好,只要是对生存不利的因素,哪怕只是一点点,都有可能导致普通人的死亡。而觉醒者不一样,就算是身受致命重伤,就算是好几天粒米未进、滴水不沾,他们也能保持全盛的状态。他们不会生病,恶劣的环境也不会影响他们的身体状态。在很多人看来,觉醒者就是不折不扣的怪物,许林就是那群人中的典型。
想要彻底消灭他们,有且只有一个方法——通过无数次折磨,慢慢磨灭他们的意志,等到他们完完全全地变成一个废人的时候,就可以一枪崩掉了。
其实方天伟倒也不怎么敌视觉醒者,他只是单纯的觉得没有觉醒者的世界比现在要好上一些,而且他有时候也会觉得既然觉醒者拥有智慧,为什么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他之所以会选择当维护者,完全是因为这份工作的工资很高。
就如他自以为的那样,一个平凡人而已。
“第十六次抹消流程,电刑。”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扔掉,方天伟在小本本上记下这次流程的记录。
“不管几次,都习惯不了这种事情,果然是我心太软了吗?”
给记录的最后一行画上句话,方天伟把笔记本放在操作台上,再次看向张牧,低声道:“放弃抵抗吧,没有意义的。”
话一说完,他就自嘲地笑了笑:“啊,忘了你根本听不到。”
手指在操作台的屏幕上点了几下,方天伟闭上眼睛呼吸一口气,按下屏幕上的“确认”按钮。
银白的电流在地板涌动,从四方八面流到椅子上,张牧蓦然绷紧身体,发出痛苦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方天伟垂下眼帘,别开脸不去看张牧。明明是自己让他如此痛苦,却又不忍心看他的惨状,还真是虚伪。
高压电流流过身体,留下无法言喻的痛苦,张牧不停地抽搐,皮肤因为电流通过电阻体的热效应而慢慢碳化,烧焦的肉味弥漫这个房间。
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方天伟皱起眉头,用手掩鼻,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条形槽。
“五十九秒、六十秒……两分二十二秒……五分十七秒。”
看着红色条形槽缓慢地下降,方天伟喃喃自语道:“还真是顽强啊,这又何必呢?”
“六分十一秒……八分二秒……十分十九秒……”
电刑足足持续了十分钟,红色条形槽才降到零点。张牧停下抽搐,如同死了一般地躺在电椅上,出气多进气少。点点银白光芒萦绕在他身旁,焦黑的皮肤片片褪去,露出新嫩的皮肤。
“唉……”
方天伟叹了口气,停下电流。
“第十六次抹消流程结束,觉醒者进入假死状态,没有出现任何失活征兆。”
合上笔记本,方天伟深深地看了张牧一眼,缓步走到墙壁前。
“嘀!”
————
“我是……张牧,我……还……活着!”
尽管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尽管觉醒者的能力早就被镣铐封印得七七八八,但是张牧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神志,他知道自己要是丧失意志,就会陷入永远的黑暗,永劫不复。
水淹、火烤、电击、活埋、剥皮、凌迟……种种酷刑,不一而足。张牧本来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在经历如此多的折磨之后心智依然没有崩溃,可见他执念之深。
“我……还要……活着,我要……回到爸爸……妈妈……芊芊……”
念头断断续续地在脑海里闪过,张牧艰难地呼吸着,点点力气如涓流般流入体内。
神志逐渐清醒,张牧暗自想到:“必须……自救,不能等……”
虽然知道兔女郎很有可能会前来救他,但他可不会一昧指望别人来救。只要还有一丝逃脱的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这个锁是很复杂,但这几天来,我总算是破解得七七八八了。”
要不是镣铐封锁了他几乎所有的力量,他现在就可以脱困而出了。
“只剩最后一点的力量了,不能失败!”张牧咬紧牙关,将全副心思投入到破解镣铐封印上。
微不可察的光芒从身上绽放,笼罩在铐住四肢的金属镣铐上,由无数0与1组成的意味不明的光带静静漂浮。
“阿方索结构的最优解是0、3、17……”
大脑里演算着无比复杂的算式,张牧紧闭双眼,手心冒汗。由于镣铐的限制,他可是用了整整两天时间才积攒到这一点力量,所以根本没法暴力破解这些复杂的算式,只能解出最优解,用最少的力量做最多的事。
“就差一点了,2、7、9、13……”
联合所有算式得出一长串的数字,张牧双手用力,猛然挣脱镣铐的束缚。
“总算搞定了。”弯下腰把脚铐解开,张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了甩手,“他们也该发现了,得赶紧离开!”
“没有必要,我已经引开他们了。”
就在张牧准备寻找出路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兔女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