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今夜天色并不怎么好,朵朵乌云将月色遮得彻彻底底,野外更是伸手不见五指,药谷内众人看上去已经安歇下去,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一人微微站起身,周围一圈刺客连忙退开,给他留出最佳的观察位置。
虽然同样穿着夜行衣,那人的衣服却是比周身一圈人看上去精致许多,周围一圈人更是隐隐以他为首,便是这群不速之客的首领了。
旁边一人凑上来道:“首领,现如今药谷内只有白岸芷和宁家二人,毫无帮手,且现在天色已深,敌在明,我们在暗,刚好趁此机会潜进去,取了那些个贼子性命,好回去跟宫主交差!”
男人眯起眼睛,点点头,低声道:“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
“是!”众人纷纷点头,望向药谷的眼神便如同看着个毫无防备的弱小的待宰羔羊一般,贪婪无比。
只要成功刺杀白岸芷等人,就能立下大功!
男人作为首领第一个冲在前面,踏进了在夜中寂静如同死地的药谷,只是刚踩上这片土地,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常年在刀锋上舔血锻炼出来的直觉,让他下意识就想抽身离开,只是想到自杀了药谷内众人就能获得的丰厚回报,还是只和手下们打了个招呼,让他们小心行事,便是咬着牙继续向前。
干他们这行的,本来就是富贵险中求,更何况魔宫中人,要是因为一点点什么危险的预感就直接畏惧到临阵脱逃,说出去可要在江湖里笑掉大牙!
正是这种想法,让他下意识忽略了心头不妙的预感,等到好不容易目标熟睡的脸庞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男人心头一振,抬手就要拔出腰间匕首,却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竟是浑身酥软,提不起半分劲气来,惊恐地抬头,却发现本来以为睡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白岸芷,此时却是站在他的面前,笑的灿烂。
旁边还站着面无表情的宁洵,看向他的眼神,更是如同看着个死人一般。
有埋伏,大家小心……
男人张张嘴想要通知自己身后的手下,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半分声音来,双唇徒劳地开开合合几回,终于是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看来药效还是不太够,都已经到我们眼前了,这才发挥出功效把他药倒,还得改良改良才好……”白岸芷踢了踢地上倒下去的男人,又低头翻开他的眼皮检查了下,有些遗憾地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宁洵淡淡地道,门外传来了几声倒地的闷响,宁洵却是毫不在意,白岸芷忍不住道:“话说,我们就站在这里,然后等着宁愿把外面的人都给解决掉,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宁洵淡定:“我相信他能做好。”
啧啧,饶是自己和宁洵的关系最好,白岸芷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们这两个人打一个刺客,宁远一个人单挑一群刺客,这差别待遇也是太明显了吧。
“别胡思乱想。”白岸芷刚刚装睡,一头漆黑的长发自然的散下,有些凌乱,衬着那张俊秀的脸显得有些可爱,宁洵忍不住伸手又揉了一把白岸芷的长发:“他们的目的是你,保护好你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况且如果不是你提前布下的药粉的话,无论来了多少人,我们收拾起他们来都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多多少少要花些力气,你做的非常好了,所以,不必自谦。”
宁洵说话的语气明明都是一本正经的,认真地夸奖他,白岸芷却是莫名觉得自己像是被心上人给夸奖的小娘子,心头狠狠地撞了撞。
平日里严肃正经的人,撩起人来都效果这么好的么?白岸芷捂着自己莫名乱跳的心口,恍惚地想到。
得亏宁洵平日里洁身自好,不喜与乱七八糟的小娘子来往,否则,他这风流公子的头衔,岂不是早就要给宁洵抢了个干净了!
宁洵却对自己这散发的魅力毫无知觉,继续一本正经地道:“明天我和宁远去收集木材竹子搭建个临时的住处,总不能一直露宿野外。”
“那我也来帮忙。”白岸芷赶紧道。
“不用了。”宁洵却是摇了摇头:“你不是说你的药粉效用还不够好么?明日里你就专心研究你的药阵,盖房子的事情我和宁远自然会去做。”
见白岸芷还想掺和,宁洵又是难得玩笑般地补充道:“毕竟,我们还要靠你保护呢。”
白岸芷忍不住笑出声:“好,那你们俩可就好好给我干活盖房子,要是盖出来的房子我不满意,我可是不住的!”
“要是盖不出来的房子你不满意,那就让宁远给你拆了重新盖。”宁洵一本正经的道。
“啊?你们叫我?”被点名的宁远忽然出现,手上还拖着个生死不明的刺客,一脸懵:“说什么呢?你们俩这边搞定了怎么也也不来帮帮我?”
“说你厉害,一个人搞定了那么多刺客。”白岸芷忍笑,宁远狐疑,看向宁洵,却见一向严肃的宁洵也是点了点头,不由得迷惑地挠了挠脑袋。
难道他们俩刚刚真的背后夸我来着?
宁洵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白岸芷,眼中也泛起笑意,藏着淡淡的宠溺。
一夜过去,魔宫刺客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波一波地来了不少,可都是有去无回,直到天色亮了,这一夜的风波才消停下来。
白岸芷在宁洵的守夜下休息了一段时间,宁洵却是一直没怎么安歇,可第二天白日里却也是看上去十分精神。
一早宁洵就带着宁远去砍竹子木头搭建简易的房子,白岸芷研究药阵之余也过去围观,只见宁洵持剑,宁远则是不知那里寻来了一把刀,两人使出刀法,剑诀,姿态风流,动作潇洒地……砍柴!
白岸芷看的好笑,只恨不得多拉两个人来跟他站一块儿,围观这副清奇脱俗,又令人捧腹的绝世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