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天,你给我出来!”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喊声。
柳音喃喃说道:“周照又来寻事了?”
“娘,你先别出去,照顾好笑笑。”郑小天冷静地说道,“我先出去看看。”
“阿福……”
“没事的。”郑小天笑道。
“郑小天,你给我出来!”门外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郑小天的眉毛一皱,推开门走出去,“周照,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们已经断绝了关系。”
周照今晚就带了李燕燕过来,两人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
“郑小天,你竟然把他们带回家了?”周照指着东厢房门口的陈梓和吴建枫,愤愤地说道。
“那又如何?与你何干?”郑小天悠悠地说道。
“你光明正大地在家里留宿男子过夜,你难道没有羞耻之心吗?”
“周照,请你明白,要做什么事,要留什么人在家里过夜,那都是我的自由。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的自由。”郑小天冷静自持,像是在叙述一件平常的小事。
周照被她陌生的声音和眼神刺痛了,“你……你怎可如此与我说话?”
“你来干什么?”郑小天开门见山,不想与他过多言语。
吴建枫大声笑道,“周照,你不会是来道歉的吧?”
李燕燕见他们这么说周照,愤愤不平地说道:“郑小天,我们来,是为了拿回周家给你们的聘礼的。”
“聘礼?”郑小天疑惑地问道。
“对,当年,为了结成娃娃亲,我们周家给了你们宋家十两银子的定金。今日你不守妇道,我与你断绝关系,但是这个聘礼钱,你得还给我。”周照说得一脸理所当然。
李燕燕笑道:“郑小天,我知道自从你父亲被老宋家的人带走了,你们家就没有了经济来源,若是你要向我借,我还是会借与你的。”
郑小天冷笑道:“你就少操那份闲心吧!”
“郑小天,燕燕关心你,你却如此说她?”
“周照哥哥,不碍事的,我都已经习惯了。其实郑小天本来就没有经济来源,咱们这样逼她,是否不太好?”
“不。我无法忍受她拿着我的钱去养别的男人。今天这个聘礼钱,无论如何,她都得还。要不然,我可就去报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管他那人是不是将军,我一定要击鼓鸣冤,就算告到京城,也一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周照书生气浓厚,还不知天高地厚。
郑小天看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这里叽叽哇哇半天,最后说道:“说完了吗?”
“郑小天,你赶紧还钱,要不然,我就去告你,让你做大牢,游街示众,看你们宋家要如何在潼关县立足?”
“十两银子,让你一介书生变成现在这副穷酸恶俗的市井小民模样,也真是侮辱圣贤书了。”郑小天冷笑道,原主到底是怎么喜欢上这么一个没用的男子的呢?
李燕燕帮腔道,“郑小天,你不能这样说周照哥哥,他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书生,来日方长,他一定会高中的,衣锦还乡的。”
“那我就祝他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之时,能够娶你回家做夫人。我郑小天在此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郑小天!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十两银子让你变得像泼妇一般,真是我当初看错人了!”
吴建枫从后头拿了一袋银子放到郑小天的手上,在她耳边说道:“将军说,你是他承认的夫人,这十两银子,他给了。”
郑小天惊诧地望着吴建枫,他的脸上并无开玩笑的意味,他见郑小天愣住了,就自己说道:“周照,这里是十两银子,拿完赶紧走,不要在这里叫嚣了。男人,需要一些尊严。”
冬日的夜晚,冷风呼呼地吹着院子里的一棵大树,已经掉完叶子大大树,枝干随着冷风胡乱地摇摆着,偶尔有一两只乌鸦飞来飞去,哇哇叫着,叫得人心惶惶的。
周照接过吴建枫的银袋子,眼神一转儿,动情地说道:“阿福,我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这十两银子的。你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把他们几个人赶走,我还是愿意原谅你,等我功成名就之后,我就娶你为妻。”
郑小天眸光一转,笑道:“你的尊严不顾了?我与陌生男子幽会,你也不在意了?”
“不在意。”周照咬了咬牙,说道,若是错过郑小天这么傻的女人,这寒冬腊月的,他还怎么过冬?他可是听那个卖木炭的老翁说,郑小天为了他定了几斤木炭让他过冬呢!
这李燕燕虽然好,但她是县老爷的女儿,县老爷一向势利眼,怎么可能看上他这个穷小子呢?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郑小天这个傻娃子有利用价值。
“很抱歉,我已经与你断绝关系了,请你离开我家。”郑小天干净利落地说道。
这时柳音出来,听到郑小天这么一说,心绞痛,连声说道:“阿福,你看周照已经这么认错了……”
郑小天打断她的话,“娘,你先回去。”
周照看到柳音出来,连声说道:“宋夫人,刚刚是我出言不逊,但是此刻我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劝劝阿福吧!那群人来路不明,还自称是将军,我怕八成是欺骗小姑娘的。阿福一向单纯善良,我怕她上当受骗啊,咱们周宋两家一向交好,也知根知底,总比这来路不明的人好吧!”
柳音仔细一想,仿佛也是这个理。“阿福,你可得三思啊!”
“娘,要不是这些恩人,我早就葬身于火海了。您从小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日恩人相救,就算是以身相许,也应该回报恩人的大恩。哪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阿福也甘愿如此。可是您也说过,背义忘信之人,必定不能再信任。”郑小天对柳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娘,您以为呢?”
柳音被郑小天的一番话给诓住了,“阿福,是娘唐突了。娘这就回去哄笑笑睡觉,你好好解决。”
郑小天勾了勾唇,“周照,赶紧离开吧!天已经黑了,我们也得歇息了。”
“周照哥哥!”李燕燕拽了拽他的胳臂,一双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咱们走吧!”
周照不甘心地看了一眼郑小天,“你以后会后悔的!”
“好走不送!”郑小天淡然地笑道。
“哼……”周照拿着钱袋子,愤怒地离去,李燕燕跟着他跑走,倒是挺般配的。
“谢谢你啊!”郑小天对吴建枫说道。
“你该感谢的人是将军。”吴建枫挑了挑眉,用眼神指了指东厢房。
郑小天抬起脚,往东厢房走去。
陈梓这时才说道:“这是将军的意思?”
吴建枫笑道:“可不是么?铁树开花了!咱们做属下的,可不得这样配合将军?”
“其实慕茗公主也挺好的。”陈梓看似随意地说道,脑中就浮现了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是挺好的,只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慕茗公主那种刁蛮任性的性子,哪里能够降得住将军这个阳刚之气的男人呢?”吴建枫一语道破天机。
“将军,刚刚那个十两银子……”郑小天进到东厢房,一时间有些吞吞吐吐。
“嗯……怎么了?”凌天放下手头的兵书,上头说道要以退为进,他刚刚有些理解了其中的意味。
“我不能白白要将军的银子。”郑小天咬了咬下嘴唇,有些难为情。
“大家都认为你私会的男子是我。”凌天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她的脸有些微红,耳朵根子都红透了。
这个小姑娘跟别人置气、争辩的时候,倒是伶牙俐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到自己面前,却羞涩得像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
“将军!”郑小天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我不是坏人。”凌天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做的饭很好吃,我很喜欢。”
郑小天感觉自己的心酥酥麻麻的,不知为何,还有一些别样的滋味。她随即说道:“将军,我……”
“你的厨艺水平继续保持。”凌天一句话把郑小天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