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唐潇对出下联,高衙内的脸色变得分外难看,阴沉着脸不知再想什么,过了片刻才出声说道:“唐潇!你个阳谷县来的小小都头,难道真要与我为敌吗?你现在退出,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事已至此,高衙内已无计可施,只好拿自己的身份最后威胁唐潇一下。
若是放在平日退便退了,只是唐潇依稀还记得李师师看向自己那一眼里包含着的的哀怨,便断无退缩的可能,毫不客气的说道:“胜便是胜,败便是败!我想高公子也不会做这无耻的小人!”
高衙内怒极反笑,连说了两个好,“我们走!”
在与唐潇错身而过的时候,停下脚步低声说道:“唐潇!今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以后最好不要在这汴京城碰上,若是碰上,我会让你后悔今天做出的决定!”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高衙内离开后,大厅里的其他人也觉得没什么看头了,便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乐子,哄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这时蔡福站起来说道:“一个粉头而已,唐都头做的有些过了。”
唐潇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这花魁的名头太响了。”
蔡福看见李师师身边跟着的那个贴身丫鬟正往这边走来,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唐都头既然已拔得头筹,我和武都头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唐潇正想回话,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说道:“唐公子,我家小姐有请,请随我来吧。”
唐潇现在才明白蔡福那句千金一刻值千金指的是什么,原来他早就看见这个丫鬟过来,自己对身边的一切却浑然不知,有些尴尬的朝蔡福行了一礼说道:“那在下就先去了!”
蔡福摆摆手,也没说话。待唐潇跟着那个丫鬟离开后这才转过身向武松说道:“走吧,我们也别站着了。”说罢也不等武松回话便向楼上走去,武松朝唐潇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也只好跟着蔡福到了楼上。
大厅里还有两人没有离开,一个是公子打扮,一个是随从打扮。那公子低声说道:“记住那个都头了吗?”声音清脆好似女声。
“记住了,一看就知道是个趋炎附势的狗腿子,有蔡福陪着也不知他送了蔡京那狗贼多少好处,若是在南边,定将他剁碎了喂狗。”
“不可莽撞,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动手。”顿了顿说道:“留意他的行踪,随时想我禀报。”
“是,公主。”
那个回过头瞪了那个随从一眼,也没说话,起身便向矾楼外走去。
唐潇跟着那个丫鬟上了道:“唐公子请,小姐就在里面。”
唐潇也不迟疑,向房间内走去,听到身后那丫鬟已经将房门关上,唐潇仔细打量起这房间的布置。这房间布置的倒是清新雅致,看不出丝毫风尘的意思,倒向一个有钱人家的书房。继续向里走去,绕过屏风,这里被装饰成客厅模样,厅中摆着一张小方桌,桌上已经摆满酒菜,李师师已经换下盛装穿上一件薄纱坐在旁边。那薄纱轻若无物,一眼边看到里面那鲜红的肚兜,唐潇顿感口感舌燥。
李师师也看出了唐潇的窘态,连忙站起来说道:“公子请坐。适才听公子谈吐不凡,师师有几个问题想要向公子请教,公子切勿推辞。”
唐潇坐下,李师师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唐潇接过说道:“不敢劳烦姑娘玉趾,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说来。”
“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叫我师师吧,总是姑娘长姑娘短的显得有些生分。”
“那师师也别叫我公子了。在下唐潇,本就是一个小小都头哪能当得起这个公子的名头。”
“公子过谦了,适才厅中才子甚多,又有哪个比的上公子呢。若是公子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师师便称公子为唐大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唐潇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师师不是有问题要问吗?”
“不知唐大哥如何看待眼下这太平?”
对于李师师这个问题唐潇倒是有些意外,不知她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怎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想了想说道:“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唐大哥此话何意,师师有些不太明了。”
“四周强邻环伺,忘我之心不死,内部强贼四起趁机作乱,而朝廷重文轻武,天子身边尽是些粉饰太平的文人,若真动动荡起来,就凭那些文人又怎能抵抗的了呢。”
唐潇的话说的直白,李师师蕙质兰心又怎会听不明白,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笑容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可恨师师却是个女儿之心,有心报国却也力不从心。罢了、罢了,请唐大哥满饮此杯,权当是师师的一片心意。”说着便举起酒杯。
唐潇也端起酒杯,“叮”的一声脆响,将杯中酒饮尽,两人都没有开口,四目相对,这房间中瞬间多了几分旖旎的暧昧。
两人就这么看着,李师师脸上慢慢爬起一圈红晕,含羞带俏的问道:“唐大哥,你会嫌弃师师这样的女子吗?”
“人各有志,说不上嫌弃不嫌弃的。”
唐潇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李师师心头那点柔情瞬间扑灭。是啊,她虽为花魁但说到底依旧还是个风尘女子,又有谁会真正的顾及她的想法。她与唐潇最多只能算的上露水夫妻,一夕欢好也许再没见面的可能。
李师师也没有再说什么,独自喝了三杯起身来到窗边眺望。
唐潇见李师师独饮独酌便意识到他的话某种意义上是对她是一种伤害,见她向窗边走去连忙跟上去说道:“我不是有意说那些话,还请师师不要放在心上。”
无意的话才最是伤人,李师师扭头看了唐潇一眼,不喜不悲的说道:“没事的,唐大哥不必介怀,师师早已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