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张若贞发现身边的林冲已经不知去向,摸了摸被窝已是一片冰凉,自言自语的说道:“官人不管你做如何选择,奴家定会追随左右!”
……
唐潇带着两千人马,昼夜疾赶五天后便来到卞祥遇袭的地方。在刘贵的指引下,众人悄悄摸近卞祥退守的山谷,没做任何休息便发起进攻。猝不及防之下围困山谷的五百的祝家军很快便被击溃了,但连日行军已是强弩之末的唐潇军也付出了比平时更加惨重的代价。
唐潇没有考虑这样做到底值还是不值,便迫不及待的往山谷中奔去。来到山谷中,卞祥的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离开时带着的百十来人,现在还能站着的已经不足半数,其余的也几乎人人带伤。
卞祥见到唐潇什么话也没说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恸的说道:“主人,是我没有保护好孟掌柜!”
唐潇听了卞祥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又茫然四顾,有些担忧的问道:“她……她怎么了?”
整个山谷都变的寂静可怕,静的都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卞祥身后那仅剩的五十来人听到唐潇的问话,下意识的让开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座新立起来的坟茔。
看到那个坟茔,也不用卞祥回答什么了,唐潇已经明白了一切。
手中的朴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踉踉跄跄的朝着那个坟茔走了过去。
新坟!新土!不用想里面还有一缕香魂!
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这样一番情形!
唐潇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分外沉重,双腿也好像无法支撑,竟慢慢的弯曲了下去,跪在坟前。双手下意识的往那坟上刨去,只是刚刨了两下便没了动作。
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泥土,这时候唐潇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他哭不出来,不是因为那可笑的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是因为悲痛到了极致真的没有眼泪!
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唐潇慢慢的站起身来,狠声说道:“踏平祝家庄,不死不休!”
……
经过一夜的休息,唐潇悲痛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但他没有忘记昨天做出的决定。
在孟玉楼的坟前立了一块木板上书“爱妻孟氏之墓”,低声说道:“玉楼,你这一生都太苦了,现在终于能好好休息了。你放心,大哥绝不会让你的血白流,谁伤害了你,我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说完便翻身上马朝山谷外奔去,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追了上去。
来到祝家庄外,一片密林阻挡在唐潇面前。从外面看去林中道路曲折复杂,唐潇知道这就自祝家庄为何如此嚣张的依仗——盘陀路。但这盘陀路在唐潇看来那只不过是个笑话,鲁迅有句话说的好,世上本无路,人走的多了也就成了路了。现在唐潇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这盘陀路是有些曲折,但他也有信心把这路给他趟直了!
虽然唐潇并没有将祝家庄这么一个家族势力放在眼里,但他也没有急着进入这盘陀路,而是将剩下的一千八百来人分成两队,一队守在林外,一队进入林中砍树。
唐潇这是要干什么呢?
原来唐潇并不知道这盘陀路的走法,但这并不重要,他要在这里重新开辟出一条道来。
林外发生的一切,都被祝家庄看在眼里。祝老太公祝朝奉可不敢让唐潇继续这样胡作非为下去,连忙将庄上众人召集起来商议。
“史教师,对方是何来路,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眼下还不太清楚,不过探子传回来消息对方都是厢军打扮。”
“厢军?县上我们已有打点,官府派兵来攻这是何意?”
听了祝朝奉的话,堂上唯有一个女人说道:“莫不是和我们前几日劫那商队有关?”
“三娘所言有理。”坐在扈三娘身边的祝彪连忙夸了她一句,只是扈三娘明显对他不太感冒,也不接话。
祝朝奉接着说道:“三郎,你明日便到村外一趟,把这个误会解释清楚了,我们可以赔些钱粮了事。”
“是,孩儿明日就去办。”
一夜无话,次日,日上三竿祝彪才带着一小队人马来到唐潇军营,见到唐潇说道:“我乃祝家庄少庄主祝彪,我们两家可能存在些误会,只要你们肯退兵祝家庄愿意赔偿你们的任何损失!”
也许是祝彪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这话说出来也有一股盛气凌人的味道。听到祝彪的话唐潇也不生气,脸上反而带着一丝笑容说道:“好的,我接受你们的诚意。来人!将这祝彪推出去砍了!”
唐潇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卫兵冲了进来,押着祝彪便往外走。祝彪这时候也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底气,声音里带着惊惧说道:“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我是带着诚意来的,你为何却要杀我!”
唐潇挥挥手让两个卫兵停下,怒声说道:“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袭击的商队中有我的妻子,但是她已经不在了!”
祝彪一听这话立马吓得浑身发软,还不等他再说什么,便被卫兵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卫兵便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送了进来。
带着祝彪的人头,唐潇来到祝彪带来的那支小队面前。
见到祝彪被杀,这些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先是一愣接着便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危指责唐潇不顾道义。
道义!
道义,在唐潇现在看来那只是弱者最后的遮羞布!
没有一丝怜悯,唐潇脸上带着冷笑,猛然冲到其中一人面前,手中的匕首便狠狠的刺了下去。当匕首穿过他喉咙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还带着不敢相信的神情!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刚才还叫嚣着道义的众人就像一只只猛然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没了声音。
唐潇抽回匕首,脸上的笑容更甚,“你们的命在我的手里,你们没有资格和我讲什么道义!告诉我,盘陀路怎么走?”
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没有一人肯开口说出唐潇想听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