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重的煞气!嗯……方圆数十里也感觉不到一丝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来人却是一个中年男子,从其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模样很难想象是一个修道者,反而更像是一个在闹市街头要饭的乞丐。
“唔,好痒!那家店的酒质量也忒差了点,让我浑身上下不舒服,唉,也怪自己,一时嘴馋没忍住,该!”中年男子心里暗自腹诽,两只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挠着,丝毫没把眼前恐怖的景象放在眼里。
不大一会儿,中年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懒散的神态也渐渐收敛,眼神微眯着目视前方,似乎是在感受什么。
“这气味……居然是绝气银!何人竟如此丧尽天良!只怕这小镇里的凡人……唉……咦?”几息之后,中年男子面色凝重的沉声道,随后又惊疑一声,上前几步从一滩淤泥中提出一个人型状的东西,全身上下被淤泥覆盖着,看不清面目。
中年男子面露奇异之色打量着眼前的“东西”,片刻之后喃喃自语道:“虽不知此地发生了什么,但你能在此等浩劫之下存活,想必有异于常人之处,罢了,相逢即是缘,便送你一场造化吧。”
中年男子说完,背后的长剑忽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随后虎步一踏,咻的一声破空而去!
待中年男子走后,残破不堪的小树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不知过了多久,一坨不起眼的土堆忽然开始蠕动起来,几息之后就见一个满脸稀泥的少女从土堆里艰难的爬了出来,挣扎着想要站立,可刚直起的身子似是脱力了一般,摇摇晃晃的又倒了下去,溅起一滩污泥。
“小琰……”慕灵轻声呢喃,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一滴,两滴,天空中不知何时又飘起了绵绵细雨,冷冷的,像冰针一样,每一滴都刺痛着少女的心,让慕灵的眼皮越来越重。
忽然,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滴打在慕灵脸上,让其一个激灵骤然转醒过来,慕灵连忙用纤细的玉手在脸上狠狠抹了两把,心道:小琰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从那男子的语气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不知姥姥现在的安危如何。
正想着,天边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残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少女的位置奔去,而其身后,一灰一蓝两道光芒紧随其后,并不时向红影发出一道道带着死亡气息的攻击。
“姥姥!”转瞬之间红影就到了慕灵身前,来者正是老妪!慕灵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老妪拦腰抱起,随后急急的向天际边奔逃而去。
“想走?”紧随而来的灰芒突然掷出一把硕大的镰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突老妪后心。而蓝芒也不甘示弱,手势微抬,一片巨大的水幕突然从天而降,将老妪的去路尽数阻拦。
情况危机!老妪想也不想转身对着飞奔而来的巨镰就是一拳!嘭!巨镰应声而飞,被老妪一拳震了回去,可老妪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拳虽化解了杀招,可老妪却是伤上加伤,顿时就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姥姥!”慕灵急呼,心中的焦急无以复加。老妪连忙用衣袖抹了一把嘴角,苍老的脸上有着病态般的嫣红,朝着慕灵随意的摇了摇头问道:“琰儿呢?”
慕灵关心老妪伤势,咬了咬牙想说点什么,到最后还是乖巧的答道:“小琰被一个神秘男子带走了,不知其目的,不过从其言行来看应该没有恶意,姥姥,您的伤……”
老妪闻言眉头一蹙,神秘男子?这小小的芜波镇难道还有隐士高人?可眼下形式严峻,老妪来不及多想,对着慕灵轻轻回了一句“没事”后与对面的二人遥遥对峙起来。
“嗯?为何不见诛心诛灭?还有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紧随老妪而来的正是闫仇老者以及神秘的黑袍男子,在阻断老妪的去路后,闫仇老者看着眼前的情形顿生疑惑。
“好重的煞气!此地难道出现了什么大凶之物?不可能!此地距我玄……”黑袍男子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时间闫仇老者和黑袍男子突然沉默了下来,竟没有再急着动手,只是将气息紧紧的锁定在老妪身上,随时准备暴起发难,而老妪看似淡然,全身上下却紧绷着,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她流露出一丝破绽,迎接她的将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滴答滴答,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了,空气里的气氛也愈渐凝重,一根无形的弦眼看着就要被双方紧张的神经所崩断。
“小女娃,我的弟子去哪了?”忽然,一声问话打破了这沉甸甸的氛围,闫仇老者终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沉声问道。
慕灵一惊,身体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一双嗜血的黑色眼睛清晰的出现在少女的脑海中,让其不经意间抱在老妪脖子上的双手紧了紧。
“呵,死了,都死了……”忽一道狂风吹过,伴随着少女的惨笑声在这暗无边际的黑夜里越飘越远。
黑袍男子顿时眉头一锁,望着脚下残破不堪的地形心中若有所思,闫仇老者更是面目一狰,握着巨镰指向慕灵低喝道:“你说什么?!”
慕灵的脸上一片惨白,深吸一口气后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一字一句道:“我说,都死了……”
轰!一道惊雷闪过,不偏不倚的打在闫仇老者与老妪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一刻又被重新点燃。
只见闫仇老者面带怒色的凌空一踏,一股纯粹的黑暗便自四人头顶倾泻而下,一息之后就将老妪二人困在了黑暗之中,慕灵的五感瞬间被夺!
黑袍男子深知闫仇老者的意境波对同境界的老妪影响甚微,在其动手后也迅速祭出了自己的水晶剑,剑身蓝芒绽放,天空中的雨瞬间变得狂暴无比,如银河倒泻,争先恐后的向老妪激射而去。
毁灭的气息笼罩而来,如此大范围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可老妪的脸上并无任何惊慌之色,只是愣愣盯着自己手上的红色爪套,眼中缅怀之色渐浓……
“玉珠,这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道器,你试试合身不?”
“啊?怎么是一双爪套啊?颜色还是红色的!俗气!我才不要呢!”
“别闹!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换来二钱朱赤玉配合大量墨精以及其它稀有材料打造而成的,这可是我根据你的功法,未来可能凝练出的意境波属性特意打造的!我敢这么说,天下再没有道器能比眼前这双爪套更适合你了!”
“好啦好啦!逗你玩呢,看你这认真较劲的模样,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嘻嘻!”
“哼!”
“哎哟?生气了?好啦,我收下还不行么?话说你这宝贝叫什么名字呢?”
“既是送给你的,名字便由你来取吧……”
“唔……看你这傻样,平时说话也不利索,嘻嘻,那就唤它……痴语吧”
“你……”
“再见了,痴语”一丝微笑在老妪褶皱的脸上绽放,双手上的红色爪套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红芒,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是那么的光彩夺目,如同黎明前的琉璃色,如梦如幻。
“献祭道器!这疯婆子!”闫仇老者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接连挥动着手中的巨镰,斩出一道道黑色的半月刀芒,配合着黑袍男子的道术不断的袭杀向老妪。
可无论是黑袍男子的狂暴雨袭还是闫仇老者的黑色刀芒,一旦接触到老妪的红光便被硬生生的泯灭掉了,不起一丝涟漪。突然,红芒一阵扭曲,一道残影以超脱当前境界的几倍速度疯狂的激射向闫仇老者。
黑袍男子见状瞳孔一缩,急急大吼道:“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