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莹一下子坐了起来,从梦中惊醒。
她想不起刚才梦见了什么,只觉得有些可怕,又有些恐惧。看了看窗外,一片漆黑,天上竟连一颗星辰都没有,着实奇怪了些。
她靠着枕,有些犯困,准备再次睡去。就在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有一阵风袭来,有些冷……是窗户没有关吗?她有些疑惑,刚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颊,柔软的,温暖的,好像初春升起的暖阳,将一缕阳光洒在了花瓣上。
她的睡意渐渐消散,睫毛微微颤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原本以为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就像当初在喜宴里,自己也是这样卧坐在床榻上,感觉到有一个人轻轻抚上了她戴着喜帕的额,可那时自己睁开眼睛却什么也没有。
但是这一次,当她睁开眼睛,那个轻抚她脸颊的男子却倾身站在她的面前,乌黑的长发从雪白的脖颈后滑落,一双如午夜星空般深而璀璨的双眸深深望着自己,柔和的,认真的,目不转睛,好像这个人他已是多年未见,甚至更久更久,久到快要度过一个世纪那般长久。而现在……终于遇见了。
“陈诀?”方莹意识终于清醒,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逃离他抚在脸上的手。
“陈诀”淡淡一笑,仿若昆仑之巅盛开的雪莲,洁白而美好,“你睡了好久,阿莹。”
这一声“阿莹”着实亲密,以往陈诀总是喊她“芳盈”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陈诀与以往有些不同……或者说是很不同,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今天的他,眼中承载了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愫,让她觉得怪异。
“殿下,你从八卦镇回来了吗?”方莹比较吃惊,她以为她至少要处理好多天,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陈诀”淡淡笑着,直起身坐到了方莹身边,因为靠得很近,两个人的体温都仿佛从对方身上传递了过来,方莹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气息,竟觉得有些不自在。
“嗯,想回来看你。”他缓缓伸出手,将她滑落下来的头发勾起,放到了耳后,声音细腻。指尖滑过她的耳尖,让方莹觉得耳朵一麻,刚要挪开一些,“陈诀”忽然靠近了她,在耳旁轻轻唤出一句:“阿莹,我很想你。”
这话轻轻柔柔,好像呵在了她的耳旁,让方莹整颗心都狂跳了起来,身子都有些发软,手脚根本连挪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宫殿十分空旷,但床上的气息却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热了起来,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相交缠绕,方莹忽然觉得一阵慌乱,有些手足无措:“殿下,您,您既然回来了,就早些休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您,您不如……”
“我想与阿莹多说说话。”陈诀更靠近了一些,“因为已经太久没有见到阿莹了。”
太久太久,久到他甚至以为这生生世世,便再也无法见到她。
他曾有过多少次透过那具傀儡看她,感受她。越靠近,就越想像这般一样,亲自触碰她,触碰她的眼睛,触碰她的手,触碰她的身体,触碰她的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