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志宏借着解手时与我相遇的空,就暗示着我说,“国鹏,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喝多了?守着这么多人,你怎么又谈起了过去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来!”
“我没有喝醉。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趁着大家都高兴,把冰冰给要过来。”
“你们两家要是不争不斗了,那冰冰无论在什么地方干,相信她的日子也就好过一些了!不过,我总觉得肖峰今天能这样痛快地答应你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
容立宏的话,无疑又给我的心蒙上了一层阴影。我也觉得肖峰这么痛快地答应让冰冰到我们顺达公司来工作,也是有一些出人意料,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深深地隐含在里面。果然,酒又热热闹闹地喝了几巡之后,肖峰很快就向我提出了一个更高的要求来,他以商量的口气对我说,“国鹏,要想使我们卓州市的经济形势从根本上有所好转,走出底谷,目前我们市最大的一个障碍就是前几年市里盲目上的那个卓州金属镁厂了。这是国家投资六七千万上的一个项目,满支望它会成为卓州新经济的增长点,为我们卓州腾飞插上翅膀!可是,没想到它却成了我们的一块心病,更是一个累坠。因为近几年来世界上的金属镁的价格是连创新低,从两万多元一吨,很快就跌到了一万多元一吨,去年底竟急跌到了二三千元一吨,仅为实际成本的三分之一。这实在是我们卓州的一个悲剧!”
肖峰一说到这里,我立即就警惕了起来。莫非肖峰是想把这个金属镁厂的包袱抛给我们?我们顺达公司是说什么也不能接,因为现在国际上金属镁的价格一直处于低迷状态,几年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弹的迹象。再说我还听人说过,卓州金属镁厂是他肖峰一时头脑发热,不听别人劝告而硬上的,纯属决策失误和在设计上求大求全好大喜功造成的,可以说是肖峰政绩中的最大的一个败笔。
看我没有吱声,肖峰笑了笑继续对我说,“我们很想让这个金属镁厂破产,可国营企业如果要是破产,要有一个严格繁杂的审核程序,还要一级级地通过国务院国有资产管理局的审批,一时半时很难办到。国鹏,我的意思是这样,目前经济领域正好又在时兴国退民进的战略决策。你们顺达公司能不能象征性地付点款暂时把卓州金属镁厂收过来,这样卓州金属镁的国有性质变了之后,然后你们就完全可以让它合理地走向破产程序。那样一来,我们操作起来就简单得多了!这样我们卓州市就合理地抛掉了一个大的包袱,而在破产程序上让别人也挑不出毛病来。而你们顺达公司呢,如果要是操得的好了不仅白赚了一块地皮,说不定还要白赚一大批的半新的化工设备。”
我的心里一惊,酒立即醒了一大半,终于弄明白了肖峰今天晚上请我喝酒的真正目的了。他说得是一点也不错,无论是多么庞大的企业,只要是其国有性质一变,成为私营或者是民营的了,那样卓州金属镁厂就很容易申请到破产了。
应该讲,接下来无论怎么操作,这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破产后金属镁厂的职工们可以分流,即使不分流生活也有了保障,因为国家有失业补助。卓州市也减轻了负担,就不用考虑银行的那每个月五六百万的贷款利息了。
而我们顺达公司呢,就可以通过关系兼接地掌握到卓州金属镁厂剩余财产的拍卖标价权,假若操纵得当,就可以坐收渔利。如果把场地和设备的底价抬得高高的,让其形成空棰,然后在久拖未果的情况之下,债权人逐渐放弃或者是法律时效期一过,我们就能轻易地得到那块土地和那些设备的所有权了。可是如果要真的这样来操作的话,到头来最倒霉的还是国家,以及那两家贷款给金属镁厂的商业银行了!
看着肖峰借着酒把话说到了这种份上了,众日睽睽之下的我也不能不表一个态度。再说,我若不把这件事暂时地答应下来,冰冰借调到我们顺达公司的事情很可能就要泡汤!于是我就对肖峰说,“应该承认,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可是如果我们顺达公司一旦要是同意接收卓州金属镁厂,那我就很可能要背上一个坏名声,大有助纣为虐的嫌疑。”
谁知肖峰听了我的话,轻轻地笑了笑说,“你放心,国鹏。既然我让你做,就把很多事情都考虑好了。只要你们肯接,你还可以不花一分钱,我还可以用资产重组的形式,无偿地把这个金属镁厂转让到你们顺达公司的名下。等到你们接手之后,接着就把它给独立出去,然后人就可以着手进行破产程序地操作了。你放心,对于这件事我们已经和银行方面打好了招呼,他们也有想尽快处理掉这批不良贷款的强烈愿望。再说,在这件事上还有我们市委市政府在后面为你顺达公司撑腰,你海国鹏还怕什么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