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极限在哪里?人的潜能究竟有多大?古罗马斗兽场的奴隶被迫与狮虎搏斗时面临的是怎样的恐惧?这些金檄不知道,现在的她只想躲开那道白光,其实说成想法是不正确的,因为这种“想法“是无意识的,是身体在大脑判断之前做出反应,完全是出于生存的本能。发现相对论的阿尔伯特先生是否经理过这样的生死一瞬?你可以看见那道光,它缓慢的划破空气,你甚至可以看到它后面拖着的残影,就像一帧帧高清的画面徐徐展开。
金檄身体的上半部分侧向一旁,但脚还在原地,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拧成麻花状,在这个麻花完成的同时白光也劈了下来,贴着她的身体落到地上。这几毫秒的时间对她来说好像有几分钟那么长,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像生命伊始见到的第一束白光,宁静甚至柔和,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与世界的联系也仅仅是一束光。
阔刀砍在地面上,把大地砍出一道伤口,伤口之深几乎没住刀背!如果这一刀是劈在人身上简直不可想象!
金檄无法维持这个麻花状,直挺挺的向地上倒去,全身的血脉奔涌沸腾,仿佛停顿心跳也重新剧烈且不规律的跳动。从那几毫秒的奇异瞬间里恢复过来的她也恢复了痛觉,右脚顿时传来尖锐的完全无法承受的疼痛!
右脚竟然被生生拧脱臼!
那是一种无法排遣无法解脱的剧烈疼痛,是那么清晰。金檄除了痛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乌虫儿大声尖叫的声音被疼痛掩盖过去。其实他说的每一个字其实很清楚金檄也听到了,但就是没有办法把这些独字串联成一句完整的话。
乌虫儿一刀插进男人的后背,完成这个动作后他似乎也被吓得不轻,急忙把刀拔出来,那个男人的血喷了他一身。他吓得把刀一扔,坐倒在地上。但很快他就被金檄凄厉的叫声唤回现实世界,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查看金檄的伤势,确认她只是脱臼后,捡起地上的刀子割破她的裤管,然后两只手一起用力,把脱臼的部位扳回原位。
谁说身体上痛苦远不及心里的?金檄想让他也脱一次臼试试,保准他痛的连亲娘都不认识!
疼痛的余味甚至比脱臼的那一刻来得更猛烈,金檄全身虚汗就差没在地上打滚,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知道情况紧急,想要站起来但右脚完全使不上力,稍微动一下就是一阵更为尖锐的疼痛。乌虫儿背起金檄,三两下就钻进灌木丛里。他灵活的在低矮灌木里穿梭,找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把金檄放下。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回来,我去通知乌奶奶。”走了几步他又折回来,还是不放心,“我把小青借给你,它有点害羞,我不在的时候它可以保护你。”说着便把一只竹篾编成的细颈篓放在金檄怀里。
一只绿油油的竹叶青从竹篓里探出头来,金檄现在看着这种长条动物就心里发麻,条件反射的就把竹篓往远处一扔,大气也不敢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虽然没被咬过,但那夜过后她就对蛇产生了心理恐惧。
竹叶青竖起脑袋对着金檄,吐着信子。
“小青,不要生气这位是我的朋友,你就待在此处帮我守着她好吗?真乖,回来我给你抓田鼠吃。”乌虫儿伸出两根手指头摩挲青蛇的脑袋,语气温柔的好像对着自己的孩子。
“你想干嘛?别把它留在这里!”金檄瞪大了眼睛,防备的看着青蛇,生怕它扑过来。这个时候,她是毫无招架之力的!
“阿檄,你,你别怕,小青它很乖,我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说完乌虫儿不等金檄把反驳的话说出口就钻进灌木里消失没影,剩下一人一蛇相互对峙。
乌姵莎已经把行李等东西还给自己,有了磁卡的金檄也并非毫无招架之力,至少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可以自保。现在倒好,多了一条青蛇,这种冷血动物能听懂他的话才是怪事!
青蛇直挺挺的竖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盘曲在金檄身前,隔几秒就吐一次乌黑的信子。金檄眼睛都不敢眨更别说动了,眼泪和着汗水无声的从腮边滑落,手紧紧攥着衣服的一角。
低矮茂密的灌木丛里没有风,但夜晚的时候温度降了下来,捂着一身汗水的金檄冻得直发抖,但又要克制这种骨骼肌不自主的颤栗,身体和心理都十分疲惫。
夜华笼罩大地,身手不见五指,虫鸣奏响夜的华章。
金檄听到身前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声,立即绷紧了身子,但这个响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青蛇走了?
金檄屏住呼吸确认了许久,终于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青蛇离开一会儿后又叼了什么东西回来,一趟又一趟不知在忙些什么。忙完这些后青蛇依旧直挺挺的立在金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