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同一辆直升机上面降下来的,我们还是隔着几米的距离,不过现在就是潜入的关键时刻了。
我从背后的背包里面掏出了一个圆形的金属装置,这是军警都会配备的标准型玻璃切割机,就是为了应对现在的情况,不发出声音地潜入各种建筑。
我把装置贴到了玻璃上面,打开了一个按钮,就能看见指示灯亮了起来,而从机器里面发出了沉闷的滋滋滋的声音,那就是装置开始进行玻璃切割。
很快我就听见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开始期待能够不费力地潜入。
不过这个装置不是全自动的,因为玻璃的硬度各不相同,有时候需要操作者根据玻璃的裂缝调整位置,这绝对给我带来巨大的压力,因为在这之前我也就在使用说明书上面看过具体的用法,其实就是在纸上谈兵而已。
果然我遇到危机了,这个大厦的玻璃似乎的特种钢化玻璃,我这个切割机并没有像说明书上面利落地切出开口,而是浅浅地卡在了中间。
不会吧,这也太不给力了,虽然我知道这个产品具有静音的特点,但是为此牺牲了锐利度导致完全无法潜入就顾此失彼了啊。
我一边有些生疏地强硬地操纵切割机进行玻璃切割一边偷偷往百里那边瞥去——
既然是有经验的优秀任务官,估计效率比我高吧。
我本来想着大家的工具都一样,她估计可以完成一半作业,但是旁边本该贴在墙壁上的她已经不翼而飞了,只剩下一条悬在空中的绳索。
“哎?哎哎哎哎哎哎!!???”
百里同学你不会掉下去了吧??
这下我都忍不住叫出来了,背后的冷汗也呼啦呼啦地冒了出来。
“你在鬼叫什么啊。”
耳机里面传来了百里熟悉的不耐烦的声音。
然后我感觉到面前的玻璃被敲打了几下。
我一愣,才发现百里原来的地方原来已经被切出了个洞,她早就进入了大厦,而且隔着一层玻璃在看着我。
“我进不来啊,快帮我。”
还好现在是两人频道,否则我一定会被同学嘲笑的。
她似乎从那边发出了叹息声,不过因为我们有隔音的钢化玻璃阻隔所以我不是很确定。
最后在百里同学用自己的工具从里面切除了一个洞之后,我成功进入了大厦的101层。
进去踩到了实打实的、让人安心的地面后,我自然直接跪了上去开始不断喘息。
“哈啊……哈啊……吓死了……哎……以为要死了……哈啊……”
“真是没出息呢,作为任务官要勇敢一些呢。”
“好啦我知道了。”
“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从开头就组队,可不能丢脸哦。”
百里婉约似乎脱离了有高空气流的环境后就顺手把手往后脑勺一放,随心地拉开了绑着头发的橡皮筋,把形如泼墨般美艳的黑发都放了下来。
喂喂这样子我不就看不见你毫无防备的脖颈了吗?
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是我知道还是任务为重,只能站起来稍微确认了一下身体,嗯嗯,完好无损,没什么东西从高空掉下去真是太好了。
“那么,安全控制室在哪里呢?”
我一边随口问道一边打开彩花同学给我的地图。
因为大厦的安保措施太严格,一般的信号是屏蔽了的,所以里面的人才和外面不能联络,还好我们任务官的专用频道有专门卫星进行传输,这样就能和警方以及班级保持联络了。
“在另一端哦。”
耳边传来的居然是彩花同学的声音。
“哎?”
“咿?”
我和百里同时发出了愕然的声音。
本来以为她通过盗取了大厦的三维地图就已经给我们帮大忙了,想不到现在她居然又擅自破解了我和百里的频道。
“哎嘿嘿,不要这么吃惊嘛嬴同学,百里同学。”
“喔喔喔,嘿,哈哈,那个……彩花同学你好啊……”
百里的脸上马上就变得暧昧起来,嘴角忍不住一直上扬,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咿?百里同学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嘿嘿……呜……没有啦……哈哈,只是惊讶彩花同学的黑客技术呢。”
“嘻嘻,总觉得擅自插入你们的频道有些不好意思呢。”
“才不会哦,超欢迎的,无论的频道还是什么,都随时为你打开哦!”
好丢人,和直升机里面那个冷峻的百里完全不是一个人啊!百里同学你为什么要微微分开两腿啊!?
虽然我捂着额头表示我的搭档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彩花同学出现的事后化身痴女也不错,但是现在还是希望她能够进入战斗状态啊。
所以我打断了她们。
“彩花同学,你能过来真是太好了,那么我们要行动喽百里。”
“哦……”
总觉得被我强行打断的百里满脸不高兴,不过面前的确有着比较紧急的任务,所以她姑且还是和我一样掏出了战术手表对着大厦的三维地图一阵端详。
因为彩花同学已经为我们分析了路线,我们还是没什么压力地去往既定的地点,似乎只要穿过2条走廊3个拐角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层仿佛死一样地寂静,所以我和百里都贴着墙壁像壁虎一样尽力让自己的身形隐没在黑暗中。
“彩花同学,有件事情我很在意哦,想要问一下。”
百里在前面带头,我也乐得享受她的带路。
现在我的心跳一直保持在高速度,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一点,此时的我身体感应力相当不错,所以通过地面的震动感和通风设施的气流我可以判断出这一层此刻除了我们应该没有人在走动。
“嗯?”
“大厦的安全总控制室就是这个,那么这一层的控制室安保系统会不会格外严苛?比如说,我们现在已经被监控发现了?”
“这个啊……很难说呢,因为大厦的监控系统是不连接外网的,所以我没办法和警察部那个时候一样侵入这里。”
彩花同学的疲惫声音充满了歉意,至少我知道她现在其实也有些疲惫了。
“没关系的啦,现在都没有动静,估计对方没有发现我们,而且从楼下楼上都没有传来枪声,也就是说每一组都没有和保安冲突。”
百里微微侧着头保持和彩花的联络,一边在一个拐角摸了过去。
过了第三个拐角,我的确看见了前面的金属门,以及门口的监视摄像头。
“如果要进去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被那个拍到吧?也就是说需要强攻?”
我一边这么对着百里搭话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配备的64式手枪。
“看起来是这样的。”
百里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红色的瞳孔散发出了危险的光芒。
真是太好了呢我的搭档终于表现的正常了,如果下次她能够别从背包里面掏出微型炸弹就好了。
我知道的,她掏出的那个塑胶炸弹是微型tnt,专门用于破门,黄色的外表是充满粘性的塑胶,可以从远处投掷到目标上面从而引发爆炸,特点是动静小烟雾大,附带一定的闪光效果,如果里面的人被打个措手不及的话绝对会出现暂时性的失明和耳鸣,这样我们就能进去缴械他们。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背包,发现并没有这种炸弹,当下就判断百里小姐真是可靠呢原来早就私自准备了这种东西。
在百里同学顺着长廊狠狠地把塑胶炸弹丢到金属门上面之后,我听见了沉闷的打击声音,随即就是电子蜂鸣的倒计时。
滋滋滋……
耳机也传来了新的呼叫请求。
什么啊,估计是指挥部吧。
我姑且退出了和百里的频道,转而接通了指挥部的频道。
入耳的果然是徐明森不耐烦的声音:
“d组,你们突袭安全控制室的行动怎么样了?其他组都没有在高层发现什么哦。”
“那个啊,正在进行……”
轰!!!
在我说话的时候,微型炸弹已经发出了沉闷的响声,随即金属门直接倒了下去,我的搭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顺着被带起的烟尘冲了进去。
里面没有传来枪身或者是肉搏的声音,看来里面也没有人。
“……进行中,我们已经搞定控制室了。”
我一边和指挥部沟通着一边紧随其后。
“快点,只要你们解除大厦的安全模式警察就要大举进攻了。”
“我知道喽,那么为了频道的安全我就先切断咯。”
“喂,你等一下……”
虽然对方很不满我吊儿郎当的态度,我还是无情地掐断了和指挥部的通讯。
拍了拍被溅到身上的灰尘,我走进了安全控制室。
那是个相当宽敞的房间,而且墙上应该连同了大厦几百个监控摄像头吧,所以有密密麻麻几百个画面,顶端有着因为进入了封锁大厦的安全模式而亮起的红灯,显得这个场面特别让人心悸。
当然了,最让我不安的是本来在这个房间负责监控大厦的工作人员全部倒在地上,有的人还保持着工作的姿势倒头趴在操作台。
而百里表情严肃地盯着屏幕看。
“百里,怎么了……”
总觉得这么多人躺着的感觉超诡异的,但是因为我的感应能力很厉害,姑且都能从他们身上听见心跳,所以大概还活着吧。
更让我在意的是百里的表情。
所以我走到百里身边随口发问,顺便瞅着监控的屏幕想要获取一些有用的情报。
“看。”
她指着角落的几个屏幕,似乎那是低层的监控画面。
“哦?”
我眯起了眼睛。
的确是诡异而值得让人注意的画面呢。
这个商厦的千余名购物群众、来娱乐的群众、来吃饭的群众都被集中起来,持枪的保安就和模型一样一动不动,人群都只能要么坐在椅子上要么蹲在地上,气氛看起来虽然比较和平但是弥漫着讶异和绝望。
“果然是塞壬,那些保安都被它控制了吧。”
因为是高清摄像头,我们可以清楚地看见保安的脸色都是死人一般地铁青。而百里对我解释:
“因为神经被破坏了,所以他们都处于混沌的状态,这就是塞壬的异能,和资料显示的一样。”
“那保安事后会怎么样?”
面对我的问题百里沉默了。
“现在只是行尸走肉而已,如果再这么下去他们就会变成真正的死人。”
百里的面色相当凝重,而我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办?”
“先解除大厦的安全模式吧,这样警方可以把被集合于低层的群众救出来。”
“嗯。”
虽然嘴上这么说,我还是没有动手,反正我对这种复杂系统并不擅长,还不如让效率更高的百里动手。现在我更适合发动自己变得敏锐的头脑去思考一下关于塞壬的事情。
“百里同学,彩花同学。你们觉得塞壬策划这件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我把手插在口袋里面,用相当不解的口吻自言自语,既像问她们也像问自己。
“哎……很难说呢,我也不太清楚哦。”
虽然彩花同学头脑很好,特别擅长黑客技术,但是犯罪性理学和动机学果然不是她的专项。
“估计是因为委托。”
百里一边在电脑面前解除着安全模式一边对我说话。
“什么?”
对犯罪者动机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不由把脸侧向了百里。
“塞壬是个神秘主义者,也是个个人主义者,她从十几年前就活跃在世界舞台,制造了各种吸引眼球的大事件,而且都靠着自己强大的异能逃脱了。最让人在意的应该是她的心狠手辣了,为了能够达成目的或者完成逃脱,牺牲多少无辜的人她都在所不惜。”
“这只是异能犯罪者的常规操作而已。”
对于百里的说辞我不置可否,毕竟根据我的理解四星犯罪者做到这种地步也属于正常,否则你就不可能有现在的恶名了。
“而且,塞壬在完全自己的活动后,刚好会导致一件全球网上面的任务被完成。”
“哈啊?”
这个线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如果塞壬单纯是个狂人的话,它大可以杀光里面的人显示自己的恐怖,但是我一直在观察,发现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低层了,35-70层还零星可以发现有被控制的保安在巡逻似的走过每一个角落,还会把用于遮挡的地方搞得乱七八糟。
直到现在,塞壬都还没有进行杀人活动,而我找遍墙上密密麻麻的监控都没能找到外表可怕的犯罪者嫌疑人。
“举个例子吧,在全球网如果有人发布‘希望杀死xx’,塞壬就会出来活动,随即在它制造的惨案中就会有一批牺牲者,绝对包括网站上面的人。”
“全球网居然还能发布杀人的委托?这不合法吧?”
“是的,但是这是个法律漏洞。”
百里一边用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面解除着大厦的封锁指令,一边用沉稳的声音回复我。
“根据民主自由的原则,人们可以在全球网这个任务官平台发布杀人命令或者是其他的违法命令,而任务官也有权接,法律只是规定任务官不能做而已,也就是说你可以接下这个任务,如果事后任务【因为意外】被完成,依然算是你完成。其实其中的猫腻大家都懂。”
“法律的漏洞啊……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塞壬】其实是任务官?”
虽然觉得这也太扯了,但是这是我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百里点头表示赞同,而房间里突然变得亮堂,代表紧急状态的红灯也熄灭了。
不愧是百里,一边和我说话居然还能一边解除复杂的安全系统。
“能不能通过网站查询完成那些违法任务的人?”
“不行,根据保密条例,没有人有权浏览任务官的个人信息。”
“可恶啊,该死的国际博弈,难道自身的利益比抓危险人物还重要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别国通过这个管道获得大量本国任务官的私密资料绝对会让人很不安吧?”
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
我其实也知道事情能够这样查清楚的话塞壬早就被抓了。说白了塞壬还真有可能拥有任务官的执照,而且靠着各国的博弈在中间获得安身之地。
不过这已经给我很多灵感了,我甚至已经隐约猜到了,塞壬的所在之处,只要能够成功判断出来……
这么想着的我打开智能手机,因为大厦的安全模式被解除了,信号屏蔽也不复存在,我可以随意地登上网络。
一旁的百里冷静地接通了和指挥部的频道通报了安全模式的接触,对方也表示警方即将从各种渠道进行救援。
“这样就好了呢,我们该去抓塞壬了,毕竟这是我的任务。”
百里吐出一口气,随即掏出了她的柯尔特。
“等一下……你知道他在哪吗?话说其实你连塞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这倒是,不过我打算一层层下去找,还有我们班的其他3组人,它应该跑不掉。”
似乎她对我们的突袭计划很有自信,觉得塞壬想不到我们会和警方两面夹击。
但是,真的吗?
说实话我觉得但凡能够爬到任务官协会给予的4星评定,并且成为国际警察组织通缉的s级通缉犯,塞壬绝对不是就这么点水平。
“那样的话,还不如等一下哦,我觉得我可以找到那家伙。”
“什么?”
百里吃了一惊,用不确信的眼神盯着我。
“看,这是我根据你的情报获得的新情报。”
我把手机屏幕递给她看,那是一条在一个月前发布于全球网的任务委托。
上面赫然写着“寻求帝亚华集团旗下游戏‘末日之剑ol’的源代码以及原始设备。”
“这个是……”
百里的眼神变得惊疑不定,忍不住夺过我的手机仔细看起了细节。
但是她注定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因为隐私保密条例,任务的发布人和接收人都是不会对外公开的,根据机制即使是国际任务官协会会长也可不能看见。
这条任务明显已经触及了法律底线,但是规则就是规则,特别当任务官这一职业为了对付无法无天的异能犯罪者已经将自身置于法律之外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到时候这个任务被完成了,雇主也可以说是自己不想要中途撤销任务而支付信誉抵押所以随便选择任务完成。
我和百里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会错的,接下了这个任务的任务官绝对就是【塞壬】。”
她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这样不就很麻烦了吗?作为维护世界秩序的任务官队伍里面出现了s级通缉犯,这种事情说出去会造成公众的恐慌吧?”
“还不止,这匹害群之马搞不好会让我们的立场都变得艰难,所以绝对要在这里解决掉那个家伙,塞壬。”
百里的眼神变得愈发寒冷,如同猛兽一般缓缓把脚步拖向了墙壁。
“既然这样,只要寻找末日之剑开发组所在的楼层就好了吧。”
“没错,而且我知道为什么她会把所有人集合起来了,因为她想要盗取源代码和设备原始客户端,但是这个大厦的防备既然这么密不透风,那么对于商业机密的保护一定也很严格,所有的电脑都被加密了,而大厦的骚乱让上层的集团工作人员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纷纷逃窜。”
接下了我的话,百里继续补充:
“然后这就是为什么塞壬派出少量保安看管人质,这都是为了拖延警察的进攻步伐,然后让大量受控制的保安从上往下搜索。”
“既然现在它都还没有撤退,说明它没有找到破解源代码的密码。”
我冷静地分析起来。
“没错,既然这样我们就下去寻找它吧。”
百里婉约作势直接往楼下走去。
“这样的话,把同学们都召集起来吧,警方的特种部队估计已经从下面开始进攻了,上层估计都被塞壬搜刮了一遍,那么持有密码的人估计还躲在大厦里面。”
“你来联系,希望他们动作快一点,毕竟虽然楼层很大但是已经过了4、5个小时了,说不定游戏开发组的人已经藏不住了。”
百里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