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拉达斯的大军在席拉河边,在曼克雅要塞的对面列阵展开时,柏罗丁第一次看到了战场上气势森森的景象。
传说中鬼怪出没的森林,他不害怕;巨大蛇妖的血盆大口,他不害怕;妖人士兵高举的屠刀,他不害怕;但是,这一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的。
妖人大军阵前咆哮着的恶魔战士,巨大恐怖的食人怪兽,……,所有的这些,虽然隔着宽阔的席拉河,也一样让他感到战栗。
就在三天前的夜里,他救下了雨灵曦等人,后者当时遭遇到妖人侦察队的袭击。
雨灵曦很快就见到了维克多公爵,并且带来了歌丽丝大长老的书信。
信中除了表达客气的问候之外,歌丽丝向维克多推荐了贝昂部族最年轻的长老雨灵曦,并希望让她参加对妖人的战争,用贝昂部族最神奇的医药术和复原术,帮助唐顿的军队取得战争的胜利。
维克多高兴的接见了雨灵曦,并且给她以热情的接待。
格斯塔对雨灵曦表现出了过分的热情,这一点引起了柏罗丁的足够重视。在这之后,格斯塔用教授柏罗丁初级变形术中的“变羊术”,换来了雨灵曦的一双做工精美的鞋子。
而后,柏罗丁又学到了原理更简单的“气涨术”和“初级法术防护术”,代价是安琪和安蓓儿的两双鞋子。
柏罗丁以唐顿北部有女孩子过境要换新鞋的风俗为理由,诱导她们换下自己原来穿的鞋子,而换上他亲手挑选的鞋子。维克多注意到了柏罗丁对女鞋的过分热心,对自己的儿子总是想一些歪点子胡闹,显出了担心。
维克多不由分说地把安蓓儿和安琪送到了凡尔登府邸,庞德请求做他们的玩伴,获得了批准,兴高采烈的蹦了起来,这可把旁边的柏罗丁给气坏了,但是他又不敢违抗父亲的旨意,只好郁闷的留下来参加战斗。
雨灵曦还是对他表现出若即若离的神态,但是态度却不像原来那样冷淡了,柏罗丁一直搞不懂她到底是什么打算。
终于,在这天早上,一个春季阳光明媚的早晨,他被驱上了曼克雅的城头,参加对最凶猛最凶恶最凶险的妖人远征军主力军团的作战。
好在,格斯塔就在他的身边,有这样一个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是法术能力超群的老头子陪着,柏罗丁对自己的安全,多少还是有了一点信心。
他的手虽然在发抖,心脏跳动的厉害,但还是忍不住在人群里搜寻雨灵曦的身影。
“殿下在找公爵大人吗?”他身边的一位牙齿伶俐的年轻侍卫问道。
柏罗丁不去理他,抬起头来,假装观看天气。
格斯塔的脸色越来越阴暗,柏罗丁发现,他的手同样在颤抖。
他偷偷的靠过去,小声地问格斯塔:“你也很紧张吗?”
格斯塔挤挤圆圆的眼睛,小声答道:“难道你不同样发冷吗?”
柏罗丁叹了口气,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态。
“你小子的本事,超过我的预料。”格斯塔说道。
“什么?”
“泡妞的本事,还不错。你的那几个女人,个个都不错!小心不要死在战场上,否则我们的约定就作废了,我可要对她们采取行动了。”格斯塔挤眉弄眼的说道。
“放心,我死不了的。”
“你东张西望的看什么?”格斯塔问道。
“跟你没有关系!”
“她当然在城堡的内室当中,救护队的人员都在相对安全的内室。”格斯塔说道。
“你怎么知道?”柏罗丁瞪着眼睛说道。
“这同样跟你没有关系!”格斯塔乐呵呵的说道。
柏罗丁不去理他,扭转头去。
这个时候,妖人大军的进军号鼓响成一片。
大队的妖兵开始乘船渡河。
“抢先渡过河去的士兵,将会多奖励一个人类的女人!”古拉达斯的命令被各级指挥官传达了下去。
妖人新修建的庞大渡船,安装有巨型的投石机和张臂吊斗。
“那个穿着红衣服的家伙,就是古拉达斯!”格斯塔说道。
柏罗丁看到战场上穿红衣的妖兵指挥官有许多,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位。
“想不想见到你的漂亮女人?”格斯塔问道。
柏罗丁看了看老家伙,不知道他要在打什么主意。
“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你很快见到她?”格斯塔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
“一会儿古拉达斯肯定要从空中用法术攻击我们,而我必然要反击,只要你挡在我的身前,给我作五分钟的肉盾,我想大概就可以见到里面的她了。”
“为什么要我作肉盾?你的法术不是很强大吗?难道都是吹牛吗?”
“咳,你不知道,那个古拉达斯的法力真的很强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我作你的肉盾,我立刻完蛋了,你也跑不掉。你作我的肉盾,咱们兴许还有一个人能够坚持下去!”
“好吧,那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先躺倒在里面去吧!”柏罗丁说道。
“你这个小子,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护卫,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我的安全,你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格斯塔假装生气地说。
柏罗丁说道:“也许,古拉达斯更喜欢直接杀死护卫后面怕死的老头子!”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弹飞上了城头,把城堡的一处墙壁砸出一条大缝。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强烈的震撼,随即接二连三的传来。
城堡护碟上尘土和碎屑飞扬,柏罗丁吓得趴在了地上。
“起来,小子,不要缩在那里,我看不到你了!”格斯塔喊道。
几名侍卫冲了过来,把柏罗丁扶了起来。
“殿下,您是否下去休息一下?您的脸色很不正常!”维克多的侍卫长德比克喊道。
“我可能受伤了。”柏罗丁急忙装出软弱无力的样子。
“好吧,把他送到维克多公爵的面前,告诉他,他尊贵的儿子,把妖人的石弹吓伤了。”老格斯塔耸耸肩,一脸嘲弄的神色。
柏罗丁咬牙切齿的看着他,狠狠地说:“我虽然受了一点小伤,但是还不至于死掉。我要跟某个家伙比一比,看究竟是谁先逃窜回去!”
德比克匆忙中看了看他,说道:“我要请示一下公爵大人,允许殿下到更安全的地方协助战斗。”
他转身就走,轻声地自言自语:“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哈哈,小娃娃,小毛孩儿,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是做游戏的地方。”老格斯塔眉飞色舞起来。
柏罗丁瞪了一眼他,握住威特列之刃,故意向更加靠近城墙的地方前进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