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鑫法是让蝉姑说着,她太了解这位主任阿哥,当真相明了,包括周静英,中间只剩下薄薄张纸时,这位孤儿出身,吃着她人奶长大,从小受尽苦难,在遭遇大病的螟蛉子,跟着飘泊外乡做走方郎中,返回后当上赤脚医生,还被压上贫协主任、大队长和书记三职兼任的担子,这样的经历炼就他的人品,无欲、勤劳、善良、心胸开阔,完全可以用标签为先锋战士、人民公仆、道德模范等不为过。其实不要用如此高超词汇赞美,俞鑫法这位生于斯长于斯一直在老百姓中生活的普通人,继承的是中华民族优良品质,体现对苦难不馁,大众需要付出,利益面前不争,内心坦荡平和,至今一个人仍住在义父留的老屋,简单的披盖起居,却整天忙大队事还时时出诊治病。所以,尼姑荫宅谜底揭开后,他更有底气,而且开始回避那个台商,人言可危啊,怕背后有人指指点点找到发财靠山了!
另有一点是,心里的巨大冲击使自己手脚无劲,提不起精神。
但总不能一切都躲避的。
这天,蝉姑过来告诉鑫法明天周先生要动尼姑荫宅!你一定要到现场去的,这是我们的地,动的是我们田家桥的古坟。俞鑫法知道,蝉姑是转着说话,讲明了,里面你生母遣骸在,总得去拜祭相送。
俞鑫法说,你让春明陪我去。
次日一早,俞鑫法在春明相扶下出现在尼姑荫宅前。
面前的尼姑荫宅,种植的友谊林已经清除,包括征地需要一片原本色彩缤纷的玫瑰田花卉也收拾干净,在新平整的土地上,那座石窟坟更加突兀呈现,与他相依的城墙同在等待与老坟告别后消失,因为邻近新建的磁带厂大马路正在延伸过来。
主持现场的人是何力伟。街道骆副主任和工办戴尚武及诸会计等,还有是春明安排建筑队的劳力,铁棒锹锄众多家杂以及载运车,祭桌是青云庵留存有雕缕图案的菩萨供案,虽然陈旧但经拭抹在阳光下不失当年的风采,有人已经安放好果盆糕点众多食品,一对大红烛和几支芸香陈列,面前还摆有让人跪拜的蒲垫。周静英与黄汉章,彭梧一起持手伫立,见俞鑫法和春明前来迎上,祭示仪式由盛玉成主持,庆林公司不少员工以及大队社员附近居民里一层外一层围睹着。
盛玉成毕究年轻,他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事前虽然问过周静英还有像根生妈以及蝉姑及其他上年纪的人,但这种已经消失多年的传统让个年轻人拾起来总的感到不伦不类,好在闻讯赶来的尹宏平道士带着几个道友前来,响起吹打之声才让冷清的场面活泛。
于是,点烛焚香祭拜,尹宏平还不顾阻拦念了通经文烧黄符。
在场相关人都鞠躬,包括骆副主任。只是周静英和俞鑫法两人相距单独下跪,而且时间特长,这使整个场面出现令人哀悲的一面。
终于,盛玉成朗声叫响,动土!
在旁以魏建中为首的施工人员纷纷上前,当第一块石板撬下,尼姑荫宅空穴露出时,在前面观看的周静英和俞鑫法不知怎地一起双双倒下,昏厥过去。
人们自后回忆,台商周静英先往后仰,俞鑫法在他旁边……怎么会在他旁边的呢?众说纷纭又加上传言的惯例版本很多,理性的是因为场面人多,礼节安排,肯定又是那个道士尹宏平的馊主意,一个是今日动土搬迁尼姑荫宅的外资老板主儿,另一个是城东大队的头儿当地主人,先后次序的祭拜,那么前后很正常,起来后接着是其他诸人祈揖,排列自然两人挨在一起,启坟间当周静英支持不住身子瘫软间,俞鑫法主任本能相扶被拖累倒下的。但私下的传言活灵活现,是里面相关的魂见到亲人情绪激动致使的,要不,他俩急救车送医院会一直昏迷,几天都不还阳?说明长久的思念一家人有说不尽的话,诉不完的念。反正众目睽睽之下突发的事谁去解释,那个挑头找事?为难的是政府。
区街两级重点进行研究,下一步怎么办?骆副主任完全没有招术,当时不在场的陈书记在内部狠狠批评骆道江,为什么不拦住那个尹道士?本来无非动土前搞个民俗仪式,却变成宣扬迷信的活动!骆副主任很是委屈,事先他专题作了汇报,区招商局领导一起在,你大书记是点头同意的,尊重台商,尽量按周先生的要求办。不过现场出现尹宏平拉来批道友自己未阻拦,失职是在这里,故只得违心作检讨。骆道江经过这次挫折他突然感到,自己已经上了年纪,改革开放层出不群的新事情,不像以前那样很单纯,不是红即是黑的分得清,如今有很多成灰色,这灰色红成分为主还是黑色多,一时难掌握,他开始萌生退意。当然这次咬着牙也要把合资大事搞好的。
陈安道书记军人作风简单,体制优势让他在街道说话完全管用,同时正因为简单,看问题很直接,他总是把面前的复杂始终用两点一线的思维处理:对准靶芯这就一党性,党指向那就朝向那里,丝毫不犹豫。现在改革开放,有时虽然对出现诸多新事物看不清,搞不明,甚至内心还有自己的想法,但只要区委定下,毫不犹豫按上级布置的办。更是陈安道工作作风内外有别,对机关内的人他都爱护,不仅爱护而还有些偏护,理由还是简单,因为事情都是他们在做,责任应自己挑担。当在区委研究台商出现这事后的下一步实施意见,他揽过什么道士祭祈等场面上的指责,坚持不错,人家捧着真金白银投资田家桥,迁坟是台商的前题要求,何况无论是征地合资建企业还是经济发展用地计划坟本来就列入迁移的。至于这些在有违政府移风移俗的祀示,台湾人没有经受党的教育,他们守旧我们应像对少数民族政策尊重,这也是党团结改造的方针之一,没必要为此追查责任,有过失记在我的账上就是。
陈安达书记的态度却却受到区班子领导高度肯定,这肯定其中有个筹码是,错有个人愿意担!这不等于松了在座诸位大小领导的肩胛。特别在现场的招商局长更是感动,卸却压着的重负,直向陈书记跷拇指!
如此下面事就很正常展开:招商局长把自己理顺思路一一谈出:
尼姑坟的迁址已经按计划实施,庆林实业公司事做得细,由副总袁春明负责、班子成员盛玉成把此坟从打开后一直到里面清理都一一拍了照,老厂长黄汉章还让建筑队的工程师绘了整个平面图,注明里面呈放骨殖缸笼等位置,标明各所属物件。因为事先台商老板要求青云庵五代师太单独设坟,其他已故的集中筑大坟,原东西都一律入墓,同样每实施一步都拍照留存,以便周静英先生醒来后可以说清。现在为难的是合资事,当时周老是以个人名义来投资的,1000万美金打入我局开的外资账号,除去动迁坟预计用去200万外,余下800万按现最新汇率折合人民币2000余万,当时与周先生商量一致安排如下:政府划拨土地含三通一平及农作物补偿,含香料厂出口基地投资损失及城东大队社员安置费统计,加上不可预料费用及上缴契税合计10万/亩,总数60万。建筑合资企业按8层大数,总面积35000平米,每平米综合价500元,共需1750万。这样二项相加近1810万,余下作为周先生指定投入企业产品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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