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玮走后,外协工作是根生接替的。这几年庆林实业公司的青工大都经过自学,不少有了大中专文凭。根生读的是电大经管专业,还有个顶姜莲娣进厂的葛晓玲,这个姑娘很聪明,老三届初中生,下乡回城,一直没有中断学习,考入省大夜校取得本科学历,是全厂第一个接触单板计算机(电脑)的人。当时普遍使用的是286m,说起来不相信,余城cb区所有街道企业,首先购入并使用电脑的是庆林实业公司。起初,是为合资企业联系需要。那时港台地区电脑已普及使用,在文字、表格、计算、邮件等处理非常便捷,如是,对新生事物特别敏感的何力伟三个年轻领导,决定先购买一台,由葛晓玲所用。自后,庆林公司组织青工培训,每周日请大专院校老师上电脑课。金铮庆也不服老跟着学,他英语底子好,对菜单等中出现的英语指令很快掌握,还深入编程程序帮助指导青工。通过学习普及,公司不断增配电脑:供销科、生产科、财务科、技术室、办公室,车间、包括建筑队先后配备新一代具有王码汉文输入的window95电脑。三个厂领导各自一台。电脑发挥出先进的作用,提升了庆林公司的企管水平,随着大量信息的进入,视野得到更大开阔。
电度表产品上马,葛晓玲担任技术副厂长,她带几个青工跟sh星期日工程师学习,初步培养出自己的生产骨干队伍。现在转向自主生产,又陆续挖来几个专业技术人员,添置最先进的设备设施,电度表生产主要四个车间:冲压、线圈、安装、检验,人员充实,排列整齐,流程规范,原配件都充实,一派准备就绪等待批准文件即可开足马力生产。
然而这薄薄的一张纸始终如彩虹映空,弋鹞在天,可望而不可及。主要是二个环节,正是这二个环节,相互制压互相推诿而让你有力使不上。拿街道分管经济热心的郎桂萍副主任的话来讲,她跑得已腰酸背痛,从区到市经委、计委门槛踏断,自己所有的关系也用上,甚至让当市工会主席老公都发挥能量,全部按正常程序已走好,但这技术上的关委实帮不进忙。
何力伟听了有些哭笑不得,觉得一颗红心火烫发热这位领导又是大姐根本不黯游戏规则,人家明明在卡,每次归来都埋怨街道企业好像小娘养的,肯定是碰到软钉子吞了一肚子的闷气!
到底卡在哪儿?
行业办的准入证。这是握在具有双重职能的电力局主管部门,他讲得很是简单,只要企业条件符合肯定会批示下文的。那么这条件符合框够大的,厂房、设备、设施、专业技术人员、熟练生产工人,有证的检验员,所有计量具都必须通过市计量所的认可,只要他们把所有合格的证明开具,行业办证也水到渠成的。
拿郎副主任的话来说,不难啊!咋会你们达不到的呢?
盛玉成有次当着郎副主任说,我们sh调来的工程技术人员都说庆林厂的硬软件不下于国企电表厂,还是在于关系!
郎桂萍不相信,你啊人家讲冲头脾气我看还真是,有句老话,没有拦磁器的本事,别做磁器活,如果我们过硬,人家能拦得住么?何力伟拉了下盛,对郎是是的应承,我们再努力再努力!
告诉你们,不要用不正当的手段,我特别憎恨开后门,社会上的不正之风不能跟风,听见没有?
是、是。两个年轻干部对郎副主任那个顺从,她又鼓着劲骑着辆女式凤凰自行车到区里努力去了。
是根生带回的消息,让盛玉成脑子飞转,对何力伟说,得扔炸弹!
烟与酒我们不是都送了,每次计量所来人,先是接待,后看车间,饭店大餐,再是烟酒送好,已经不下五次了,一批计量具都没有发合格检验证。
“份量不够,根生说处州那边已经有结果了,人家可是用……”
“用什么?”见盛玉成吞吞吐吐,何力伟从他的表相中睚目指指,“动歪脑筋是不是!直说,怎样?”
“问题不是在省电力局那个行业办曾主任的身上?”
“你是说省里那个?不是讲只要市电力局出文省会同意的。”
“我们还是太天真,无论是计量所,电力局都只在绕门口转,其实权是在省里的,人家处州还是个乡镇企业,都比我们弄得清,他们用十口径的炮对准连发轰,我让根生跟去一趟,妈的!胆子可够大的。”于是,盛玉成布在何的耳朵上声嘀咕。
“真的!”何力伟如踩着地雷般直跳!
“别急,这个是双连环的,计量方面我们重点移省局,即省计量局。以开新产品立项研讨会的名义,发出邀请,先去市计量所头儿家摸来名单,一一对口送达。不要到厂里,余湖边的刘庄租下一幢,请大专院校的教授一起,开二天会,实际是第一天下午报到,宴请,饭后到南山路歌厅唱卡拉0k,现在不是很风行,一个舞台,上有荧屏,下面群坐,点喜欢的歌曲,上去与放映的碟片一起吼唱!喜欢跳舞的可以跟着在下面蹦踏。这些人酒足饭饱,既消食又放松够他们快乐。第二天上午九时开会,发发言,讲讲话,做个有他们签名的会议纪要,把装好车马费信壳奉送上,里面包这个数。”盛玉成伸出二个指头。
“一人2仟!这么多,他们敢收?”
“名而堂皇学术费,都是专家有什么不好拿的?”
“让我估算下,包括你说到市计量所领导家也是红包?”
“一样,处州那边就是这么办的。”
“一个会用去5万元,是不是太奢侈的。”何力伟其实已经决定。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话哩。”盛玉成还要加码:“这是第一次,以后还得搞几次,形式变换,移到外地如苏州,厦门的,这样他们就会跟我们心联心了。我预算化30万,计量局肯定摆平。”
“那么省市电力局呢?”何力伟联想不起来,口里说关键是电力局行业办曾主任,现在是不是又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铺垫,总得让人有个下脚的地方。”盛玉成不容何多思考。
“会不会出事的?”
“根生讲的我也无底,这样吧,你让我自己去了解下,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盛玉成此次口气有些婉转。
“你别自己把握不住,拖下水,出了事,我怎么跟玉芳交代,还有组织上!”
“我是那种人吗?这不过是讨他欢喜,重磅药还得下。”
“钱!再送钱?”何力伟直问。
“姓曾的钱恐怕已经力不够了,你想,全省现在要上电度表从南到北有四五家之多,尤以乡镇企业为主,他们早敢塞钱的。所以我们提换个法子。”
“已经用色了,还有加比钱还重的法码?”盛玉成连忙用手堵何力伟的嘴,“你轻点好不好!能说出口吗?”
何力伟知道自己已经失口,但他嘟哝说:“真有那嘛子事,我听听都怪!好,你讲,还要什么重磅砸的。”
“金观音,我们舍出一个,给姓曾的主任,说是工艺品欣赏而已。”
“金观音,尼姑荫宅拿的。”何力伟被点破,觉得盛玉成这小子步子计算得好,他要的是一锤子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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