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珏如春明所说,毕业与林航正登记结婚回到公司,担任庆林实业总公司的财务部经理。她工作果断,用学到的专业知识引进刚起步的财务软件,改变传统的记账模式,紧随改革开放财务与国际接轨步伐,实施复式记账。但盛玉成发现,她在繁忙的工作之余,非常关注国内的证券市场和上市公司!不用说,她在抄股同时买卖基金。
一直在竹科技板块的林航正得到彭梧传授,更是东郭淦到来后的指导成为技术骨干,东郭淦和彭梧一起向何力伟、盛玉成、袁春明三位领导班子推荐由他负责竹科研厂。林航正觉得自己资历浅,专业知识缺乏,还是让东郭淦来领导,遭到何力伟狠狠地批评。何力伟以公司党总支书记的名义对这位正在申请入党的同辈人讲,改革开放给我们提供这样好的时机,经济发展需要年轻人接过老一辈的担子挑起来,共同把企业发展好,不能给两个老人压份量!
事实上包括东郭淦、彭梧更是那个黄汉章体力明显在衰退,怎不,有天蝉姑急匆匆往青云庵老工场跑,见到盛玉成忙招呼,你去告诉力伟,黄老厂长病重了!
独眼黄自从俞鑫法逝世起,人整个郁闷似乎抽掉支撑他精神的元气,老伙计东郭淦回来,也没有振奋起来,彭梧劝他好好到医院治疗,他不理。东郭淦甚至以店长的口吻与他聊了几次,何力伟与盛玉cd感觉没有作用。这个突然变化的老厂长,到底在想什么?袁春明说得直,我妈知道,他的病根在哪儿?
“在哪儿?”何、盛同问。
“尼姑荫宅啊!”这可奇怪了。这尼姑荫宅已经拆迁重新安葬,与他有纠缠的周静英也魂消魄散去了极乐世界在台湾落土,世事阴阳变迁还有什么搁在心中。
春明讲:“我妈说是五套盒中的因果让他在寻找自己的根脉。”见何、盛两人不解,春明点明道,“忘了莲娣大妈说过,黄是结过婚的,老婆她见到过,临解放那年,黄不知为什么没踪影,家里来了个戴筒盆帽的人,把黄的老婆和孩子接走,说是去了台湾。”
记起来了,是有此事,于是他们去问担任电度表技术厂长的莲娣女儿葛晓玲。晓玲回家问母亲,想不到莲娣仍是这几句话,没有新的线索。为证实,何力伟、盛玉成想通过东郭淦,彭梧了解,彭梧不响,东郭淦说是有这码子事,事后组织上是知道的,但黄已经离开桂林返部队,应该是国民党特务的报复行为吧!
“您当时是店长,知道了难道没有追问下落。”何力伟问。
“很遗憾,当时我无力更不可能提供帮助。”此时盛玉成发现,东郭淦似乎在沉思,见他转而问彭梧,“那天,我们仨人与周静英谈话后,黄汉章出来让我们先走,是不是单独转回去跟周谈话。”
彭梧记起来:“是的,他是回转,但没隔多久不是回宿舍了。”
“是的回宿舍,可神色比较凝重的。应该是他是向周静英了解自己爱人孩子是否还在台湾,恐怕周静英也不知道。”
“是的。”东郭淦冷峻的眉眼含有忧慽,似乎在自语,“肯定受到报复,他的亲人恐怕不在人世了,要不,现在台湾与大陆互通,完全可以来寻亲的呀,他的爱人年纪不大,就算身体不好,孩子应该成年,怎么不见到来的呢?”
是不是这个心事,何力伟转而问东郭淦:“你不是跟他谈了好几次劝了许多话,黄老厂长有否提起这件事。”
“没有,我是担心他旧伤复发,劝他去医院的。他脾气倔,说养养会好的。现在你们这一提,我知道怎么办了。”
第二天,他们见到东郭淦着了件军装出门去了。
黄昏时分,从城河水面中泛上来的夕阳余辉照透八层楼何力伟办公室,把站在窗口的他涂上层光彩的晕光,一天的操劳当冷静下来时,心中块结对现有体制不快的凝结又涌了上来。街道已经决定,进一步简政放权,提出由企业总经理承包经营的方案现在就搁在桌上,他看了无数遍,总觉得实质还是换汤不换药,拿盛玉成的话讲是老方一帖,反而更束缚企业的手脚,其中最大的要素是分配!放权松绑已经经过几年的实践,为什么总似解粽子似的透了细绳箬壳仍在,依然裹得紧紧的,其宗旨官面堂皇,所谓国家集体个人三者利益平衡,前二者体现“公”,对后者“私”是限止的。也就是讲大头与小头的关系。国家这一块上纳税和附加的费,税又分二层,经营税即是营业税,包含税上的附加需缴的费,如水利、教育、城建三项基金,最近要增添整治太湖防泛费。另一种是所得税,即核定利润35%上缴国家。庆林实业公司尽管工商纠正恢复中外合资企业的营业执照,但税务局不承认,因为实际外方的概念已经不存在,没有正式外资结算的主体,所以完全按内资完税。集体上缴款同样分二块,街道和企业,前者是大集体概念,额定税后净利部分需上缴50%,余下的企业留属积累发展再生产。职工的分配都是与上述挂钩的,文字表达叫同比例提升,以上年度的经营利润为标准,职工工资与企业效益增减,同时还得协调街道整体集体员工平均的收入水平,以防止差距拉开,出现分配的不均的现象!
那么,对于承包人,即企业经营班子领导,完成核定的承包目标,结算出企业总体可得的分配收入,按3:2:1分配,即员工平均为一,则中层干部是员工的一倍,领导班子最多不能超过3倍。内部还附有张系数表,正与副,一线,二线的众多划分,在上述总比例中细化成诸多的1.1至1.9之间不同岗位不同的系数,领导层也同样设台阶。最后,审批权由街道掌握。当然从总体上看,这几年员工和企业干部的收入都得到不同程度的增长,然而不比社会上涌现的各种形态所有制的收入如个体,私营(限止只准雇5个以下的人),合资,三来一补等,就和一轻二轻大集体国企的工资的系数明显设立过低。事实明显表示企业其实分三六九等街道属最末一档!这次新的承包方案有句漂亮话写着“上不封顶,下不保底”体现社会主义多劳多得多贡献,可是这个多在三者利益格局不变的原则下个人列入小头,这个小头还有个工资标准限定的。企业员工工资是规定死的,前段时间,从上到下有过几次增加基本工资的文件下达,街道企业参照国家规定提升工资级别。但总量限止,偏如最近这次增资,庆林公司按全体在册员工的70%人数人均半级设定总量,半级为3.5元。于是上上下下为了半级工资争得不可开交。从文件上强调职工贡献大的可以加一级,平时工作不努力或者辅助工种不加诸等规定,吕珏为了这个加工资事不得不煞费苦心编制实施方案,工龄、岗位、职务、技术、出勤率等等,但还是行不通,到了下面吵成一锅粥。是啊,别看半级每月多几元钱,对靠工资收入养家糊口人来讲太重要,其中还有个面子大事,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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