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谢家华得到允许摇通与罗通的电话,谁知传来声音是林秀的声音,他心楚痛,听到自己执爱姑娘强忍泣噎,安慰道:“林秀,我上次寄出的东西收到吗?”林秀道:“妈很是喜欢,只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两人不多通话写信中常难解的要事,家华有些自愧形惭,至今他什么都没有,无论香港还是现在身处美国,黑户一个,更伤心的作出这么大的努力,耗费数年时间,生生父母仍未找到,甚至比原先念想更是无望,目标成为虚无,那么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就此在异国混迹,渺茫的希望让能说会道的嘴都粘答张不开。林秀敏感知道反而劝道:“既然伯父母找不到,你还是回来吧,就算受处理,认个错承受一段时间就过去的,我俩能够在一起了。”此话本带有伤心,家华明白,林秀的潜台词是小姐妹童玉芳已经和盛玉成成家而且有了孩子,相比年纪略长的她还孤独厮守等候。更要命的是,自己何年何月才能圆她梦。谢家华咬了咬齿,屏出丝幽声悉:“林秀,我确实无能,如果徒劳一翻回国,你说堂堂男子汉还有脸面么?再则,父母虽然现在失了音讯,但我还在找,相信他们不可能会在人间消失,何况还有弟妹。所以……这个……嗯……”再次狠咬,放大音量,“我不能再躭误你,你……”还没讲完,对方失声号淘,此时变了罗通的声音:“家华,你在说什么?你能这样讲吗?我看你是不是让海水泡没良心了。我现在方知道,你有这么好的姑娘等着你,她容易吗?就拿今天等电话,零晨3点至今,大冷天的,守在话机旁,好不容易说几句,你竟伤心捣肺的,还像个男人么?好了,我告诉你,别搪塞更不要泄气,现在机会有的是,何况你在国外,只要动脑筋大把的钱在面前,你啊,要学学我,我倒了多次霉,都不是硬挺过来。就讲最近我在俄罗斯又输得剩下个屁股。还是贪心,香港遣返处理后不久,我跟家乡人与俄国佬做生意,你不知道,那个钱好赚啊,就是贩卖滑雪衫,你装多少过去,他们要多少,价格一倍倍超,什么鸭绒的,开始倒是真的,后来供不应求用化纤棉代,甚至渗稻草屑都有,我还胆大押送到莫斯科,好了,一次大扫荡,全部给拿下,罚钱挨打取缔,还好保了条命归来。唉,你女朋友在不说啦,我还是有结余的。我讲你在美国我们国内外联手做生意。义乌小商品,这里是按人民币价,到你那边同样价却成美元,比如打火机,一元一只,你说外汇差价是不是至少赚五元,小不可大算,你想好,什么摩托车的,什么打工,翻不来身的。今天摆在你女朋友在,我跟她商量好,一起做。等有钱了,美国绿卡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怎么样,我等你回话。”
在罗通小子眼中一切好像都很轻描淡写的,困难,危险,倒霉,吃苦……都不是回事,跌倒爬起再来,永远不服输,现在提出这码事,谢家华还不明白,他信心百倍地好象大堆元宝在眼前闪耀,还让林秀参加。真懵懂间,林秀说话:“家华,罗通说的不是我的意思,别乱来,美国法律严,你要正正当当做事,无论如何,我等着你的。”
谢家华心头阵阵热,眼眶潮湿,他动情对林秀说:“你放心,我知道的,一旦父母找到,我想绿卡会有的,再说到那时,你有理由让我父母担保来美国,我们在这里一起过日子。刚才我讲的作废,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实践我俩在灞子桥上的所说的话。”
此时,电话中有混乱声音,好像是盛玉成在说:“快快,挂机,他们来了。”
卡嚓,没有声音了。
谢家华那个懊恼,盛玉成你小子,现在就算厂领导做得再大,弟兄的情面都不留,电话是我打过去的,不沾你公司便宜,熊什么鸟的。他赌气,再次拨号,通了,却是个陌生人严肃的声音:“你是谁?美国来的电话,盛玉成,你胆儿可不小,现在什么时候,还在向国外报讯,是不是在转账,何力伟已经受审了,袁春明跟你同样要接受组织审查。”对方,话到这里告诫道:“我已经记住你的号码,需要时我们会来找你的。”说完,收线。
面对呜呜空响的话筒,谢家华搞不清公司里发生什么事情,怎么何力伟受审,现在传呼盛玉成,还有春明的,他们三人是公司领导班子,难道遇上大麻烦了?
怎么办,远隔重洋谢家华只有跳脚的份,不安一夜,次日清早见到黄骥鞍,过去跟他讲了昨晚通电话的事。骥鞍同样犯疑,不是说他们公司的领导,那会没有出事先兆的,我爸也在啊,你别急,现在大陆还是深夜,过几个小时我跟爸通电话。
黄汉章告知的消息很是不幸,庆林公司区检院介入,领导班子侵占集体资产正在停职审查中!
事情发生很是突然,无一点征兆流露,当何力伟被传唤,精明的盛玉成事先没有察觉,近几个月来,公司各方面都很顺当,家用电度表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增加员工三班倒还满足不了客户需求,门口经常有货车排队等候;春明的建筑公司兴建曙辉小区庆林花园一期已经竣工,除安置农转非的住宅外,班子决定的20套职工安居房开始抽签分房,何力伟、盛玉成按约取各取得一间56平米的两房一厅一卫的中套,春明因为自有住房没有再要,三个老人自愿放弃,黄汉章喜欢呆在青云庵老工场旧房内,说习惯了。东郭淦一直住在春明新家,由婵姑照料起居很方便。彭梧安吉老家有房,现在住黄老的房一家安顿不想动,他们都让给符合条件的员工,这次取得新房的要将自己原房转调给其他职工,这样轮番互换,住新房腾出旧房,这样庆林公司老一批城居员工的住房困难得到较好解决,公司上下沉浸在节日般的欢乐之中
同时对青年职工的结婚用房也作了妥然的安排,由庆林小区公司租赁形式给他们使用,或者以成本价销售,以最大可能解决青年人的现实困难。
第一次员工分房,盛玉成特别忙。
何力伟哩,重点在关注竹科技的进展,zk一号药已经进入试药阶段,由专业的试药人作临床试验,已经过了三期,还剩一期,若通过即可向药检局申报;竹碳保健第一代美容化妆膏小样出来,正呈送有关部门检验。公司三大领域都在突飞猛进,尤其有充足的现金流让企业呈现欣欣向上地大好景象。为此新调来的街道副主任齐钧一到任还没安顿好办公室就直下庆林公司调研来了。
齐钧对何力伟,盛玉成、袁春明三人都很熟悉,他原是区宣传部副部长,有区内一枝笔杆的雅称。在庆从林竹器厂几年发展壮大成为颗耀眼明星过程中,齐钧多次来了解并写了好几篇文章,推广庆林公司创业的成功经验,其中还登上市党报。他是骑自行车推过田家桥进公司大楼的,闻讯的三位领导班子人员已在门口迎候,他们对这位面色清秀说话喜欢眯细眼语调风趣情感洋溢的新街道一把手很有好感,据说他还是市委办女主任的乘龙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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