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春明对他俩不隐瞒,开口道:“我是要从自己创建的庆林建筑公司的池里搯水,如果用不适当的成语,可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现在的体制让我们三个出开办钱,戴了顶红帽却都归集体,不伦不类,主人成为雇员,好听的是二东家。为主人经营创造财富,取得点奖金,还得以丰补歉切去一大块,根本作不来主,甚至连变通下都不可以,分房事已经很明确,沦为罪人。好吧,若明的不行,巧取总可以吧,所以我离职,改变策儿,到对江去,收购个不成器的建筑队,核定上缴,其余归已,现金入袋,这样很快积累起资金。”讲到这里,春明意味深长告诉他俩,“噢,兄弟,吃露天饭的,里面门堂不要太多,业主结算可以截留转移,材料能够约定回扣,有许多建材石子黄沙那里来的发票,找个商店代开,价格和数量自己一句话。民工钱平时不用付,年底七折八扣包括大综货款都可再割上一刀。业务嘛,现在有曙辉小区的工程和我们自己开发的庆林公寓,所以,你们不要愁,我完全能够扫好尾的,且很是光彩,但结算价的剩余肯定归自己的。至于庆林公司的后面如何搞,我也安排好的:大木高欣师傅,施工员霍林光,老营造师都留着。魏建中跟我多年能够挑起担子的,只是他个性内向,公司得配个善于交际周旋能干有魄力的人主持。人我已物色好,不知你们肯不肯割爱。”
“谁?”盛玉成问。
“葛晓玲。”
何力伟连连摇头:“你是怎么想的,晓玲是电度表厂负责技术副厂长,内当家,哪能抽调?再说,她对建筑可是橶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春明却道:“错了,你对莲娣女儿不了解,她早殁的父亲曾是余市有名的瓦摇头,可惜解放前得病亡故。”见何与盛对瓦摇头三字不理解,作了解释,“这是行话,拿现在通俗讲是从事房屋中介的,这可都是有实实在在真本事的行家,对建筑这行门儿清。晓玲有这样的渊源,加上她性格开朗,好学,善于跟人打交道,这个你们比我知道,电度表技术她是凭张嘴讨教拜师成才的,管理上又井井有条,说明很理性。为什么我选中她,因为,下一步看好的是房地产市场,庆林建筑要从单一的施工跨越进去。现在,整个余城已经冒不少家房产公司,大有遍地开花蓄势待发之状,这个机遇要抓住!抓住需要用能人,从拿地审批前期规划领证等等有许多关关卡卡的,必须有个能说会道会干事的人去办,晓玲是最合适的。”
盛玉成叫起来:“好啊,你可鬼的,怪不得当时分房,你指定把朝东那套大的给晓玲,原来你们有交情。”
春明嗨嗨笑起来。
“哪你呢?把看好已经入门的这块行业退出,仍然鼓捣钢筋砼施工!”何力伟摸不透这位喜欢折腾的大哥他要的是什么,肯定不单纯是钱。
果真,春明坦言,“我啊,还是不肯放弃竹代钢的理想。”
“你师傅东郭和导师不是劝过,至今国外也稀有成功的。”
春明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道;“人各有志,一旦选中目标我是不会回头的。”
盛玉成上次听说他提到过钢结构,于是道:“你讲过要去从事钢结构建筑工程,难道这个钢用竹来代?”
“想到那里去了,钢结构当然是钢,这是我选中的行业,现在国内刚起步,国外却已形成市场,先进国家的基建六七十都是采用钢结构的,如纽约世贸中心两幢110层摩天大楼就是,相信不久将来我国也会争相造高楼,所以你们要理解我现在变相赚的钱是投资钢结构生产厂的。但在这里面,竹替代的潜能是大有前景的。可以用在普通的隔层,底基上,减轻整体负重,节约成本,体现出极好的价值。”
何力伟被春明远大的抱负所感动,他十分畅快地答应调葛晓玲过去。现在电度表生产已经正常,面对又一哄而起白热化竞争市场,庆林厂不断改进提升,新生产适应家庭新需求的3-5a系列电度表,同时成立研发组,开发电能计量仪表,还拉起条制作热门空调摇控器生产线,已经培养成才的冯少平可以接她的班。
既然交底,三个公司班子成员虽然春明分道扬彪,但何、盛相信,他肯定与在海外的谢家华一样,根还留在田家桥的,彼此永远心心相印,利益共同。
然而田家桥还能留下么?原城东大队的故土还能依旧吗?一场摧故拉朽的变革不可阻挡地提前到来。余城市政府提出加快旧城改造,迅速营建一批新住宅,改善人民的居住条件,美化环境,建设现代化都市的雄伟目标。田家桥区域因临河环城为重中之重。不要说城东大队的老住民已翻建二层半的砖房,即是建筑公司和农产品加工厂在内都要拆除,只剩下合资建的新大楼和国企磁带厂。
所以,没有机会留给何力伟,盛玉成,包括怀有美好理想实施股份合作制的兰图,吕珏一起精心制作出来的重组方案竟找不到主管人!齐钧主任这段时间真是个忙,书记刚调动,他一人兼两职,是区里两个一把手一人的试点。分管街道经济的陶渭庭副主任名字下来,原是区商业局食品公司副经理,一个胖胖中等个子男人,但迟迟未到位。戴尚武是无限地失落,闹情绪请病假在家。袁春明离职报告却很快获批,齐钧同意两字潇洒地签在纸上。盛玉成见到话中有话道:“你是块石头,自己搬掉让路讨了个巧。”“真的吗?”已经调动到位建筑公司的葛晓玲低声说了句。”“里面有文章,水很深啊!”春明装了个怪脸。“咋回事?”“原来开发田家桥的房产中经公司与街道有交易,怕剌头作梗!何力伟懒得点破。
不管他的,眼下改制试点要紧。
盛玉成又要碰红线,他对何讲,不管什么动迁,我们内部先按已经制作的方案办,生米煮成熟饭不成也得成!
于是,盛玉成先跟林航正说,其实航正家中早已得知,所以一进门两人很默契,林还说他已征求东郭淦、彭梧两老师傅意见,他们表示支持和理解,但自己不加入,说已享受国家离休待遇当个顾问吧,把竹科技项目搞出成绩,实现自己的心愿,还说若有员工缺少现金,我俩掏。
员工大会开得很热火,盛玉成代表公司领导把国家体改委农司办的文件和内部实施股份合作的意义讲透,以此为据推出整体方案,原农产品厂的所有集体资产剥离,重新集资组建《庆林竹科技股份合作公司》,员工自愿出资,每一元钱作为一股,多少不论,出资者将按出资股取得分红;同时实施劳动合作,员工按进厂工龄,岗位、技能、职称、及贡献评定标准,作为劳动结算级别,按多劳多得计值。真正体现所有者也是劳动者的主人精神。公司成立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由全厂职工民主选举产生,有章程和议事规则,如此详情解释,员工大致听明白,但还有人提出,我们以前的积累怎么办?此时林航正回答,还是存在的,由于是公司内部的试点,先按此组建向街道申报,要求集体积累量化到个人。盛强调最近大家都知道,田家桥即将改造,这是是机会,我们趁厂搬迁新址内部转换成股份合作制企业,形成事实,相信街道会同意的,到时候回头再解决新旧体制如何对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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