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意,就做吧,于是,他要独眼黄让柴凤珍跟他讲。凤珍的想法很现实也很仔细,如何办,怎么设厂,那样经营,以及政策,税收,收益等等,还讲国内主要三个摩配基地的情况:处州踏板车,zq骑式车,js散装车,星星燎原般火爆。生产线很简单,无非招些民工培训动手而已。还有她讲省技术检测局发证的科长自己熟悉,关系铁得很,你不信,可问盛总。
家华对凤珍的能耐和为人了解,再说自己最困难时是骥鞍招进打工的,这恩要报,不过他还是问了句:“是黄汉章个人的想法,还是他儿子有这样的心?”凤珍回答:“都商量定的,骥鞍是个要强的人,很想自己干,只是没有由头,所以让黄老出面,这样可以从台湾三阳公司出来,你啊,就扶人一把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家华慷慨起来:“这样吧,别只是挂个名,黄老父子及你资金肯定不富裕,万事起头难,钱要多少?我出!”
但谢家华还是多了个心眼,他问盛玉成,玉成听后不作解释,却反感后面句话,‘钱要多少,我出’鼻子哼哼道:“钱多示好是不是,革命,还继续,其实是是黄老头不能办,必须借你外资名义。”
这让家华不明白:“内地怎么不能办企业?”
“办是可以的,但只能办个体或者是合伙,这样规模的小企业,摩托车生产难获批,必须是国有或者集体。”
这谢似乎懂的:“像你们一样是不是,否则是私有制复辟!”
“算你还没有忘本,知道吗?他要生产摩托车需要有目录,申请目录,只有挂靠,有目录的都是公有制的企业,能吸收私有的吗?谁敢?质监局与柴凤珍的关系是铁的,碰到硬杠杠忙同样帮不进。所以想到你,要的是披件外资的皮,才能允许申领。你啊完全可以摆谱开价。”盛后面是带某种气在说。
“是不是独眼黄惹了你,要不,你眼红他们开的摩托车经销店赚钱!”
“兄弟,不是,别误会,黄老厂长对我们是不错的,凤姐更不容易,钱出不出是你的事,我只是告诉真相。说实话,我现在真羡慕你,身上没有枷锁,自己干自己的事,赚来的钱都落入自己腰包……”
听到这里,家华嗒出味,他同情道:“你有冤气,听说上次还受审,为公司作主给员工分房,你们的命根还在街道头头手里,不是有合资名义在吗?”
“假的,徒有虚名,上面实质看得很清,我与力伟现在只有改变策略,用三不象的股份合作制在竹科技公司试点,唉,想不到矛盾百出,又要搬迁,现在有些焦头烂额的。还是春明干脆,抛手离开到对江发展。”
春明的离开家华不知道:“春明敢去单干?”
“春明不是去单干,现在都在想方设法钻孔子,那里活往那里跑,对江政策宽松有灵活性,仍然算集体,承包核定上缴外余则归已。好了不扯……”话筒里听有人在喊,玉成快速了结:“一时跟你讲不清,不过,兄弟,到时候我也会借你块皮用用的。嘿,嘿……”玉成的后面感叹意味很深,家华理解他们如此辛苦还没有自己住房,一家老小挤在蜗居里,想想是太不合理。
家华升起同情心,更加支持黄汉章的要求,自后汉阳国际贸易公司多开个生财渠道,不久扩展步出海外,在东南亚和中东非洲办起多个摩托车生产厂,形成跨国公司的初态。
更想不到的是,有天,他妹妹突然风风火火奔进来,见家华低头处理案上票据,家英啪地把手中包东西放在台面上,嘴里嚷道:“大哥,快快快,你立即停下,帮我把这个大事办了?”
妹已经毕业进硅谷,怎么远地奔回休斯敦急火冒星难道出事了:“妹,什么事,如此紧张?”
“爱国啊,快依你的公司名义将这些单子转发rb。”
“给小rb的,还爱国?他可欠我们中国人血债的啊。”
“我们是做生意,别扯远好不好,这次让rb朋友帮我们的忙,是大陆中科院要的科技资料。”
“什么科技资料?”
“电脑软件。”
“为什么不直接寄?”家华想不明白,自找麻烦绕个圈。
“你傻啊,能直接寄我兜什么圈?美国禁止向大陆出售,这你懂了吧,那边很急,中科院在中关村有个部门,正在研发中文字符,用的是rb打印机,建模核心美国芯片。”
原来这样,家华明白美国有许多先进的科技对中国封锁的,但他又不明白,找我这个小公司又是自己哥,不会出事,你就按我写的做。”讲到这里,她神秘笑笑,掏出个小包:“办这件事没有酬金的,喏,重礼在这里。”
家华取过透开,欢喜得直咧嘴,他过来抱起妹妹疯狂旋圈。
“别,别,看哥你的。不过,前面事别遗忘。”
“知道,知道!”家华那个兴奋,原来家英带给他的是中介公司给办好的林秀来美国结婚的签证件!
相别5年多的林秀终于来到家华身边,很快办妥结婚登记,但没有想像中风光的婚礼,家国提议按美国的风俗进教堂由牧师主持,家华感到别扭,但人在异乡如果去唐人街办中式酒宴,没几个客人,场面冷清更会加重思念远隔重洋的亲人,还是教堂简单点好。当林秀穿上家英帮助挑选的洁白婚纱,又专请婚庆公司作了精心安排,在高雅舒缓的舒伯特《圣母颂》乐曲徐徐奏响中,身着藏青色西服的家华手挽裙裳飘逸林秀步出教堂,乐队变幻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双双来到了牧师前面,手按圣经一一回答提问并接受美好的祝福。而后受参加喜庆的来宾开始在散落庭院中品尝美酒果食,纷纷向新人祝贺。家国俨然替代家长角色,忙着招待自己洋人至亲及同事友人;家英穿梭女宾间不时传来朗朗欢笑声。黄骥鞍和关欢桥特地赶来。同一天,在余城的亲友也团聚一起庆祝,隔着重洋纷纷用手提电话祝贺新人。林秀父母亲喜极而泣的嘱咐,弟弟抢过来由衷的喜悦,更是力伟玉成春明几家人一一致意,最啰嗦要算独眼黄老,他变得绕舌竟摆起当年的谱,拾起混小子往事,好在婵姑插进阻拦,两人开始争执,东郭淦和彭梧相劝。金铮庆是用英语表达贺词的,吕家兄妹笑颜逐开,只是大嗓门的罗通和凤珍还没忘生意经……这些远隔重洋已经在寅夜的亲友,传递来的是股温馨的热流,久久不息回荡在谢家华童林秀这对新人心中。
次日,家华林秀夫妻在弟妹陪同下到父母坟前祭拜告慰。回到新房,家华燃起红烛,面对冉冉升腾的火苖,不忘相助他成功出走的金观音,事先特地请到送子观音磁像,林秀见到羞涩对他说道:“你真迷信。”迷信两字提醒了家华,他回林秀道:“你记起否我俩在灞子桥上许的愿,现在不是实现了,我相信冥冥之中有天意,我们若回余城还要隆重举办次婚礼,首先双双到桥上跪拜,面对青云庵及消失的尼姑荫宅,不,去重修的尼姑坟中谢恩。”林秀听懂了,想到自己多少个日夜不是诵念阿弥陀佛,保佑在外闯荡的爱人家华的!
“耶苏也是神,今天我们算中西结合,今后无论东方西方,林秀你我都有神灵护佑的啊!”
人,国人,我们的年轻人,恐怕无论中外,其实骨子里都有宗教情结,而且往往会很是执着地存在着。新婚燕尔这对佳人如此,在忙着搬入的牛奶场的何力伟无论如何摆脱不了绕着要给他们看风水的尹宏平道长。瞧,迷信是如此的顽强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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