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哪些人列席?”齐钧拿直笔抬头问陶副主任。
陶渭庭道:“独立监事戴尚武,立晨集团兼职董事会秘书葛晓玲,财务经理吕珏。还应有总经理何力伟。”
“废话,这何立伟正式出席还列席什么?”
“呃,是这样的,人虽然是一个,但他具有两重身份,股东、总经理,股东参加会议,总经理是列席会议。”陶副主任作了解释。
“这么说我不也是列席人的?”听明白,齐钧自己点点鼻梁。陶渭庭马屁上来:“你是街道一家之主,坐镇把方向的!”
“让工办会计也列席,工办是直接管理组织,财务有监督责任的。”齐钧在纸上划拉,陶副主任点头出去布置。
立晨集团股东会定在在街道会议室,当何、盛、林、葛、吕几人进去时,竟碰到梁燔生正襟危坐在会议室外面,这让他们不理解,梁生却很主动上前热络地打招呼,盛玉成不好气的问:“你来做什么?”梁筹躇满志地道:“我等你们会议消息,到时候可以参加,节省时间啰!”
何力伟反问:“肯定是你收购?”
“当然啰,是我啊,不过拜托你们要支持的哟,今后我们一起是同事,同事间彼此要真诚合作友谊第一的啰!”
葛晓玲不好气地扔话:“梁先生对我们立晨正是一往深情呵!”
“那是,那是,我跟盛总老相识了。”
吕珏的嘴也不饶人:“是的,当年还是我爸给你写的信吧!”这下捅到梁糗事,他已经得知这位是了不起的民国大律师女儿,遮掩尴尬厚脸皮道:“呵呵,过去了,过去了,我的心一直是好的。”
“梁先生,旦愿如此。”何力伟话中有话,说完与盛等进去。
人齐后,股东会议由陶渭庭主持,他宣读提案道:“这次申请收购立晨原先遗留台湾外资是两家,按前后程序,新加坡国际凯维资产管理有限公司,香港华阳投资有限公司。前者报价330万美金,折合现在8.2:1的汇率计人民币2500万,后者报价350万,计人民币2800万。话音刚落,戴尚武抢先表态:“不用议了,谁家高就定谁家的。”
盛玉成反对:“不能光靠报价,应该注重资金到位时间。”
陶渭庭眼朝坐在正中的齐书记望,齐钧紧闭双唇板长脸,体改委廖副主任发话:“资金到位时间并不重要,按照中外合资投资法可以分期的,国外契约精神是严格自觉遵守的。华阳投资有限公司是香港的,香港明年七一就要回归,梁先生是个爱国同胞,最近为庆林大街的改造引来世界华商协会组织外资进来,自己还真心实意投资庆林街道的企业,而且出价比新加坡公司高,建议你们股东考虑。”倾向性已经很明了。
何力伟开口道:“据我们调查,梁燔生先生曾经与我司竹编工艺器出口事诳骗空白合同,原来公司名是华阳贸易公司,这次变更投资公司,它与原华阳贸易公司什么关系?资料上显示华阳投资梁先生身份是法人代表,不是股东。不知华阳的投资主体是哪个?”
“有啊!何总你没听见廖副主任讲的,华阳投资主体是世界华商协会,你们还担心什么?”
吕珏忍不住插嘴道:“世界华商协会是个群团组织,不具备投资主体的资格。”她见众人都瞧自己看,就扼地解释了香港商法和世界商法以及群团组织的法律性质。”
还没讲完,齐书记拦住:“别卖弄学问,你是列席人没有发言权,我提醒一下。”他对坐在自己旁边的廖副主任道:“他们看好的新加坡公司的那个公司,实质是原庆林竹器厂擅自离职职工,偷渡香港后越境美国,这样品质的人能让他再回到我们街道来拣便宜!”转而齐严肃地训斥何:“我知道你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现在口口声声眨低梁先生,用意很明显,但你不要忘记自己是共产党员,是党组织培养你担任企业领导,你的党性到哪里去了?当初不抵制叛逃的谢家华,现在是不是帮他洗白,告诉你,别踩红线,改革开放发展经济包括企业体改党性始终是不能违背的!”
还有什么可以争论,进入投票表决,盛玉成弃权,其余都赞成华阳收购。陶渭庭竟提议,股东会撤消盛玉成立晨集团财务总监的提议,这让廖阻止,说不是本股东会所议的事。
甭用说,讨论收购省二轻金都房地产公司的事也被否决。齐钧书记一锤定音。话讲得很重,立晨集团搞实体经济的,已经有建筑公司还要搞什么地房地产,好高骛远是要不得的!”
已经大模大样坐在股东全席上的梁燔生此时到说了句公道话:“房地产开发方向我们外资到是看好的,立晨可以在庆林大街改造中先实践,只是事情不能求之过快,金都地块在哪儿?能否带我去看看。”
葛晓玲不好气地回答:“没必要,部队介绍的!”说到部队二字,梁噤声闭口了。
叶健书记关心区企改试点企业,但两个国有、大集体两家进展不顺,出现不少磕磕碰碰的纠葛:国有企业那家退休职工太多,产品严重老化,人浮于事,年年处于亏损之中,需要引进外资,但真正的外资不愿进来,怕背不起包袱,尤其企业像个社会,什么都得管,正像有人所说企业就是家,家,生老病死包括子女养育都在这个窝里,问题一大堆,刀切不下去,试点始终在探求之中。叶书记明白,只有丢掉背着的沉重包袱,退休由社会统筹、政府职能与还给政府,富裕人员剥离,盘活资产才能解决,但这些当前没有配套政策,只有等。大集体那个点,问题同样一大堆,早先是小作作坊和私营工厂在社会主义一化三改时合并成立的,当时对这批轮不上资本家身份故无赎卖政策的小作坊,虽然经过几十年,设备厂房工具产品都早更新换代,可合是老账在的,没有旧基础哪来新积累?处理中得先算清旧账,明晰归属。烦的是土地,土地是国有的,当时没有这个概念,发展需要给块地,更头疼的是集体向国有学习,“公”化很严重,上级二轻工业局在长长的20几年发展统一按计划调配资金和物资的,包括积累的扶助与统用,即二轻局内部平调,账很难清。至于企业内大锅饭弊病严重,没有活力,持续亏损,改制进展很难进展下去。只有庆林街道的立晨集团改制试点是成功的,没多时产权认定,股份设立,体制转换,田家桥小区改造又助了把力,企业原本就是自已找米下锅的,与市场贴近,现在在经过体改企业已显示出勃勃的生机。
叶书记在对比三个试点企业,他发现体制的关键是所有权的确立,国有,大集体之所以复杂,套经济学上的“囚徒”理论或者“公用牧地”悲剧就找到问题实质,面对此体制症结一个区是无能为力的,叶书记的的魄力不轻易退让,他结合政策找药方,国有扩大放权承包,在大承包中再分割小承包,部门车间科室切块核算,让能者发挥作用,在分配收益上刺激以此调动积极性。集体步子迈得更大,放开手脚,打开大门,吸收社会经营能人进来,方式租赁、出让、合作等都可以,标准一个就是把生产经营搞上去,企业转盈。如此做法一时招来许多意见,一封信直寄到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