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是陌生口音,带有川韵的港腔,不用猜肯定是那个江巴良的,难道他俩住双人间,一般不太会的,特别是香港仿效西人风俗,同性一室是忌讳的,异性同房倒正常。也许为节约吧,这个罗通做生意惯了,一个铜钿掰二份。盛没有招呼,他不想直接与江对话,只是客气地问罗经理在吗?你找罗总,他还在睡觉,要不要叫醒?盛瞧腕表,都近上午11点了,还闷头睡大觉,此小子肯定昨晚玩得迟,如果唤他起来梦境未了,江又在边上,此事不能说,就让江巴良转告,罗经理起床给他打个电话。
没有多久,罗通来电话,直问盛总,你有事?盛玉成告诉想约他出来两人坐一会。罗通爽快答应,说了个附近咖啡馆地址。盛玉成临行前交代葛晓玲守家中何总的电话,自己出去会罗通谈事。当赶到,罗通已在有嗞有味吸烟喝咖啡,还问他喜欢什牌子的?盛对咖啡没什么要求,苦涩涩不喜欢,让服务生沏了杯绿茶。
谈话直奔主题,因为对于罗通这样人,没有必要绕弯,他的个性也不习惯,这是盛接触多次后对罗的认定。
果真,罗通接话道:“昨天我见你的神色肯定对江总粗人一个,心想怎么家华会推荐他当新加坡公司的ceo?”
“是啊?从外相观察,江巴良像长期在货轮上跑远洋的,是你熟悉的,还是家华认识。”
“我也不熟悉,是黄骥鞍联系上的,这次,他忙于回厂发摩托车出口到伊拉克的货,让我到深圳顺便告诉新加坡公司法定代表人江巴良的旅社房号里,让我和他一起,到海关办出港手续,昨儿才接触一起去海关路上,碰上你和葛经理的。”
“那么他应该是黄骥鞍台湾的朋友。”原来这样,罗通跟姓江的只比自己早了几小时认识。于是接问。
“这不是,我问过江,江讲自己是谢家华的朋友,还说有生死之交哩?我自己琢磨,此话肯定是真的,至于生死之交能比得上我,我才与家华换性命的朋友。”罗通把话绕开,喜欢往自己身上拉。
“你与家华的关系大家都知道,今天是问江巴良的事,你知道为什么他会说生死之交?”
“这个……我没有问。不过事情明摆着,一、他不是台湾人,而是实实在在的香港人。二、江此前在远洋货轮上工作,他挂在嘴上吹二副。三、他的口音中应该是sc人,早几年肯定也是水客,混得时间长落籍香港的。从他从事的工作,以及家华跟我偷渡香港,推断后来是得到姓江的帮助私带上货轮去美国的。凭这个关系和其中长长的海上遭遇,生死之交应该存在的。现在家华当老板在新加坡办公司,想到香港身份的江,为感恩让他挂名代理。麻烦却却是你们找的,收购股份事被否定,这下好了,姓江的已经离开货轮,这位粗人的包袱扔给我们了。”后面又是罗通的牢骚。但事情明了,可以确认,江巴良来香港的前身sc人错不了,跟谢家华的这段生死关系事实存在。好了,盛玉成想直接问家华就是,他要知道的是江巴良在sc前面的事,是不是梦萦至今守望姨娘的心爱人。
罗通见玉成在沉思,他奇怪问:“你掘根到底要捞江巴良底作什么?与你有关?还是其他?”
“当然有关,你别再口口声声埋怨股东会否决的事,家华与我和何总三人是铁哥儿,迟早新加坡公司会跟我们合作的,你说我要不要了解清楚。”
“这就怪了,既然与家华铁哥儿,这样,我按通手机你直接问家华不就是了。”边掏手机边啰嗦道:“再没有这回事了,新加坡公司已经在伊拉克注册合资了。”
盛玉成用手掩住罗通动作:“你不用打,要问我会直接与家华通电话的。新加坡公司投资伊拉克是为出口摩托车?”
“现在我不是在忙这件事吗?估计今天会正式进港,一旦交接完毕,我带江巴良要赶回处州厂里,让他熟悉下业务,半月后他跟黄骥鞍一起去伊国,谢家华同时也在哪儿。你们这边算歇菜的了。”
此时,盛玉成手机响,是葛晓玲打来的,讲何总来电话并有传真,你快回来。
对于新加坡公司去哪儿盛玉成不感兴趣,公司投资可以多方面的,只要我们立晨理顺,与家华合作还不是简单的事。但有一点他必须现在搞清,因为时间不多,如果认定这个江巴良是阱芦峪村出来的,那么苦苦等待的姨娘能够幸福团圆。
无分身之术,盛玉成赶了回来。
何力伟已经交代葛晓玲,街道同意将集体股权5%无偿转让给戚建威的邵洋,但明确要由他俩负责开办立晨商厦三年内不能亏损的要求,故有书面传真文书。盛玉成见后与邵洋通电话,约定会面时间。在此空隙为姨娘事揪心的他也不违忌葛晓玲,直接与谢家华通电话。谢家华接到盛玉成电话,没等他开口先是一顿埋怨:“老大,你们怎么不识人头,这位梁燔生完全是个空麻袋,还当宝贝供着,好吧,既然你们拒绝,我转移伊拉克,到时候不要再捣浆糊,我可记仇的啊!”
“记个屁!你永远还不完的!”盛玉成根本不理睬他作秀。
“永远还不完,我的菩萨啊!”谢家华还没适应上帝,此话给盛揪住:“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此话过去,谢家华连连叹气,好像在自己打嘴巴:“我他妈的应该称上帝的。”
“好了,老三,我问件要事?”
“什么要事,钱不要谈,这几天我手上紧。”
“什么时候我们媚外向美帝国主义求布施的。”盛玉成感染西方真厉害,这小子现在钱放在第一位。
“除钱以外,你什么要事尽管讲,兄弟我两肋插刀都不会绉眉头的。”
“谁要你插刀还两肋三骨的,我问你江巴良跟你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干什么,他是个港佬,我朋友,当年在香港落魄这哥仗义帮我的啊。有点声明,他是个正派人,决不是美蒋特务!”
“别扯开去,这个姓江的是sc人吗?”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他告诉你了,你还问。”
“你过来新加坡公司代理人是他,我不能问。”
“要问,当初收购资料一到你没有问,今天已没有这回事却问起他的身世来。哦,是不是你妹妹想嫁个港佬!”
“放你娘的臭怩屁!,他四十多,我妹几岁,大学都没毕业,你啊已经把西方的月亮看得比祖国圆,别忘本呵!”
“哪你问他作什么?八杆子打不到的,老大,这是国际漫游,分分秒秒都在烧钱,快说,问什么,sc人是的,是川西北山里厢的。”
“你知不知道川西北什么地方,哪个县哪个乡哪个村?”
“别别别,你小子厕所案种根了,调查底细还要不要问他家住什么房子?有什么人?什么时候去香港?怎么出去的?”
“是啊,你若知道刚才不是满口答应除了钱,什么事都尽心帮的,问问江巴良,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