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成却相信,但只是股冲劲,要的就是大胃口,至于怎么取得?实力配比及途径尚雾都茫茫,今日,他跟何力伟议论至此,沉默一会后,两人竟同时提出,去尹宏平那边,玉成讲牛鼻子嘴里不管是瞎话还是玄虚,总能从之乎哉也里得到某种印证,也许真暗藏天机哩!
“迷信!”何力伟搡盛玉成一拳后,响亮道“走!”
窑山不是从临梦溪堤边上,而要向山背面靠省道集镇处进,因山坡有不少居民住家,山路多条上下,不过其中正道较宽敞,铺设像样的青石板台阶,但年深月久不少破损,好在近来得到修缮维护,山道两边植有海桐,灰莉、楝树以及石竹、雏菊、月季等花草,时序深春,花木纷争,更多的是满山密茂的翠竹,迎风不时摇摆枝叶,送来淡雅的香。何力伟跟盛玉cd对竹品比较熟悉,上山后见窑山上的竹竟不同自己所阅所见,它叶细小狭窄,杆却粗磊园润,节跟节之间距离短,排排耸立如同竹桩,更是这竹表皮颜色青中带铁锈红,盛不由道:“想不到,你我竹器厂的老员工,现在又开发竹制品和竹药业,怎么近在咫尺的窑山从未上过,这芳竹不知何种?要是东郭淦还在,他一定知道。”
“未必。”何力伟同样发现窑山上的竹很怪,嘴上否定他跟玉成说:“东郭肯定同你我一样,忽视这小小的窑山,你瞧,对溪东明山,现在列入省级森林公园,那边修竹成林,远处,即梦溪上流的安吉孝丰是闻名全国的竹乡,可见竹之丰盛,眼光肯定不会落在此处。”
“彭梧是安吉人,他每次归家不是都经过省道的,难道从没被窑山的竹所吸引?”盛奇怪提出。
“完全可能,你瞧,你我已经走到半山腰,02省道还望不着,再看,这竹短矮,近公路那边是批乔木,只有上山才见到,彭梧没发现是常理。”这一点。他俩都错了,其实在开发竹药时东郭淦和彭梧都上过窑山。
“要不,我现在我打手机问问彭梧?”
“别问问的,我们砍枝样竹回去,让竹科技组查阅下就知道了。”
“未必。”身后有人这样在讲。何与盛回身见是个七十开外的老人,他登山的脚步很快,气却不喘,声音洪亮,脸庞露出骄侮之气,显然不仅是取笑两人的知识浅薄,更是带有对自己家乡的自豪。
“我告诉二位,唯有窑山才有此竹,当年梦溪大夫被贬满腹才华郁结,面对涓涓流动的大溪,悲愤呕血长出来的。你们不是看见竹身颜色吗?就是凝血所化,距今六百多年,其它地方能有吗?”
何、盛两位让这位精神矍铄老人所诘,没有不好意思,以讨教口吻问:“大伯,您能告诉我此竹的名字吗?”
“天竹黄。”说完他竟咚咚超越他们上去了。
玉成听到此名他摇摇头,“肯定是当地话,如果真叫天竹黄,你我不是听东郭淦师傅讲过,那是味中药名,是青皮竹让寄生虫咬洞后,竹节间贮积的伤流液,经干涸凝结成块状物质,剖取晒干制作药,用于风湿痹痛、四肢麻木等病。”
何力伟却说:“他没有讲错,此名书上有,我来梦溪时特地去看了有关沈括生平的资料,他对中医药有特殊贡献,其中记录就有此竹名,但这位老人肯定的把两者混在一起,因为他是当地人,对沈括敬仰有加才是。听说,道观中还立有他的神像!”
“那么,按照你所说,天竹黄应该倒叫黄天竹名才对,如果真是这名,那么不仅只有窑山有,玉芳老家阱芦峪附近大山中肯定也有。”
“肯定,你总是偏爱老婆家乡。”何力伟倜侃起盛玉成来,因为最近他妻子玉芳去陪母亲去川西老家扫墓。”
“别,埋汰好不好,我拍照电脑传给苏承贤,让他对照,我俩赌一把如何?”
争争说说,他们人已转过弯道,前面黄墙黑瓦挑檐的道观迎面可见。
几枝苍虬松柏特别触目,在平坡山顶枝桠舒展自成一体,相比之下崇阳观似乎经不起烘托,只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道宇,不仅观门狭窄,墙桓颓旧,单个大殿和几间不成型的房舍即是全部,只有庭前锈迹斑斑铁香炉上能见东晋康宁年号,印证它赫然身世。炉中几支芸香在袅袅生烟,祭台供桌红烛燃绕,映照龛中一位三绺胡须赤色脸膛的神像,不是熟悉的三清道君,难道是著作《梦溪笔谈》北宋光禄少卿朝散郎沈括,肯定非也,因为他们转向东面,另间有个头戴长翅官帽身着朝袍端庄坐在香案的才是,正相互辩认间,有个中年道长出来稽首,后面跟随的小道士分明上午掺扶尹宏平那位,果然,中年道长开口:“师尊在内室修炼,请两位老总进去。”
何力伟、盛玉成到了后院斋室,奇怪的是盘坐蒲垫上的尹道长竟与早晨相遇精气神大异,瞧,两颊酡红双目奕奕有神,见到相熟二位将沏好的茶端上,然后挥手让中年道士和小道退出,朗朗开口问:“是不是要我说出天机?”
也太直接玄虚了,两位已经换了话题,他们急想解开倪端的是什么仙丹妙药还魂大法能变换如此之快?
尹宏平轻捋银白三羊胡道:“时辰,早上我内功未散,感应对溪二位老总在布局方位,立即让小徒掺扶赶来,但不能开口,修炼人混沌元气,归来饮杯竹汁,复静养恢复。”
“什么竹汁有如此药效?”盛玉成迫切追问。
“不是药效,是本道祖辈传授的单方,配合崇阳命理所致。当然对你们方外之人一时很难讲明,不过,你们肯定见到上窑山道中那批竹了。”
何力伟回答:“是不是路人跟我们讲的天竹黄?说是沈括大夫心血呕吐出来的。”
尹首长笑笑:“此是当地乡民附会,是对沈括大夫崇敬,此竹也非此名,你们应该对竹药了解,天竹黄是药名,治风湿痹痛中药房都有,这竹却却出自崇阳道教的发现和栽培,记住,凡是天下有我教所在,必定有此竹在。”
“那么是不是没有土生土长的同样竹吗?”盛玉成总是不改冲劲,要的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能如此,这竹本是天生的,只要符合土质气候自然环境都能生长,我教派只是引导其汁配制而已。当然这竹种较稀罕,分布不广,再说无论外貌材质实用价值低,当然不会扩大引种,野外是自生自灭多。”
“哪,真名叫什么?”何力伟想知道其名。
“此竹在不同地区不同叫法,不过普遍称蒿竹,我道名‘蒿素竹’,这是先祖葛洪命名的。”
“那么大殿供奉的是葛洪道长塑像?”盛玉成明了,不用再问,另个戴官帽肯定是沈括是了。
尹宏平点头,此时他接着讲蒿素竹汁与自己教派的关系,他对两位田家桥创业者说:“什么事都有命理的,早年魏贤康魏秀才弃崇阳道业,授童稚识字断文,始兴一方黉学,也值得敬佩。贫道作为一个虔诚的传承人,落魄到余城,魏师兄帮助我上窑山落脚,虽然当年此观衰败,只有个老道守候,运动时老道受不住折磨先殁,我却坚持信仰默默守候,当政清风和,在政府的支持下,修辑观舍,恢复授箓,皈依弟子,馨钟朝夕不辍,此地民风淳厚,北有东明,西接浮玉,苕溪阳山阴与本教崇阳抑阴相合,内修以静制动,一元复始,万物更新,此命理不能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