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伟与盛玉成相视,意思是这个牛鼻子道士,又在说教,这些不知传扬几遍了,我们不是来听他啰嗦的,难道故意回避你我来意。当两人相互对目中,尹宏平突然话拐,但眼帘垂下,把手中拂尘扬起,从窗棂进来的阳光闪烁起来,他指指问:“你们见到是动还是静?”
“动呀!你舞带起尘埃,空气激动阳光,都在动啊。”盛玉成不知他是何意,直话直说。
“动是常态,但为什么你们还带疑惑登窑山来穷根刨底的?”
“是你早上下山过溪指点我们,又一语不发,你是先动,引道我们后动,此先与后,又未知因由,你说要不要穷根刨底,这底是要你解的啊!”何力伟故意绕圈子。谁知尹宏平不接招,他再次把拂尘挥动,问:“这次哩?”
冲头盛玉成不顾了,他觉得没必要如此舞神弄鬼的作崇,但话还是带敬意,只是更直率:“你阻止我们总部不要设在余县产业园,指向余城,我们西栖列入拆迁,政府给我们这块地,总部不设在这里,回余城去,哪儿还有地么?”
“你不是懂了?”尹突然张目,目光犀利逼视过来。何、盛让此一诘,似乎明白。于是力伟讲:“道长,你的意思我们的根是在田家桥,庆林街道,立晨要发扬壮大,更好发展应当把总部回到根基之处,但我们那边已经有在美国上市的立晨商厦,不可能部分改为总部大厦。这庆林大街……”
聪敏的盛玉成一提即开窍:“庆林大街,是了,那边还有我们留存资产,当年大街改造几个门面,可是已经打包给泰国华润……”。
“我只能点到这里,但给我记着,立晨总部奠基那条乌锂鱼动迁时要用柏木板盛放,仍然安放新建总部基础穴位上,还有只金观音的?”
太稀罕啦,这个老道怎么什么都知道,肯定独眼黄跟他唠叨,要不是蝉姑大妈,但奇怪他怎么知道余剩的呢?一直放在保险箱内!不接他的话渣,却问:“金观音难道跟乌锂鱼有关?”盛玉成道。
“互为一体,失而复得,得而复归,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微……”
天哪,老道吟起《道德经》来。算了,瞧,此时尹宏平,开始念念叨叨,只见双唇呶动,经文汩汩而出,神智昏迷状,外面大小徒弟赶了进来,对他们道:“二位施主,师尊体衰,别再让他劳累。”边说,边把碗中剩有的竹汁往尹宏平口中灌,倏忽,尹张目,吩咐送客,并让他们拿去案几上一包竹叶。
何力伟、盛玉成面对尹宏平瞬间的变化,不得其解,难道真是手中他所示的竹叶泡制的水(里面道家参有未知何物)他精神疲倦衰弱振作亢奋。是刚才面对面谈话是假像,还是由小道士掺扶到产业园工地是真相?当他们跨出崇阳观门槛,送别他俩的中年道长讲:“师傅已入垂暮之年,寿命将届,但他告诫徒弟因有未了之事,二位与我道有缘,万望今日师傅所言能体微晓达。”
手上原本很轻的竹叶似乎沉重起来,在下山途中一处蒿竹茂盛之处,他俩找一块平坦的石板解开取出叶片对照,除干燥外别无两样,但猜不透为什么特地要将晒干的叶送呢?只要告诉自己采摘晾干是了。还是不甘心,玉成把干竹叶新鲜竹叶对阳光照,这一照区分出来,干叶上附有极细的粉末,色泽同样,貌看似无,实有区别,就复郑重包好,带着疑问走出窑山。
回到办公室,盛玉成让叶生把此包竹叶送药厂化验室,想知道经科学仪器分析内中所含的成分。当叶生离开,两人商讨尹宏平所述的意见,听还是不听。
何力伟肯定,听。他对玉成说道“尹道长一直关心我司发展,无论是竹器厂那段时间,后来庆林公司,直到立晨集团建立和西栖总部建设,尤其牛奶场桃木剑斩乌鲤精那件你我都亲眼见到的事,当然作为种自然现象,尹宏平也许对这方面加了些色彩,同让我放方砖,鸱吻样,都是他宗教行为,其实你我都不屑,总觉得迷信荒唐不应跟此种人打交道。但有否想过,尹宏平都是诚心诚意所为,并没有索取任何酬报,欠亏的倒的我们,一次都未去窑山道观。今天,他抱着残老身躯,讲了一番道理,其中我领悟一个字。”
“什么字?”盛玉成从来没有见何力伟对尹宏平如此尊重的态度。
“动。”
“动。这难道你我都不明白,世界万物无时无刻不在运动之中。”
“但,你我虽然知道,实际我们往往是静止,固定,思维迟钝,经常跟不上潮流,更不会预先洞察变化,捕捉先机。”
“这承认,我们缺陷存在,每天如此多的事务工作,现在又面临搬迁以及中外上市公司都出现一连串大事,前一腔资金危机,你说我们多的是在应付内在的动。”
“所以我们总被动,不像当年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劲,你没惊悸,尹点了我们的金观音。”
“这肯定是多嘴黄老,要不是蝉姑漏的嘴。”玉成就是这样想。
“不,我不这样认为,尹是用意是要我们回到原点。”何力伟目光深遂,远处是流淌的梦溪和葱郁的窑山。
“原点?”盛玉成感到自己与这位早先厂长现在集团董事长之间存在差距,这差距应该是不同的岗位,不同的高度,不同的态势的区别。盛忙于事务,何纵览全局。盛注重韬略偏重得失;何善于抓住要领,自信果断。共同点两人能相互,彼此完全无隔阂可以畅所欲言,同样好学不懈,经常一起找自已不足,所以能步调一致地共同开创事业。
现在他的目光随力伟的向远处的山水望去。
山依然屹立,水仍然淌流,静与动始终是相对的,这个相对定格在你所处的时间点上,其实动才是永恒,盛玉成开窍,举一反三,他跟力伟道:“庆林大街半拉子的华润广场你我有否雄心把他拿过来,作为立晨总部所在地。”
“我也思考这事,有可能,但存在较大困难。”力伟的目光已收回,但没有与玉成对视,眼帘垂下,透出坚毅神色,继续道,“从动态讲机会来了,卢德思案嫌犯已经锁定,一旦侦破,后续是对这座烂尾楼的处理,很可能政府收回,重新招拍挂,确定接盘建造的业主,这对我们有利。”
“是我们立晨有打包的房产在内。”玉成盘算立足此点。
“是的,不仅是我们,应该是整个庆林街道原打包的房地产,如果能争取这方面的合力,立晨取得就有优势。从现在管理体制上,我们仍属庆林街道的企业,而且是街道最大的公司,除有中外二家上市优势外,配合市政府西栖拆迁有贡献的。作为一个发展势力强劲,又致力高新产业的先导型公司,无论是cb区和街道我相信他们是会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