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不,叫方方吧,我可不习惯,党内不是有规定,不再称职务,应该以同志相称,你这位大哥哥可得改改呀。”
“改什么?现在是在街道机关,当然要称职务,否则公私不清了!”何力伟转得快,在旁的郎主任笑了,她道:“何力伟,你应该把刚才跟我讲的向书记汇报。”
“汇报,一来就针对我。”定方不知就里目光对何。
何说:“我是跟郎主任谈工作时扯到企业党建,我向街道建议是否能帮助聘请一位到企业来担任专职党务工作的人?”
陈定方赞许:“好啊,何董,把支部建立在连队是最有战斗力的,企业同样,每个车间,部门都要有党的支部,在职党员应当在自己岗位上起模范带头作用,长此以往立晨会形成一支创业铁军,在经济发展中发出强大的能量。”
不亏曾担任部队营指导员,政治思想工作随口而出,句句实在,何力伟真趁机敲钉钻脚对两位领导说:“这事书记主任你们得上心的啊。”
陈定方却交给郎桂萍:“让老大姐相助,从退休中找曾担任政工工作的党员,要是在职党员还不一定适合。”
郎主任不同意:“企业不用编制的,只要合适愿意去都可以的。”
“话是这样讲,但对照薪酬,退休人员不太计较,如果在职,一个企业党委副书记,你总不可能低于同级高官,但能按此计薪酬吗?显然不能,在企业内是以经济效益量化考核标准,专职书记与同级高官待遇肯定不同。”
何力伟现在要正视眼前比自己小十岁的年轻书记,他对企业很了解,还一下子抓住要领,是啊,在企业内党群办列属二线,抓党建的专职副书记,不能跟一线的副总相题并论,薪金不会很高,不由上下打量起来。眉眼清秀,身材匀称,有股军人爽朗气质,但外型跟乃父不同,人偏瘦,就显得精悍,脖子两侧胫硬健,体现处理事强健个性,这让力伟很认同,跟自己作风相合,认定的事会果断及时去做的。于是何趁此以央求郎主任,立晨党建人你帮助物色了。郎没有答应,而是把盛玉成今天的事跟陈定方书记说了,谁知陈讲他已经知道,市局有电话过来,因为玉成想起有条线索,人原是在我街道地区的,因我刚来不熟悉,正过来问你,想不到何董在,这最好,我们一起排列,如何接触此人?”
何力伟无任何思想准备,更是他想不到玉成到局里询问这么快记清当年签字的细节,而且还说了个线索,会不会是我公司内部的,听定方书记讲应该不是,哪么此线索是什么,人是哪个?
定方书记问:“原街道五金厂门市部跟当年相邻的居民住房更换,何董你还有记忆吗?”
怎么会拉出此事!何力伟不由心心悸,直观联想是金观音,如果玉成把此事说出,可麻烦连串出来,能给在座领导说企业当年为批药号行贿现任国家药检局的领导吗?理智迅速排除,相信盛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吐出全部内幕,只是没有把握说到那一层,就采取以攻为守的策略回答:“是有此事,事先向街道汇报过,可以向陶书记印证,当年他分管街道经济。”
郎桂萍不知道此事,她追问:“陶书记在医院,你知道直接讲就是了。”潜台词担心别跟华润案牵涉进去。
定方却直接透露公安传来话:“盛玉成说街道整体打包资产给华润那年,跟你们换房那家男人曾经去找过华润经办人,说原来他家换房安置手续不全?”
“不可能的?”听定方书记此说,力伟悬起的心并没有落下,还是主动以否定的口气探问。
“那么你的记忆中一切都办妥了。”定方书记要的是结论。
“是这样的,当年此人家住在五金厂边上,五金厂门市部划归我公司,但销售是五金厂丝织机提花笼头的下柱,每根下柱一头机器轧扁,再打个孔,孔是吊麻蜡线,与提花丝相连,噢,太复杂不讲,算是定点产品由门市部销售,但店堂小,需要每天到五金厂取货,无论人力和结算盘账都不方便,差错很多,就想到这家住房。正好,他们也因为贴近五金厂,受不了隔墙冲床噪声,庆林建筑队在开发曙辉小区,就购了间房跟他家换,他家高高兴兴搬入,不知为什么这人家在华润包装庆林资产提出此事?”
“公安不关心你们换房的事。”定安书记终于透出底。
“哪关心什么?”郎主任松了口气,心里想早这样讲何必兜圈子呢?”
“此人与签字人争吵,所以有影响。”定方书记意思很明,“公安要街道配合此人现在在哪儿?”
何力伟完全记起来,此事玉成跟自己讲过,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他配合得很好,没有拖泥带水的事,吵不吵不知道,玉成是电话里还感谢此人,说你坚持得对。何讲了经过:“那年换房他家还是租房,即房改前房管所的房,我们交换的是租房权,后来房改房政策下来,我们是企业,不属于范畴,一直没有更换。在打包庆林门市部资产,需要当时的租约人去签个字,玉成接到此人电话,此人脾气火爆,说对外佬放开的价也太低了,你们吃亏,这批吃里扒外的华侨在玩空手道啊!”
郎桂萍忍不住笑道:“还是普通百姓话虽粗说得有几分道理。”他转而对定方讲:“有住址有姓名怎么还来问街道?”
“这个人找不到了?”
“你说是哪个,华润签字那位?”
“是啊,他们来问盛总为是要找到当年来签约的人?现在说出此人,公安上门去,家门上锁,邻居说经常无人,光身汉一个不知到哪儿去了。”
何力伟想到不是有爱人女儿的,完整一家怎么会是光身一人,但熬住,能说吗,别再把添复杂,要紧的是玉成情况:“我们盛总还在市公安?”
“早回去了。”定方书记说完,他与郎主任商量如何配合公安找到此人。力伟听玉成已经回公司,街道书记和主任在安排,就及时告退。走出街道,立即打电话给盛玉成,谁知盛电话始终不通,不由又着急起来。
已经过了下班高峰,西栖大道车流稀朗,夕阳燃起的火烧云,遍布整个天地,初夏的炎热却迟迟不肯消退,风怯弱吹拂,蓊郁的树叶和茂盛的绿丛在低垂呻吟,远处郊外田野的麦穗,金黄一片骄傲地散发芬芳,引逗河畔青蛙声声啼叫,城市的快速延伸,在迅速改变环境,包括前面已经吊车林立的湿地工地。马路灯光过早地炽亮,更让坐驾疾驰的何力伟心地烦燥。是去已经进入动迁的总部,还是回到余县产业园基地。心中推想,盛玉成是从那里离开,资料和包都留在,走出公安六处,他会打的士返归,手机不断返回无法接通能够印证。他走前没有带?可是转而又觉得,自己动身前曾进去过,没瞧见桌上有遗放的手机。公安收缴?不会吧,要是这样,麻烦可大了,据说现代侦查手段,能把你所有通话都可以复原,太多说不明道不清的事,尤其金观音跟五金厂换房主的事,且不触犯刑法!想到此,车内虽然开足冷气,力伟汗还涔涔往下流,衫衣贴背,连手心都湿溻溻的!能不担心吗?虽然正方书记讲玉成无事,可为什么不接话机呢?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两人相处习惯,第一时间肯定会主动打来。如此反复揣摩,车飞速越过西栖,已临近余县,突连接耳麦传来玉成说话,力伟第一句大声问:“玉成,你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