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栖办公室,你在哪儿?”
“为什么不接电话?我已经快到窑山了。”
“没电啦,刚回到这里换了电板。”玉成口气很正常,这让力伟低声埋怨,“就改不了冲劲!”
“你快回来,我有要事跟你讲?”玉成催促他起来。
“是不是五金厂换房主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玉成觉得奇怪,公安消息怎么能如此快告诉何力伟的。
“你出事我去了街道,正好公安跟街道打电话说了是你回忆出这个人,六处认为是条重大线索,你啊,说这些做什么呢?”
“我的何董,转机来了,是好事,我啊,现在反而高兴,快,电话说不方便,你来,我们要好好商量。”
“好事,商量,难道你帮公安破案,这华润广场可以趁机取得,玉成啊玉成,这一变一闹的可够让人吃一壶。”
虽然列入动迁,除了建筑公司、药厂、电能计量生产车间外移,竹科技和总部仍然在,等待产业园新建筑完成整体搬入后交付。现在天黑了,湿地施工没有停止,几处大灯贼亮,完全把星星都遮掩,铲机的声响让何力伟与盛玉成俩人讲话都要放开喉咙,他们紧闭窗户,空调加电扇还是不能让情绪消沉下来,反而越来越亢奋,难道机会真的来了?
华润广场烂尾楼,当盛玉成听何力讲,街道实际上已经控制,尤其新来的书记陈正方,不仅带有老书记实干的硬气,开拓思想的魄力更上一乘,问题是要找的那位换房仁兄可是关键啊!为什么?盛玉成回避自己开始在公安面前的畏崽,他解释,条件反映,还拿何力伟说事,讲一样,你不是总害怕工伤尸体,一见到就晕血,就拿上次安葬乌鲤鱼,不是躲得远远的。何力伟当然否定,不过内心承认,是的,父亲猝死自己从农场赶回在医院病房所见惨状,血肉模糊,头脸肿胀,两只乌眸可怕凸瞪,分明不是脑溢血,而是被上空重物砸下的!摆在遭遇横祸亲人面前,与厂领导争论,跟医生分辩,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号,留下不能磨灭的印象,深深植入心灵深处,从此留下阴影,仅工伤二字,自己血液就会加速,所以在经营企业中,何非常强调安全生产,有次建筑工地上发生农民工不系安全带从脚手架失足摔伤,他没有去现场,由春明和玉成处理并交代务必最高补偿并教育不能再发生类似事件。
何力伟明知盛玉成以此充面子,用不着再纠缠,要害是为什么当初会如此大意,拿来打包合同,看也不看埋头就签,这完全跟你一向处事严谨相背,甚至连外方人的面庞都记忆不清!
盛玉成承认,但强调那天正是大楼地产商电话不断,来的又是工办戴尚武戴主任,口口声声讲外商股东会等着要,街道都已定下,你就签字盖章好了,还好,自己跟那位唇上留撮毛的对了眼,还有点印象。
“哪么到了公安六处,你怎么一下子清爽的呢?”何力伟此事一直纳闷,一路过来盘旋就是这个切口
“是这样,听讲是有阴阳两份不同的合同,自己想不起是签在真的呢还是假的,面对刑警谎神,说话稀乱,只有推,这一推,更让他们犯疑,他们就带我到局里,,在去局里的路上,好在,记起那唇毛,人是确定,我很快判断并镇静回忆起与之相关的事。”玉成倒也实际,讲清心里过程。
“是不是你说一撮毛对上刑警的要求,所以你的思路确定他们是想通过你了解线索。”
“排除法嘛,当时为什么为紊乱,因为按常规街道打包既有街道直属资产、居民区的资产,企业的资产,一一都要有人签字的,怎么偏偏单问立晨,还有,戴尚武他是负责此事,为什么不向他了解。”
“你是不是到局里,使用排除法,把想好的讲了。”何力伟同样置疑,是啊,整个街道资产打包,按不同持有权都要履行签字盖章的,街道直接负责办理工办戴在,要找此人,不是有很多线索。”何力伟追问,“到局里你如何排除?”
“用不着了,到了局里,他们先说了,既然你认出一撮毛,你与他再有接触吗?我摇摇头,同时我就问了,街道打包资产单位很多,难道唯有庆林公司来的人是一撮毛那位?他们讲是啊,其他都是直接叫到街道办手续的,只是你单位特殊说没空,所以外方派一撮毛这人过找你签字的。我又问,街道办外方不是此人,刑警讲,是啊,变就在这儿,让你们工办戴尚武同来,但外商已经换了版本,所有签字移花接木成了不一样主体,厚厚一刀,这位工办主任不检查,不校对,就这样让他们钻了孔子,事后,一撮毛不见了!力伟,此事怪就怪在这里。”
“刑警不去追问戴尚武的,是不是戴尚武与他们串通?”何力伟想不是很简单,上面还有个陶庭谓主管副主任呐。
“这还用问吗,戴尚武同样找不到,但刑警口吻是否定的,说已经排除嫌疑,因为街道陶庭渭证实,仅此一次与外商一撮毛接触,后来,上交街道那份打包完整资料是直接陶经手并存档的。”
“你记不起一撮毛,戴可是一起到公司来,相处时间比你都长,他总对此人印象深?”何力伟觉得这更不可理解。
“戴尚武离职后与朋友合伙去俄罗斯做生意,在一次俄国清扫走私货活动中,戴与一批华商在内没有踪影了,家里只剩下他老婆女儿,事发后陶庭谓到帮助了解,至今没有消息,包括他朋友在内,十有八九乱中出事了。”
何力伟难过,虽然对戴尚武这位曾经的上司,工办主任并没有好感,知道他是因转编提干无望而脱离参加经商的,多少听说过俄罗斯对华商清扫,因各种原因发生人遇害或失踪。这样戴尚武这条线是悬空,“你排除法把留下这点讲了,是我们换房那家男人。你怎么会想起他?”
“一撮毛,他不竟上过此家门,还跟这位男人吵过,而且字始终不肯签?”盛玉成现在正是要感谢此位仁兄,积下怨气发泄竟意外找到外商所谓的那份材料,此人字是一撮毛仿签的。”
“仿签?你知道的。”何力伟觉得不可能吧,要是这样,盛玉成早会跟自己通气,还有,刑警上门询问他没提出来。
“我哪里知道,是我讲出此人,刑警告诉我,听我道后可以确凿资料上留存的字不是此人亲手写的。”
“你怎么讲的?”
“我不是说过,在去局里车上,因为一撮毛认定,突然想起换房家男人有天打给我个电话,当时我手头上正在处理事,只听他喉咙巴响在叫,你们让外商来要我签字吗?我问为什么?他说当年换房租用房名还是我,他不想签,我说为什么?因为涉及房改政策,现在街道工作需要,你算帮我们好不好?他说帮你们没二话,但这样把街道资产一分钱不化给外商我心里关过不去。你说,我能跟他讲一番来龙去脉吗?只是劝他理解支持,他却带粗话,说这位一撮毛让我轰出家门了!就这样我想也不是什么事,他签与不签,我们留有完整的换房合同,没有大关系,再说,这么间房管所租房,政府内部协调就是。更有趣的是,一撮毛上他家门,此人心眼多,趁不防备,手机拍偷照,一撮毛跟他争起来,被他轰了出去。我提出这事,刑警认为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