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还不是陈定方街道党工高官一人,后面有个老熟人,两人都先跟此人打招呼:“薛主席,你怎么大驾光临陪书记来视察?”
原的是薛宁柱,帮助上生产电度表批文事,何与盛平时去郎桂萍家都当他自己人,所以说话不遮掩。薛宁柱一直做工会工作,经常深入工厂的车间班组跟工人接触,同样直来直去,他指指定方:“受陈书记派遣前来集团领导报到。”
陈定方见何、盛两位一副长耳和尚摸不着头脑样子,解释说:“你们不是要求街道党工委给立晨集团派个专职党高官嘛,好啦,郎主任差他丈夫上任啦!”
何力伟听了高兴,郎大姐不亏是郎大姐,我是在她面前提起为加强企业党的领导,希望能帮助找个专职的党务工作者任集团党委副书记,想不到她退休,让己退休的爱人来协助,薛宁柱与郎桂萍相差5岁,老党员,熟悉企业长期做工人的思想工作,还对立晨了解,正是太合适的人选了。由衷表示欢迎。陈书记同时讲:“经党工委和街道主任办公会决定,华润广场地块按政府政策由国土局经过资产评估有价收回,然后按现在市场价向社会推出,挂牌竞拍,竞拍所得一部分作为街道企业下岗和退养人员生活补贴,其他作为国家入库用于城市建设和民生服务事业上。”
这是怎么回事?何力伟一时转不过弯,这产权本来很清楚的,还要国土局评估有价收回?盛玉成脑子转得快,因为他见到陈定方面带愠色,知道有因,显然街道班子是不畅的,但对立晨有利,迅速表态听政府,听街道党工委的。
陈定方从工作包内拿出几份表格交何力伟:“把这个手续填好,明天交街道办公室。”盛旁视见是区国土局要单位核实地产表,就随手转拿自己手上,说:“遵办。”很郑重放到抽屉里。
陈书记接着道:“今天来有件组织上需要你们配合,市纪委调查齐钧,齐钧在庆林街道担任书记,后又兼职街道主任,前后有几个年头,他在职时主导处理庆林公司转制和搬迁,城东大队撤消、引入外资,以及收购台资等事,听老街道干部讲,与你们间常有龃龉,是不是存在不正之风的事?尤其偏袒梁燔生,他们间不正当利益关系?”
陈定方这几个问号,何力伟、盛玉成都一没沉默,齐钧被纪委双规的事后,出现华润卢德思溺尸案,不知齐钧卷得深不深,齐钧私心爱财用权图利违法违纪事多少听到,尤其与梁燔生之间存在利益纠缠,但他俩没有确凿证据,故先后都摇摇头,见陈定方表情凝重,何力伟率直道:“齐书记在街道处理我公司多件事是存在不公,特别对梁燔生空手套白狼硬是把周静英投资款转股份收购,但你要我们说他拿了多少好处,这委实不知道。”
“那么还有打世界华商协会旗号,引进卢德思老板这事呢?”陈书记再提出问题。
“这更不晓得了,我们是基层。”盛玉成同时回答。
“你俩都是党员,又是企业领导,齐钧利用职权侵吞国家资产,接受外商贿赂,不少发生在处理你们工作的事上,你们怎么都没有感觉哩?”见两人都不响,陈加重口气直接问何力伟,“梁燔生在逃亡美国,后引荐回来搞卡通动画的,钱福荣讲介绍人是你!”
“这是的,但不是我介绍,是他见我手机上动画画片,硬是要我帮助认识梁燔生,现在江南卡通应该做出成绩,但这里面梁有否行贿齐钧,他俩间到底有多少肮脏事,我实在不知道的?”
“钱福荣怎么讲?”盛玉成说出后悔,要自己这么冲该什么的。
“这需要你问吗?”陈书记又问,“在撤并城东大队间,他不是打着解决街道领导住房,后来在改造庆林大街又故伎重演解决区干部住房,现已查明,自己私下鲸吞三间房,其中一间近余湖最好地段的特大套,这个你们总听说过的?”
“我们只是听说。”何力伟开始镇静起来,从定方一二再的询问,可以排除齐钧与卢德思溺尸案关系,贪污受贿事肯定存在,多占房也查实,如果真的跟立晨有关,不可能仅仅让街道党工高官谈话式的来询问,纪委肯定传询的。而且,从自己推测,钱福荣也不可能塞多少钱给齐钧的,他处理掌握有度,于是,何对陈书记道:“我们觉悟不高是存在的,尤其这顾公司一亩三分地,对齐钧行事作风和跟梁燔生说不明道不清是感觉到,但真的,陈书记,齐钧在立晨没有染过指,我们俩也没有给他丝毫好处。”
此时在旁的薛宁柱说话:“听我家桂萍说,立晨对齐有意见是存在的,客观分析何董和盛总不可能存在违纪事。”
陈定方严肃起来:“这样吧,你俩好好回忆下,不仅是在立晨企业内,还是你们接触和知道齐钧有违法违纪的事,那怕是线索都好,写个材料明天让老薛带给我。”说完,他起身走时又交待,“要对党负责,别隐瞒包庇,要知道这是捍卫党纯洁的实际行为,也是对人民负责态度。”
陈定方脚步消失,室内压抑的空气顿感流畅,盛玉成打开窗门,外面是个秋日高照的艳阳天、和煦的清风吹拂,槐杨等落叶树一片片枯黄的叶片离开树枝飘落在地,车轮无情辗过,能听到嚓嚓碎裂哀号声,与泥尘搅在一起,正好清扫车过来卷裹而去。联想原本衣冠楚楚权柄在手的齐钧,现在跟落叶样凋零,总有股令人惋惜的嗟痛。薛宁柱开口:“人啊,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定要自律,我记得陈毅老总有首诗:手莫伸,伸手必被捉。党和人民在监督,万目睽睽难逃脱……,我们搞经济的要一样,一定要正气,只有自身有股凛然之气,才能在复杂的市场经济中蔚蔚屹立。何董,盛总,你们的态度我理解,其实在路上我已经跟陈定方讲过,因为我知道立晨跟齐是工作中的分岐,他有私心,但你们是不知道的,不为的,当然,作为一级组织要证询也正常,明天实事求是写好,我缴上就是了。”
“齐钧若是按陈定方所讲的诸项罪相加,估计得双开入狱。”何力伟这样判断。
盛玉成:“若新城建设位置上再有事,不仅他个人吧,还得拉出一串人。”
“梁燔生诈骗、行贿罪也不轻,肯定会一锅倒,害人害已,他这辈子也完了。”薛宁柱讲后,转而对何、盛道,“我们不说了,自己犯恶自遭惩罚。两位老总,我的工作如何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