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光温煦,艳阳用金色熏染绘彩,叠染华丽,张张落叶如同画笔点抹斑黄,枫树乌桕黄连木突出红彤,油亮绿是冬青香樟泛的,就是梧桐的枯枝线条纵横多了层韵味,白云在空中舒卷把蓝天衬托得更如深遂,晚桂留下的芳香弥漫。大自然如此美好,何力伟心情愉悦,他浮想联翩,思绪长上翅膀正展开飞翔。蓦地,看到钱福荣的大奔驰来,停靠楼下,里面出来是沃纳·路维西和他的父亲,朝立晨商厦进,忙收聚思绪,整理茶具,因听雪青跟自己讲过,这对有隔阂的父子,在晚上婚庆宴会后,坐在贵宾室内表情亲热,玉芳雪青陪家英坐在另一边,他们说的是德语,从语速上都感到这次不同寻常的安排,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家英听得懂,她悄悄与两位兄嫂说,父子俩都被博大深厚的中华文化感染啦!沃纳老爸是在问“和”的意韵,路维西使劲手划比喻,家英止不住笑,她道,我跟他讲过,但他不理解,现在看似乎通晓了。但很快,俩人话硬呛起来,原来是沃纳老爸要路维西接他的企业,沃纳他是有事业的啊,于是,这位媳妇过去了,插入说话,说什么,雪青玉芳只能看三人脸色,慢慢又都和颜悦色,最后老人站起,礼貌朝两位陪同女眷招呼,还学双手作揖,让大家那个笑啊!
雪青讲,老人答应把4d放映机卖给大陆。
沃纳和家英要留下,了解余城以及周边竹资源,尤其号称东方竹海的安吉!
何力伟听到自己走廊传来囔囔脚步声,他们应是来向他告别的。
正想出去迎接,桌上坐机响,是钱福荣打来的,何力伟抓起听对方是嗡声,肯定让鼻齁憋住,可脚步已临门首,只得挂断奔去开门。
沃纳·路维西父子双双进来,用德语向何力伟打招呼,何改用英语应答,沏茶让坐,心想怎么家英不陪同来,如何交谈,难道自己仅有点英语与德语能沟通吗,而桌上铃声急促,是接还是不接?接,对方是钱福荣,他大嗓门嗡鼻头不礼貌的。不接,这催命似的狂呼早搅乱室内空气,何力伟只得表示歉意拎起电话,先说上前:“我有客人,你等一会打来。”想不到钱福荣不是在说而是在吼,还没头没尾的:“都答应他们,都答应他们。”讲完,摁机。
“都答应他们。”何力伟在回身时,面对已经端坐沙发上沃纳·路维西父子,想难道钱福荣知道他俩来了,但什么事哩?怎么说?知道钱的个性,他肯定在路上急奔,到了让钱福荣自己讲明吧。
好在,谢家英出现了。原来家英在停车,这繁忙的商厦车辆进地下停车场也不易,费了些时间,家英到来,说话就方便多了。
客套过后,沃纳·路维西父亲拭了下鹰钩鼻,含笑对何力伟道:“今天冒昧前来打扰何董是为将4d放映机出口给江南卡通钱老板的,但欧盟明文规定,列入禁止名单,想到贵司商场销售国际名牌商品,应该与不少国家有贸易关系,能否迂回,通过几个弯口此事落实。”
沃纳补充道:“为什么怎么复杂,除放映机外,另有配套装置,需要我父亲公司专业人员提供图纸,图纸数量庞大,按国际规则,属知识产品出口,更是碟片,它不同3d,也就是说,贵国的卡通片要重新拍摄。因为复杂,所以需要兜几个弯。”
何力伟才明白,钱福荣为什么着急给自己电话—都答应。于是他点头,说好的,一切听您父亲的安排。
可是老沃纳还是犹豫,他要过张纸,画起来……
钱福荣赶到,他五官沁汗珠,顾不及拭擦,直接对老沃纳道:“不用了,有个途径直接可以进来的。”
家英做了翻译,但漂亮的双目充满问号。
沃纳·路维西父亲停住手中笔,问:“直接途径?不,不,不可能!”
“可能。”钱福荣告诉他们:“台湾有家公司在仿制你们4d放映机的,今儿一早北京央视名嘴告诉我的。”说到这里,他转对何力伟说,“还不是为你们的事儿,叶健书记先要我去区政府,所以迟来。”
“台湾,不,完全不能达标,他们根本不是4d,是骗人的。”沃纳父亲断然否定。
“你说得对,我也不信,但可以通过这家公司购贵司产品呀,不用再绕来绕去,而且容易,因为这一大堆技术资料,归国家外贸部翻译验收,这些京城老爷,慢吞吞地不知要浪费多少时间,台湾可以直接把他转为中文,就简单多了。”
“不行,这不是明明白白提供给他们抄袭吗?”沃纳父亲固执得脸色赤青。这也难怪,他生气呐!台湾抄袭德国4d放映机是严重侵权,能自己去喂狼吗?老沃纳讲了通内幕。
钱福荣包括已经听明白的何力伟觉得德国人严峻得脑子一根筋!不说台湾,就是rb抄袭西方高端技术的事多着哩,因为你已经在市场销售,销售出去能阻止人家仿冒。从这点上钱更是想得远,如果可能,以后我的模式推广全国,每次都与你老人家绕么?倘若国内也能仿冒,挖个台湾技工过来,省事多啦。但不能这样直说,钱福荣双手作揖,一个劲地讲,帮忙帮忙地。
此时,沃纳·路维西劝父亲:“不是一台吗?完全可以内部设置,关键部位安装阻止拆卸自燃功能。或者,你将核心零件,交给我设法送到大陆来。”
家英也爸地爸地声声恳求,老人终于叹口气,勉强同意。他开始交代细节。真是个严谨的商人,一步步很仔细,足足写了三大张,家英收起,答应翻译好负责按步骤做好。
何力伟在旁,再次感受高科技在企业中的地位,这才是今后立晨坚持创新的要务,企业持续强大发展的硬道理,这与摸石头过河的探索是二回事!
送走沃纳父子与家英,钱福荣显得有些身疲力尽,他瘫坐在沙发上,朝何力伟大吐苦水。何力伟见这位劳碌的钱大哥,取出珍藏的绝品普洱茶,冲泡端在他面前,浓郁的茶香散逸,钱福荣吮吸,齿间顿时津津生液,苦涩汤汁随食道下去,胃部感到温热舒适,又品饮数口,精气神上来,对何力伟道:“别人总以会我们做老板的风光,开好车,吃大餐,住别墅,穿名牌,其实我们的累能理解吗?说句粗话,我们才是干的牛马活,不仅企业一大帮员工要养,还得缴七税八费,银行财主每日少不了的息,权势面前低头呵腰当孙子,经济风浪一个个扑来,你得挣扎过去呀,否则淹死还要遭殃父母妻女亲友。今天我不是埋怨你,招来什么梁燔生,显什么卡通视屏,好啦我下水了,现在成架在火上烤的鸭子。名气是大了,荣誉不少,高帽子一我一个大老粗配得上吗?应该佩服万华候长龙候主席,他说只有当自己熟悉行业做到顶峰才可以转行。我市政园林顶峰么?屁!最多算二三流的,却转行从事八杆子打不到的文化产业。你瞧,事事都得央人,编剧,导演、绘本,制作、配音,发行……他妈的听听名字头就胀,砸下几个亿,你说我能划得来吗?唉,兄弟,我是自讨的,活该!就拿这次听央视名嘴上卡通乐园,为4d放映机就得折腾那么大的圈子。还有呢,我赶来前,在给你说大话去拭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