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伟听钱福宽松前面吐苦衷是同情和理解的,但讲给自己说大话揩屁股接受不了,问:“怎么拉扯到我身上?”
“你不是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发言,讲楼宇经济,况书记当场给予肯定,把建卡通乐园作为例子讲了,你说不是让我烤在火又浇上油的哇!”钱福荣也许是让普洱茶的苦涩引动真实感受,倾吐的是卡通艰辛,在何力伟耳中,觉得是钱福荣以此卖俏,得了便宜还欺人。中肯讲两者都有。钱福荣愁绪是卡通烧钱,但他执着又狡聪黠个性能不抓住机会吗?所以当何力伟顶回去:“别装蒜,我是无意,况书记的话给你定心丸,你可以无顾虑大做起来。否则,沃纳父亲肯舍得化此精力求取吗?”何只说精力,不说化费,因为知道掏钱的是家华!
“但不也把立晨心结同时解了。你和玉成算是福人儿的,辛苦都交给我。”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公司一路过来,都不是有贵人相助?”
“贵人?你越说越悬了,黄老办竹器厂起家,我和玉成、家华加上春明,后家华离开,春明到对江,我们俩磕磕碰碰过来,哪儿来的贵人。”
“所以你啊只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当然福我也沾,不是名字上有这个字,是国家改革开放正确指引的福,不能忘记这个大福。改制试点你们前期庆林利益了,享受政府优惠政策,工业地块转性建起立晨商厦又兼并国企磁带厂,得益政府的支持,一次次搬迁,从田家桥到西栖牛奶牛场,才有立晨药厂参与l县天鸿药业重组上市。同时谢家华包装商厦进美国股市,最难时况书记都出力,我说的贵人你扪心想是不是?告诉你叶书记今儿一早叫我过去,还不是操心你们的事?”
“我们的事,叶书记为啥不叫我,叫你?”何力伟不是带醋味,他是怕钱福荣肚子里太多花样,钱的话表面与内质总有区别,需要慎思。但这次何力伟错了。钱福荣虽然着力点是为自己,能顺利在立晨商厦顶层建江南卡通乐园,但是为取得华润广场确实是出主意的。问题是叶健书记为什么让钱福荣去,何力伟心中还是不快,他感到在叶书记心中自己还肤浅。
钱福荣是何等敏感的,他从何力伟语气和脸上表情看出,直接挑明:“叶书记让我去其实是领导高明的策略,可以说是种得体的工作方法,要让华润能不掩虚假在招拍挂中让立晨取得,需要设置些条件,若直接唤你和玉成去,太彰显犯庇护之嫌。我去名义是如何落实况书记卡通乐园在cb区亮相,表面区一级对市一级指示的积极反应。”
钱福荣此时五官舒展,显出很真实和坦荡。何力伟为自己小心眼惭愧。这就是差距!人的成长许多时候往往是有反省中取得,何力伟此时面对钱福荣再次认识自己的欠缺。认识就是进步,这也是渐渐成熟的过程。
“华润广场虽然上烂尾楼,但它处在庆林大街最佳位置,设计又是多功能的商住楼,外商看好,国内商界巨头眼盯,街道陆朝阳表面虽然不哼声,那位陈定方书记哩,总是盼望能趁此引进五百强企业来入驻,立晨一直是街道所属的,你想如此对比,立晨是增量,新拍得企业是贡献将几何倍翻转,这都是明摆的阻力,叶书记知道不能直接干涉,他唤我去是听取意见。”
“你怎么讲?”何力伟这才急了。
“我只是把自己参与政府市政工程招投标的经历说了,有不少是设置条件的,为了能让内定工程公司取得。”
何力伟问:“你是说招拍挂时政府可设置参与投标的前题条件。”
“是啊,我把自己捆进去。”
“怎么捆法?”何力伟身子都往前探了。
“我跟叶书记讲,要取得华润广场的企业,一是中方,理由烂尾楼前面教训,涉外企业不接受申请;”
钱所说第一点很巧,事实也如此。何接问:“二呢?”
“二嘛,在余城市有大商厦,能满足江南卡通建儿童乐园条件的。”
“市委况书记表示的,给你抓住。三呢?”何再问
“不说了。”钱福荣生气,“怎么是给我抓住,你会不会讲话的。”
何力伟连连认错,装刮自己脸。
“这三得庆林街道同意。”
“呵,高明啊,你不是将了一军。但若如此作为条件,是不是有不公平之嫌。”
“对,这就是我的失策,叶书记前两个认为可以,后个否定。”
虽然区高官让国土局在华润广场招拍挂中设置了限止条件,但市场经济的法则还是挑战权力,在未来的争夺华润烂尾楼的逐鹿中,立晨竭尽全力拚博,还是败北,后经努力,得到三分之一的地块,立晨总部回归庆林大街。钱福荣虽然达到目的,可是同样付出不菲的代价。
钱福荣见自己把要讲的都说了,打了个呵欠,从沙发中支起疲惫胖身躯,拎起名士包,道:“我得走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等着。”摇动没几步,又回头问何力伟:“央视名嘴告诉我台湾那家单位,我刚才已发到你微信上,让黄骥鞍帮我查一下底细,不知靠不靠谱的,到时候我让盛玉成陪我去考察。”
“怎么要拉玉成。”何力伟怕玉成事多走不开。
“瞧,就占用他最多二天嘛,他细腻又懂财务,可以帮我把把关,就这样定了,别什么什么的……”讲完拖沓出门了。
盛玉成确实是忙,他赶到l县药厂车还未定稳,老薛就奔过来拉开车门,跟他咬耳朵:“不是一般的复杂。”
玉成没有说话,但复杂两字还是在心中惊起微澜,当到室内坐定,问:“你指哪个方面。”
“有内鬼!”
有内鬼玉成料到的,而且布置林正航和根生在查,一个外面,一个内部,想不到这位到来没几天的专职党书记,会如此迅速了解情况。听薛宁柱讲后,玉成不由双眉蹙紧。
薛宁柱不亏是多年老干部,专职又是工会工作,职务是市工会主席,余县有工会组织的单位他熟悉,拿老薛的话说是工会网,你别看但真正能跟员工连心的是工会工作同志,就讲对职工困难补助吧,就设在工会里,别小看这点点钱,对急需人是雪中送碳炭啊!每年暑假结束前要缴学费,春节民工返乡,家里患重病,以及遭遇灾祸的,工会就是他们的娘家。听薛宁柱这番话,玉成方感受到立晨以往对工会不重视,形式上有,实际很少顾问,像药厂,上市公司,玉成影响中这里的工会是原来天鸿药业班底,惭愧,自己有影响,但唤不出负责工会人名字。
原来薛宁柱来药厂开中层干部时,他一瞧没有工会的人?没有作声,散会后,就问林正航,正航摸了下自己头皮,解释说群团组织负责的都没叫来,惯例企业中层是行政班子车间主任以上的。他还嘴角牵笑,意思是喔,忘记,党务工作者又是前市工会主席,啊,盛总没有布置清。薛喔喔地说没事,我知道了。但回到给他安排的办公室内,把包一放,就自个儿去车间。这里的工会主席他认识,多年了,是金工班把桌师傅,不脱产享受正科级待遇。见到薛寻找过来,从自己岗位上猫身出来,原来他正拆台灌装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