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航正接着站起自我检讨,作为药厂总支书记,没有履行好职责,未能发挥党组织堡垒作用,不重视思想工作,公司内部未能形成合力,态度由衷而发,讲得深刻真切。
人都是分得清真假的,集团公司二把手,药厂总经理都以一个普通党员掏肝剖肺一番话,如股暖流温热大家的心,这是自己神圣的组织,领导带头展开自我批评,几个老党员回忆起当年曾经有过的责任和担当,对照现在,纷纷做起批评和自我批评,也带动与会人员,这些朴实正直的基层党员,每个字,每句话,如春风涤荡。整个会议室扬起和煦波浪,冲掉坎坎洼洼,不知谁先与邻边人握起手,接着你与我我跟你一只只手彼此相连,形成雄浑的合力场面。
专职书记薛宁柱抓住时机,他宣布今天我们党员一起面向党旗重温入党宣誓。在他讲时林航正已经把准备好的党旗恭敬悬挂墙上,又把入党宣誓,传递到每个党员手上,党员们面对庄严的党旗,举起左手捏拳,跟着薛宁柱和盛玉成念: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
字字声声虽然不那么整齐,口齿有不同的方言融合,但吐出的都是肺腑情感,真挚硬朗,铮铮作响,激昂自豪。这一群年龄性别有异,工作岗位区别,在重温誓言中,这铿锵有力的92字,表达出将为之终身奋斗的壮志,还有什么不可丢掉,再能存下肮脏阴暗,这次重温是尊严是荣光,新时代党员的历史使命已经把他们的心紧紧系在一起。
l县的青山在晚间姣洁的明月下,如同铺上层神圣光泽,天是那样地深邈浩瀚,星星如同绿宝石此彼伏的闪烁,对应的峰峦,林木,淙淙流淌的溪都在月夜星空下活泛起来。不像白日无声无息沉默,原来打破宁静的应该是情欲,这阴柔的月放射出诱惑的性感,星星激起雄性的冲动,它在撩拨,于是你能听到、夜风带来无数不安的声音,唧唧啼叫的是秋虫在愉悦交配,穿梭擦起草叶响,那是不安的灌鼠在寻找另一方的急促,鸟雀真的安眠吗?不,时时扑簌交颈享受孕育的快乐,于是山体整个生动,它成了大自然的主人,那么浑厚那么博大,人呢,其实很渺小,不仅是渺小,更是自大,只有现在,当你独自面对起伏的群峦,方才醒悟,天地间唯有如山样胸怀,才能聚起浩然气概,才懂得包容一切的可贵。
盛玉成是在会后眠前独自站立窗口面对眼前夜色下黑黝黝山凝视所发出的感叹,近段时间来,作为一个应该已经进入不惑之年的集团主要掌门人,不断的遭遇新的挑战,如同驾驭入航船在市场经济大海中行驶,前进永远浪涛击泊,时不时需小心翼翼绕过暗礁险滩,不会直线,也不可能直线。这自己当然知道,从进入竹器厂起,盛已经自我定位,要热爱自己所从事的工作,要做个堂堂正正有作为的人,要有理想的追求,这些,今日**做到了,成成才了,有名有声望再也回不到三人为吃瓶黄酒凑角子的窘日子,可是快乐为什么却愈日减少,遇事常常急躁,最近几件事,社会上出现假冒ⅰ号药,ⅱ号药质量不稳定,假冒事虽然表面上打击,但还是没有根绝?电能互联网远程计量合作事面临散伙,表面看是家英离开部落,其实内因是在利益占有上,唐家二兄弟主要起因者,此事虽然暂时压下,需要理智处理退与进的决策。志在必得的华润广场,能顺当么?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还有大额资金去筹措运作,不能把流资变固定资产,伤害企业整体肌肤……这些自己作为个掌门人需要郑重掂量稳妥处理的。
面对庞大雄伟的群山,盛玉成一个激灵,为什么焦虑?为什么急躁?你啊,盛玉成,面前稳重又生气勃勃的大山,下面因为有更厚实更深渊的大地啊,这才是力量所在,才是永远不竭的依托。这一点何力伟比自己早悟,才向组织聘请专职的党高官,薛宁柱今晚组织党员重温入党宣誓,行的是同样道理,记得希腊童话中大力士安泰,当他离开双脚离开就失去力量。自己远不如英雄,可是却却忘了。反省,冷静的反省,盛玉成幡然悔悟,遇事依靠党员,依靠群众,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的!
此时的盛玉成心通彻亮堂,疲倦瞬间涌上来,正想关窗休息,突然瞥见,间隔不远处药厂实验室的灯光投射,有个熟悉的人影在俯案操劳。是彭斌,怎么晚还在工作。
盛玉成原本是有找彭斌安排来的,只是与薛宁柱的事时间占用,明天,更有许多要工作要做,于是在洗手间扭开水笼头,用凉水冲去疲惫,下去直奔实验室。
正在专心致志盯显微镜的彭斌,让推门进来的盛玉成一声唤,吃惊回头,看清了,不由拍拍胸,“为什么预先不打电话?”
“为什么怎么晚还不休息?”盛玉成反问回答。
“晚,什么晚,现在……”时间仿佛对彭斌失去座标,当盛玉成指指墙上挂钟,彭斌苦笑:“天黑没多久啊,怎么已经凌晨的了?”
“你啊,我听正航说,经常熬夜,这样下去产,身体要跨的。”盛见到胡子拉渣脸庞明显瘦削的彭斌,心疼地说。
彭斌甩了下手臂,做了个护胸动作:“没有啊,我身体棒棒的,年轻人熬点夜没什么。”说完。他皱眉苦脸地唉叹:“找不到,整整一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排列的分子经常颠倒。”
“你在说什么?”
“ⅱ号药呀,我只加个新元素,你瞧,它反应如此敏感?”彭斌指指细微镜。
盛玉成当然不会去接近,他没有穿消毒衣,更是不是内行,看也是白看,就直接问:“你在改变ⅱ号药结构?”
“不。ⅱ号药配方已经成型,个别患者不适。反应也是在可控范围内,新的说明书已将注意要点加上,不会再发生。”
“真是这样吗?”盛想起薛宁柱找老工会主席的,他在修理的灌装器,就把此事讲了。谁知,彭斌摇摇头:“这是老师傅的推理,根本站不住脚,灌装器只是个部件,在自动灌装转盘中,容量有限,且是垂直的,把前面传送制成药通过这个口子自动下落并塑封包装,容易坏,工人再粗心不可能去干涉自动化设备中的部件。他啊,我听出来,应该是这个厂的老工人有怨气。”
这让盛听觉得有道理,事实上药厂新老工人间的不和产生情绪是正常的,现在不是在着手解决,他不想与一个rb学成归来的专业人员啰嗦窝里闹的事,既然不是这个原因,ⅱ号药对极少患者不适因素找到并在说明书上加注,可以恢复正常生产。可是当盛讲,彭斌却不赞成。这又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