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腊梅从外面回来,放下购物的包袱,大口喝着壶里的凉茶,天气渐渐热起来,出门的辛苦让兰月看着腊梅心有不舍,她看得出来,腊梅是个有心计的女孩,聪明,而且心术正,能吃苦,还有涵养,这些优点有做丫头练就的,也有天生的本性,所以将来找个好人嫁,定是个好内当家,看看门外,腊梅退回来,打开包袱,从一堆布料中拿出两本账本,笑眯眯地递给兰月。兰月看她的高兴劲就知道事情应该还算顺利,点点头,回身进入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摊开账本查看起来。腊梅稍事歇息就去给兰月端午饭去了,这边兰月边看边点头,字认不全,但是凭猜也知道是什么,主要是账目的格式和清晰程度让她满意,要是自己可能只是想到,却未必会做得这么好,看来这个书生真是个可塑之才。从账目看营业额有渐升趋势,虽然目前以他家的老本行为主,但是从成本看那块利薄,而睡衣和内衣因为针对消费层次较高,用料又好,所以定价基准高,利润高,所以用不了多久它将成为店里的盈利支柱。而孙老爷子也看到这点,所以捎话给她把睡衣加工坊尽快做起来。这让兰月头一次感到有了目标。
午饭过后,王爷准时到来,这次兰月一反以前的恭维,直接切入主题:“王爷这次来是要我做什么的?如果是上次的话就不必再提了,如果事关大婚当天要我做什么的事,我洗耳恭听。”“呵呵,我越来越觉得你不是草民了,她们哪有这么清晰的想法,不过越来越像我的王妃了。”看着王爷的痞笑,兰月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我没有那个福分,从来到这里的那天起就知道了。”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起不再使用的本王的称呼了,只是心里在想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任谁都知道王爷是故意的,平时他可是不苟言笑的,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没法跟他急,语言上人家根本避重就轻,还真是难缠。“不知道王爷为新娘准备什么礼物要我送吗,没有的话我就自己准备了,贺礼吗,就是代表个心意,礼轻情意重啊。”
“这些是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我想看看你那天有新衣吗?”
“当然有,这些天和腊梅做了几件,腊梅,拿出来给王爷看看吧。”
腊梅答应着进去卧室,一会抱着几件衣服走出来,颜色都比较暗,样式到时很新颖,王爷微微皱眉,问道:“没有浅色的吗?”“呵呵,我都多老了,这些颜色可以了,到时配些浅色的饰物得了。毕竟我是那绿叶,不能抢风头不是。”
呼出口气,王爷不动声色地看着衣服说:“你去换上我看看吧。”
“我试过了,很合身,就这样吧,大热的天。。。。。。”
“去换上!”终于抑制不住吼出口了,他感觉好憋屈,看着她的衣服,那么暗淡,准备躲在角落里吗?
火山终于喷发了,不信气不死你,兰月心里笑着,面上却装出惹不起得服从的态度,拿起衣服走进卧室,换好一件暗紫色的连身长裙,找一件乳黄色披肩围住肩膀,挽起长发虽有点不太顺,还是衬托出高雅之气。慢慢走出卧室,朝外面阳光下走去,走到院子中间时对着众人回眸一笑,意料中的惊艳和欣赏,抬一手放腰间,摆个姿势,另一手拉起裙摆折叠一下,尽显风情。然后不看众人目光回到厅内,低头问道:“还要试吗?”“好,你那天就这样穿吧,挺好的,其它的不用试了,你说的饰物方面缺什么和管家说,尽快准备好。”
“是。”等了一会没下文了,王爷觉得奇怪,于是问道:“怎么了?”兰月故作奇怪地抬头看着众人,意思是干嘛看我啊,又做出一副很听话的姿态。
景王不觉气道:“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呢?你是那种听话的人吗?”“王爷这可冤枉人了,请问您吩咐的哪桩哪件我们不是按照要求去做的?”
“你。。。顶嘴的本事见长了”
“王爷,我们只想做得更好,如果哪里有疏漏请您指出来,下次一定达到您满意。”拿出以前做客服的套话,不软不硬地回敬着。
“你。。。呵呵,好好好,做的好,继续啊!”走近兰月,伸手托起他的下颌,那居高临下的藐视让兰月彻底火起,后撤上身,同时毫不客气地打下他的手,同时怒瞪对方:“放尊重点,出身皇家的人也这样随便动手动脚,太有失教养了。”同时转身准备朝卧室走去,可是没等她迈步,觉得后背一股大力推动下自己快速飞向门口,惊慌下她没有伸手遮挡,觉得胸口撞在门框上,同时一口气没上来,软倒在门口。临昏迷前她只听到腊梅的惊呼声。
看着兰月慢慢地软倒的瞬间,景王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惊讶地看看自己的手,看着腊梅疯了似的跑向兰月,才飞身过去,推开腊梅,抱起昏迷的兰月吩咐赵成:“快传大夫。”然后大步朝内室走去,腊梅紧跟身后,来到床边伸手拉开被子,景王将兰月放下,捧起她的脸,此时已经是无血色的惨白,连嘴唇都失去颜色,难过地一闭眼,怎么会这样,腊梅慌张地来到床前,伸手掌轻揉兰月心口,泪水滴在兰月胸前,嘴里颤声叫着小姐,见兰月没反应,便摇晃起来,哭叫声越来越大,突然她伸手在兰月的人中穴上按下去,持续大约两分钟兰月轻轻输出口气,见她醒了,腊梅马上扶她躺下,此时兰月觉得胸腔内脏好象绞在一起撕扯着疼得说不出话,同时汗水从额头鼻侧以及两鬓都流淌下来,双唇颤抖着,皱紧眉头,只觉喘不过气来。
站在腊梅身后的景王吃惊地看着兰月,怎么也没办法想象自己刚才用多大的力气,让她伤得如此,看着兰月因为不敢喘气而嘴唇变青,又要昏迷的样子,他拉开腊梅飞身上床搬过兰月的肩膀让她背对自己,同时单掌贴上兰月的后背,兰月顿时觉得进气顺畅多了,想躺下,可是有只手钳子似的让她动不了,她只好乖乖坐着,可是头依然昏沉沉的,索性闭眼休息。脑子里闪现刚才的画面,待她全部回想起来时,顺嘴说出自己的所想:“景王爷,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还。。。穿。。。你的,这么久,我用。。。半条命。。。来抵偿。这一次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了。。。。。。连带刘雨情的。。。我也还了,又死过一次了,今后我。。。就是我自己,如果你不同意就现在再补一下,我们两清。我也解脱了。”
“别说话了,我。。。无意伤你的。大夫一会就来了,你会好的。”
“放心,你不杀,我不会死,我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我会努力。。。活下去。”一旁的腊梅已经泣不成声,她埋头在被子里肩膀抽动着。
这时,房门被大力推开,赵成半扶半托着一位大夫冲进来,腊梅忙搬过来椅子让气喘吁吁地大夫坐下,稍微调整一下呼吸,大夫的手搭上兰月的脉搏,马上皱起眉头,旁边的三人都屏住呼吸,过一会,大夫放下手:“这位小姐的身体本来就弱,似有生来就有的心疾,加之心脉又受损,肺内也有损伤,所以近百日内不要有过量活动,要不会有性命之忧了。”说完摇摇头。“大夫,快给小姐抓药吧,她看着好难受啊!”一句话没说完,腊梅的眼泪就模糊了视线,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王爷此时面对眼前的一切觉得自己的心麻木了,对大夫点头,然后转身走出兰月的卧室,快速回到书房,瘫坐在桌前,目光中的哀伤让站在对面的赵成心中震撼,面对千军万马的英勇的王爷此时脆弱地像个无助的孩子,淡淡的泪光让他无法掩饰内心的难过,闭上眼睛就是自己愤怒回掌拍飞兰月的画面,睁开眼就是兰月喘息着告诉自己我们两清。他好恨,恨自己在她来时的无情,恨兰月在自己放不下她时的无意,原来阴差阳错让两个都不在乎情意的人纠缠不清,分不清谁对谁错,其实在他与刘雨情和兰月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怎么用命能诠释的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