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领袖**曾教导我们说:革命的实践需要革命的理论来指导。
这句话的真理性是不容怀疑的,因为“主义譬如是一面旗帜”,只有旗子先立起来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除了革命的组织之外,元末人民大起义也是有自己的革命理论的,这就是明教(白莲教)思想。
明教又称摩尼教,它本非如道教般是咱们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而是不远万里由波斯传入的。唐武宗会昌年间禁止佛教的传播,明教也一同遭禁,从此即成为了秘密宗教。
与明教渊源最深的当是白莲教,这个名头大家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著名的川陕“白莲教大起义”就曾把大清王朝闹了个焦头烂额,以至成为了满清统治由盛转衰的标志。
明教与白莲教因为信仰极其相近,以至令人们往往将二者混为一谈,事实上,这两种宗教的关系就等同于一个人穿了两种不同的行头。
黎东方的《细说明朝》一书也说:“这个革命团体的真正名称是什么,今已难考。在外表上,它只是半公开的一种宗教.有时候被称为‘明教’,有时候被称为‘白莲教’,有时候被称为‘弥勒教’。它的主要的口号是:‘弥勒佛下凡转世,作人间的明王’。它的主要的戒律与活动,是烧香、点灯、吃素、做礼拜。”
这仿佛是天上高飞的那群大雁,它们一会排成个“一”字,一会又排成个“人”字……
白莲教原初是一个由佛教的净土宗衍出、并逐渐吸取了摩尼教的某些成分而形成的新的佛教宗派。
元朝的宗教政策本来也算是较为是宽松的,不过摩尼教的名声由于实在太让人放心不下,比如北宋有名的“方腊起义”就没少借助该教的力量,而且据说方腊本人就是一位摩尼教首领。所以,摩尼教在元代也遭到了禁绝的命运。
就在摩尼教遭到禁绝的情况下,与其教义接近的白莲、白云等教宗,却在此时代而兴盛。其中,白莲教因为允许教众娶妻生子,人情味更浓一些,因此也更受广大群众的欢迎。可是问题也随之而来了,白莲、摩尼既然异曲同工,都是挑事儿、惹事儿的主儿,自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在元代,诸宗教之中,屡遭禁绝的,大概就惟有白莲教了。它本身已经渗入了不少摩尼异端性质,火药味够浓了,待到它又得以与民间秘密流行的弥勒信仰相结合以后,它的反抗性质也就更为强烈了――明王出世,就要改天换地了!
我们造反,因为我们造反有“理”!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新世界,我们还将善于迎来一个新世界。
中国人虽然不大笃信真正意义上的宗教,但却非常相信那些神秘的东西,这也就是邪教为什么老有市场的根源。
中国历来便有很多的邪教,且至今如此。再加上人的一肚子不平和怨气,那就更容易被忽悠了。即便是人之初的朱重八,也未必禁得起这些思想的煽惑。
无疑,经过韩山童、彭莹玉等人所改造了的白莲教(明教),已经是相当适合于动员与组织群众,掀起大规模反元斗争的有效组织形式了。
只要春风在,革命的野草是绝不怕一次次被火烧的……
要介绍陈友谅这个元末的军阀巨头,就不能不先介绍一下徐寿辉这位草头王;而要介绍老徐,就又不能不先把职业革命家彭莹玉同志简要地介绍一下。
彭莹玉又名彭翼,他本是袁州(今江西省宜春市)地区一户农民家的小子,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十岁时入了当地的慈化寺为僧。不过他却不是那学院派的和尚,精通什么高深的佛教理论,老彭的思想倒很“入世”,整天忧国忧民的。
他颇能偈颂,思想很江湖、很山寨,常劝人念什么弥勒佛,并以此让人们都团结在自己的周围。最了不得的是,他能以矿泉为人治病,且很有效验,所以当地的穷苦百姓都敬他如神。
这就有点像黄巾军领袖张角当年,不过这老张却很不靠谱儿,他只是一味给病人搞心理疗法:治得好就说是神仙保佑,治不好就推说是病人心不诚,结果连正常的治疗时间都给耽误了。这种人最可耻了。
黄巾军当年为什么要造东汉王朝的反?因为老百姓(徒众)已经快活不下去了。
其实,无论你是信仰的太平道也好,白莲教也好,甚至拜上帝教也好,你都首先希望能通过入教来改善自己的生活现状;而各种教派组织如果不能让教众见点实惠,那即使教主说破大天来,以后也再没人甩他了。
因此,无论是为人还是为己,通过教派的信仰和组织,来切实地改变一下社会处境才是正理。怎么改变?从一切牛鬼蛇神手上夺!
经过多年的组织和准备,顺帝至元四年(1338)的六月,老彭同志与弟子周子旺等以“寅年、寅月、寅日、寅时”为号召,开始率众起义。
当时,义军的背心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佛”字,老彭对大家说:“有了弥勒佛的保佑,咱们就可以刀枪不入了!”这跟义和团当年的荒唐举动是如出一辙,但的确可以增益斗志。
老彭同志历来有成人之美,他只一心做大伙的精神领袖,极力摆脱了世俗名位的束缚。他的弟子周子旺则自称周王,并立了年号,兵力最盛时他们有众五千余人。
这还了得,想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哪有这么容易!不久,江西行省便发大兵*,结果周子旺、老彭之妻佛母以及两子天生、地生均遇害,余众也顿作鸟兽散。无奈的老彭则远走至湖北麻城一带,到那里去继续播下革命的火种。
前面在讲朱重八生平时,也提过彭莹玉曾在淮西一带活动过,而且朱重八当初可能见到过他,至少是听说过彭大师的名号。起码像巢湖附近的赵普胜、左君弼、廖永安、俞通海一干人等,便都是老彭的女弟子“金花小姐”的再传弟子。
因此说,老彭的活动地域其实并不局限于一两地方的,他分明就是一台革命的播种机,只问耕耘,不问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