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 他轻轻掀开白单的一角,何淑惠苍白了却依旧慈祥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眼泪再次滴落,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这是他此生第一次觉得遗憾,他该死的竟然没能来见阿姨最后一面,他会愧疚一辈子。开心文学 舒唛鎷灞癹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今天跪了,便是拿何淑惠当母亲了,秦山感动于他的诚心,对他又加了一丝佩服,此人日后必定能有一番大的作为!他断定。
秦山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她不怪你,世事勉强不来,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孩子。”
“阿姨的后事交给我吧,让我给她尽点心行吗?”李亦哲征询道,他心底的愧疚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
“好,交给你。”秦山本来还在想何淑惠的后事要交给心腹暗中料理,他的身份不适合出头露面。现在能交给李亦哲他自是放心不过的沆。
“谢谢。萦萦呢?”他还有个最牵挂的人。
没想到是来见死人的,白梦黎心里觉得一万个晦气,今天可是她的生日诶,竟然遇到这种事!不过他们一提到萦萦,白梦黎立马竖起耳朵,来了精神。
“刚刚哭累了,现在在休息。腚”
“我去看看她。”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嗯,去吧,她现在很需要关怀。”
什么嘛!原来死的是何萦草的母亲。李亦哲怎么会跟何萦草的母亲这么好,而且还要给她办后事?另外姨父怎么会认识她们母女?等李亦哲离开后,白梦黎便忍不住走到秦山面前征询:“姨父,您怎么会认识何萦草母女啊?”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全然忘记了姨父是一个怎样严肃的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你爸妈知道吗?”他不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质问起她来。
她还真没跟爸爸妈妈说,怕说了就不能在外面呆到这么晚了。她最讨厌的就是事事报备的日子,从小被束缚够了,她越来越想逃出那个牢笼。
她这个姨父一直都是那么难以接近,让人禁不住想要讨厌的人,她很不喜欢他,从小就不喜欢,而且她从懂事以来就知道姨父和阿姨的关系不好,所以她跟这个姨父也不经常接触,除了每次过年的时候家庭聚餐,她才会见一次她这个姨父。
见她不回答,秦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代我向你爸妈问好。”说完他便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司机就赶来把白梦黎带走了。
白梦黎即使有千万个不乐意,但终究还是不敢反抗她这个威名在外的姨父。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亦哲语气不善,出口带刺,眼神更是凌厉得吓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陈嘉昊倒一点也没有被他吓到。
不由分说,李亦哲一拳打在了陈嘉昊的嘴角,殷洪的血迹出现在陈嘉昊的嘴角,像一朵妖冶的玫瑰,他还笑着。
“我叫你笑!”李亦哲又一次出拳,但这次却被陈嘉昊躲了过去,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脚出去,但是陈嘉昊巧妙的用自己的腿挡住了他。李亦哲力道太大,陈嘉昊连连后退。
萦草被大声的动静吵醒,睁眼便看到正在打斗的两人,她心烦地再次闭上了双眼,她好累、好心痛,好不想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更不想看到正在打斗的他们!
但是打斗却一直不见停。“你们有完没完啊!再打出去打行不行!”她用自己嘶哑的喉咙吼出这句话。
两人立马停在了原地。
“都出去。”她低声发落。
没人动。
“我说都出去,听不懂吗!”她再次用力吼出,眼睛再次闭上。她现在没工夫也没精力见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一个她没法面对,一个她不想面对。她现在好乱、好乱……
脚步声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周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月光一圈圈旋转,病房内的墙壁上月光的倒影忽闪忽闪的,偶尔能听见几声呼啸而过的风。
萦草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沾湿了枕头,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光不停地在她脑中倒带,妈妈拿着她给买的衣服时笑的样子、妈妈思念爸爸时哭的样子、妈妈打不听话的她时生气的样子、她给妈妈捶背时妈妈享受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留在记忆的带子里了,再也没有人每个星期都在家等着她给她做好吃的东西了、再没有人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明天会降温要她注意身体多加些衣服的人了、再也没有能在她做错事的时候拿着擀面杖打她说她不听话的人了……再也没有了。
突然想到什么的萦草忽地从床上弹起来、跳下床就往外跑。
她要跟妈妈待在一起,再最陪妈妈睡一晚。谁知刚一出门就被李亦哲拦在了怀里。
“你要去哪儿?”她没穿鞋子,李亦哲心疼的将她往上抱了抱,让她的脚立在了自己的鞋背上。
这样亲昵的举动看在一旁的陈嘉昊眼里,血液像在翻江倒海一般难受。
萦草挣扎,她发誓她不会原谅他!“你放开我,放开我!李亦哲,你个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陈嘉昊看萦草反抗,便出手解救。李亦哲一只手臂紧紧环上萦草的腰,用另一只手钳制住陈嘉昊的手。
“你最好不要干涉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插不进去!”
只是一句“我和她之间的事你插不进去!”,陈嘉昊就彻底败了,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插不进去他们之间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无力地放手,朝走廊的尽头走去,落寞的背影被明亮的月光拉得好长、好长……
萦草顾不上陈嘉昊,她脑中只有她的妈妈,她要去陪她的妈妈。
“李亦哲,我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妈妈,我要去找我妈妈,她一个会冷、会孤单的,我求求你。”她哭着求李亦哲,她敌不过李亦哲,她能做的只有求他了。
这样脆弱、这样一个风一样的女孩如今是这么不堪一击,李亦哲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弯腰一举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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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找妈妈,求你别哭,好不好?”他附在她耳边温柔地乞求道。她的眼泪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他受不起。
她依旧低声啜泣着,一声、一声不是留在夜的空气里,而是留在他的心里。
“秦叔叔,您躺着休息一下吧,这边我看着。”李亦哲对操劳到满面憔悴的秦山说道。
“嗯,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稍微躺一下就好。”他已经两天两夜陪守在何淑惠身边没合过眼了,在这样下去他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挺不住的。
“我要躺在妈妈旁边,放我躺下。”萦草指使李亦哲。
“躺在阿姨旁边吗?”李亦哲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萦草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蜷起身子,搂住了早已全身冰凉的何淑惠。
“妈,女儿来陪你了,你在天堂一定会过的很好的,嘛,你别害怕,女儿陪着你。”她在心底说。她埋头的白单处早已浸湿了一大片。渐渐地她睡了过去,也许在妈妈的身边总是容易入睡吧,她睡得格外沉。
窗外天已经大亮,李亦哲唤了唤沉睡中的萦草,今天要去殡仪馆,再不起的话会错过时间。
随着高高烟囱里浓浓白烟的升起,所有的一切彻底在暮色中落下帷幕。
清晨,天空落起了小雨,墓地。
萦草一身黑色裙装捧着何淑惠的骨灰盒,李亦哲站在离她几十公分处给她撑着伞。她整个人显得淡漠了许多,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话语、淡漠的距离……
李亦哲似乎不认识她了,她一声不吭的时候比她生气起来更可怕,似乎有什么在酝酿着发生似的,他的心底萌生起不安——他猜不到。
他只见她穿过两次裙子,一次是海边飘逸的白裙,她像来自天堂圣洁之地的天使;一次是她今天穿的黑裙,她像出自黑暗地界的没有灵魂的妖女,既没有魅惑人的一颦一笑、也没有迷惑人的一言一语,但足以将你的灵魂紧锁在她的手心里。
你相信吗?你的一生只会真正爱一个人。如果你哪天遇到了,那么你一定会被她蒙蔽双眼,她所有的美丽你都没有招架的能力,她所有的恶劣你会一律过滤,你看到的她不论是天使还是妖女,请记住,从头到尾你都是她的俘虏,为她开心、为她难过、为她发疯都早已注定。
李亦哲相信。
“我并不是一个人,我知道在天堂的你一定还会陪着我的,只要我一抬头就还能看到你不是吗?妈,你一路走好。”她平静地说完这些话,然后对着天空微微一笑,仿佛整个世界都晴朗了。
不管前路如何,她都会努力走下去,她是个从不轻易放弃的人、一个有着自私欲的女人、一棵绝顶顽强的草!她是个不幸的女人,但却不是一个认命的女人。
老天爷,你不是要夺走所有我在乎的人吗?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要看看咱们谁斗得过谁!她望着天空,脸上的微笑变成了一种李亦哲看不懂的笑,在黑色的伞下,显得那么难以捉摸,那么让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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