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正是柳如梦的院落。开心文学 我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报应到了,果然是想躲也躲不了。”
“淳之不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吗?”我看着站在门口踌躇不定的孙恒。孙恒面有不忍,我心中更恨,也不管他,叫了碧翠出了院门。孙恒在身后跟着,并不多言。
柳如梦的院子在整个侯府的西南角,很少有人来这里。从我的潋玉轩到这,一路上柳如梦的惨叫一直不断,其间还夹杂着猫儿的呜咽之声。秋天的夜很凉,冷风顺着骨缝一路钻进我的身体,然后寒冷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直要将我冻透。
其实我多希望,这些猫儿去的不是如梦的院子。她的温婉微笑,她的柔声细语。我以为我真的有一个同甘共苦的姐妹,原来竟也是精心设计的局。
我再回头望望身后的孙恒,原来不小心爱上一个男人是这样疼。我对孙恒,完全是被他的温柔一点点蚕食,被他一点点侵入我的习惯。我已经习惯了他在我身边。而如今,再看到他的多情和对柳如梦的怜悯,我心中就像有一只手,用力的将心脏逐渐捏紧,痛的连呼吸的力量都快没了。
直到身旁的碧翠见状暗暗的扶住我的手,我才发现自己的指尖是这样冰冷。
柳如梦的惨叫声逐渐衰弱,不断几只硕大的狸猫从院中跑出来,迅速的隐没在夜色中。火光下狸猫的眸子闪着绿油油的光,有的嘴角还滴着血迹,看着渗人的很。碧翠胆小,早就已经藏在我身后,孙恒早已一步上前,箭步冲入院中。
院中满是血迹,分不清楚是猫的还是人的,柳如梦浑身是血,双手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她身边躺了几只狸猫,七窍流出黑紫的血,显然是中了剧毒而死。红翡从屋内转出来,捧了一直小小的首饰盒子。
地上的柳如梦看见孙恒,蹭着身子,往孙恒的方向移动。孙恒扫了一眼地上的死猫,声音微颤道:“真的是你?”
柳如梦满是血污的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是我。侯爷。”说罢神色怨毒的盯着孙恒身后的我,一双眼睛似要瞪将出来。“闫氏贱人,我就知道你没疯!你怎么没有死!”
我轻轻冷笑,声音幽幽在寂静的夜里说不出的诡异:“我怎么能死?我那枉死的孩儿夜夜啼哭,我这个做娘的要是不能为他报仇,我有什么脸去死,去见我枉死的孩儿!”孙恒声音悲切:“如梦,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连尚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柳如梦伏在地上不能起身,空气中血腥味愈加浓稠:“侯爷,你说你待我不薄。可是你又几时将我当做人来看待。我不过是你圈养的宠物,高兴了来看几眼,有了新欢就弃之如敝。我就是恨,这贱人和我一样出身,凭什么侯爷就将她捧在掌心。凭什么她夜夜**暖帐,而我就该独守空房。她还能怀上侯爷的孩子,凭什么,凭什么!!”
柳如梦咳出一团血污,怨起冲天的看着我道:“我就要毁了你的最爱,贱人,你抢走侯爷,我就要你死,还有你的贱种!”我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如梦在地上苟延残喘,听着她骂的不堪入耳,鄙睨的笑道:“是吗,可是你还是失败了。”
孙恒无奈的摇摇头:“罢了,你到底是无药可救。小沐,带他下去,给他个痛快吧。”
“哈哈哈哈……”柳如梦凄厉的笑声刺破云霄,“不劳侯爷动手,如梦这便去了。只是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这个贱人,哈哈哈哈……”柳如梦忽然吐出一物,落地即裂,随即一片青烟冒出。
孙恒看着青烟冒起,赶忙用袍子将口鼻掩住,拦住我的腰飞出院子。身后的红翡也揽着碧翠飞出来。
“好毒妇,刚刚那烟就是提炼过的断肠草毒,若是吸入口中片刻就会毒发。”红翡放下手中的碧翠解释道。我正欲张口,却见碧翠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不好,定是刚才慌乱吸入毒气。所幸并不多,尚能医治。”红翡检查一番将碧翠抱回房中去救治,暂且不提。
夜风袭来,我双臂抱住肩膀,冷的打了个哆嗦。孙恒脱下外套搭在我身上,温热且熟悉的味道袭来,鼻子一酸,泪水滚滚。
“鸾儿,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只是我真的不曾想到,如梦她对你那么好……我……”我犹自带了泪水,朝他回眸一笑道:“淳之,我现在爱上你,晚了吗?”
孙恒恍若电击,不可置信的问:“鸾儿,你……你说什么……”我投进他怀里,柔声道:“我说,我现在爱上你,晚不晚?”孙恒这才醒过来,将我抱在怀中,又亲又吻道:“鸾儿说的可是真的?”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望着柳如梦的院落,轻声应道:“嗯。”
“鸾儿,”孙恒长吸一口气,“鸾儿放心,我不会再将你置入危险之中。”我垂了眼帘,任由孙恒将我抱起。夜色如水,孙恒的心跳坚强有力。我微眯了眼睛,但愿我没有爱错。
还未行至潋玉轩,就见药房方向火光参天,冒起浓浓的黑烟。我心中一惊,从孙恒怀中跳下来。早有下人喊着:“走水啦,药房走水啦,快救火。”我握紧拳头,恨声道:“想毁尸灭迹?哼,我又岂会让你如愿。”孙恒道:“鸾儿,你说什么?”
我转过身,盯着孙恒温柔的双眸道:“淳之,你可知道,今晚江太医给我开的安神药中,放了足量的朱砂。一碗药下去我就会疯魔不治。我已经命曹继在药房守着,你的暗卫也从旁协助,今晚务必要让贼人无处遁形。”看着参天的火焰,我胸中复仇的怒焰也燃起,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