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卧龙先生如此确信的回答,童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稍微落下来了一些,不过他仍旧有些不安的问道:“童英斗胆,敢问先生,可知到底是何人掳走了我师妹么?”
“这个就恕我无能无力了。开 心 文 学 W”卧龙先生摇了摇头,开口道,“所谓天机,凡夫俗子如何能知得详尽,即便是我也只能从卦象中推测到只言词组罢了。”
童英无奈,虽然小师妹确定无恙,但是刚才他自己提到的师父童渊和大师兄张绣之死却像是揭开了自己两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一样,依旧是他心中隐隐作痛。
聪慧如卧龙先生,自然从他的表情中猜到了少许他所想之事,沉吟片刻,却是忽然开了口:“不若我与公子说个故事可好?”
“故事?”童英不知卧龙先生为何突然有了雅兴来说什么故事,不过既然卧龙先生如此说了,他亦是点点头,开口道,“先生请讲。”
“昔年曾有一位年轻公子是为一国之王子,其人颇有贤名,在国内薄有声望。然而某年其国发生内乱,年轻公子的兄长为jiān人所害,连自己也被诬陷,而被迫出逃他国。”卧龙先生缓缓诉说着故事,“在国外的rì子过得并不算颠沛流离,但是年轻公子却并未忘记过回归故国,等了整整十二年,终于等到国中内乱平定,同时国君也新丧,一时之间年轻公子的故国成了无主之国,年轻公子本yù回国继承王位,然而却因为去得晚了一步而为别人所得,年轻公子只得再次在天下各国流浪,就这样又等七年,他终于等到了机会,在一个大国的护送下回国继承了早就该属于自己的王位,而此时他已经年过六旬,人也从风华正茂的中年变为了白发苍苍的老者...”
“啊。”童英听到这里不禁轻呼了一声。
“童公子可是觉得等了十九年才回到故国的他已经年迈、韶华已逝,便不能再有所作为,或是根本就认为此人这十九年的等待并无什么意义?”卧龙先生瞥了童英一眼,轻声开口问道。
童英默然。卧龙先生却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十九年的流亡生活不仅是带走了他最好的年华,也让他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坎坷、挫折、无助、恐惧、彷徨、苦难、孤独、绝望甚至屈辱,但是他并未就此一蹶不振,归国继承王位后反而是发愤图强,使自己的故国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他亦是成为一代霸主!”
卧龙先生顿了顿,淡淡的说道:“童公子可知这位年轻公子是何人么?他便是chūn秋一字的对童英开口道:
“地尽落阳、三分待圣,玄龙逆天,月主帝临!”
“地尽落阳、三分待圣,玄龙逆天、月主帝临。”听到卧龙先生所言,童英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皱眉道,“这是卦语么?”
卧龙先生眼神飘渺,并没有出言,似乎在失神,有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先生...先生...”童英见卧龙先生不答,只得轻声呼唤了两声。
“唔...”卧龙先生回过来神,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先生您刚才所言的是卦语么?”童英从未见过一向儒雅淡定的卧龙先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想来必定是与刚才所言有关,因此只重复了自己的问题,并未说其他。
“此言确是卦语,只是此卦...”卧龙先生yù言又止,反复几次终究是长叹一口气,“只怕这大汉天下要再陷浩劫了…”
童英闻言眼中流露出一抹讶异,忍不住追问道:“先生此话怎讲?”
“地尽落阳...帝尽于洛阳城啊...”卧龙先生轻声喟叹,“若是从卦象上看,只怕当朝天子近rì或有一劫。”
“什么?”童英显然为卧龙先生所言吃了一惊,蹙眉沉思不语,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在德阳殿见到刘宏之时,刘宏依旧是中气十足、身体健壮,丝毫看不出有任何隐疾,而如今卧龙先生却说......
难道有人会害刘宏不成?童英心里惊觉似的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然而须臾又否定自己——试问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暗害当今天子呢?
卧龙先生见童英脸sèyīn晴不定,自然猜到他所想,陡然听到这种事情的确有些让人震惊,即便是自己不也是思虑了许久,才下定决心告诉童英的么?
卧龙先生苦笑两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再解释后面几句卦语的意思,有些东西要靠时间来证明。
两人又叙了一会儿话,童英便起身告辞了,经过卧龙先生这一番开导,虽然童玲的下落依然让他心忧,不过毕竟最大的心结已经解开,整个人豁然开朗。
走出草庐,童英来到拴着坐骑的木桩便解开缰绳,正准备翻身上马,却听到腰际有一物叮咚作响,他低头望去,声音是来自腰带上系着的那个牛皮酒袋。
童英缓缓取下酒袋,轻轻摇了摇,里面的酒似乎还有大半,拧开盖子,一阵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童英凝视着酒袋许久,俄而却是微微一笑,仰头望向天际,手上略一用力,那酒袋便划出一条美妙的抛物线飞向远方,而童英却是毫不留恋的翻身上马,轻扬马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