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弦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平常这个时候,公寓里应该是漆黑一片的,现在却灯火通明。除了李嫂她想不到还能有谁。于是边换鞋边问道:“李嫂,是你还没回家吗?”
“少奶奶回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走了出来,自然而然的接过墨弦手上的东西。
现在的这个李嫂是后来找的,最初的那个姓名长相墨弦都不太记得了,只是记得是个好奇心太过的女人,不是老想探听她跟越凌溪的私事,就是用她过来人的身份给她上一些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的课程。墨弦觉得太烦,便做主把人辞退了。
李嫂的全名墨弦没有深究过,她本人也没有主动提及,也就一直李嫂李嫂的叫着。她是越凌溪后来让毛子轩精挑细选后才带回来的。不愧是用了些心思找的人,人很随和,不会好奇她跟越凌溪之间的私事,更加不会在她的面前随意猜测,更不会摆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美其名曰给她指点迷津。
她只是做好自己的事,全心全意的照顾好墨弦的生活起居。不会因为是保姆这样的职位就自卑,不卑不亢自有她的风骨,墨弦是从心里尊重她的。也愿意跟她适当的亲近。
“李嫂,不是说没事就早点回家陪小阳的吗?”墨弦起初一直都是让她直呼自己名字的,每次她都只是笑笑并不保证,下一次还是照样少奶奶叫着,实在是扭不过她也就随她去。
“少爷回来了。”李嫂有些为难的说道,自从她来这里工作开始,就没有见过越凌溪在这个时间点回来的。
当然也听过不知内情的人说墨弦只是越凌溪在外包养的女人,但是她却始终记得让他来工作的人告诉过她,墨弦是越家明媒正娶的少奶奶。再加上她跟墨弦长期以来的相处。这样的流言在她面前也就很难立足了。
墨弦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越凌溪,“小阳没有人陪不要紧吗?”
“没事的,今天他爸爸在家陪着的。”她正准备回去的时候,越凌溪刚好进门。交代让她准备晚饭后,就上了楼。她就只好让她家那位早点下工,回家去陪孩子。
“他在书房。”墨弦猜测这个点他不在客厅,就只能是在书房处理公事了。
李嫂点点头道,:“少爷说等你回来了开饭。”当时越凌溪已经上了一半,折身回来补充道。
墨弦轻点了下头表示知道,“饭好了吗?要不你还是早点回去。剩下的我来”
“汤在锅里马上就好。”
“那先把碗筷摆好,我去叫他。”迟早是要见的,说着,向楼上走去。
墨弦站在书房门前的时候还是稍微踌躇了一下,稳了稳心神才举手敲了门。“咚咚咚。”
越凌溪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的“进来。”
“还在忙。”墨弦见他的眼睛始终没有从电脑上挪开过。
越凌溪听出明显不是李嫂的声音,转头就看见背光而战的墨弦,这几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中间都夹杂着行行色色的其他人。这样单独面对面认真算起来还是第一次,陌生感是难免的,一点也不像是生活在一起三年的人该有的感觉。时光如梭,却没有来得及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
“回来了。”声音依旧是记忆中该有的冷清。
“嗯。李嫂把饭做好了。”虽然他们算来也做了三年的夫妻,却只是名义上的,一年难得的几次见面,不是匆匆而过,就是夹杂着各色各样的行人,像现在这样越凌溪专程等她吃晚饭还是第一次,对墨弦来说是既突兀又有些别扭的。
越凌溪看着墨弦除了透露出来的丝丝不自在,面色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冷,“你先去,我马上就来。”
“好。”他们之间的对话总是平淡不带温度起伏的,就像是两块冰再相撞都不会有火花。说着便不再多留的出门,下了楼。
去厨房想看看还有她什么可以帮忙的,正好李嫂已经把最后的汤也盛出来放在了桌上,“李嫂,你坐下一起吃吧,做了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不完,浪费了。”
“少奶奶,不用了,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吃完放着我明早来收拾行吗?”
“吃了再走。”墨弦想李嫂在,多少能化解一些她跟越凌溪的尴尬。
“今晚刚好孩子爸爸在家,我们一家人也好久没好好在一起吃顿晚饭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只是有些晚了,我叫车送你。”
“不用,不用,住的地方不远,就在隔壁街,十来分钟就能到。再说孩子跟他爸在大门外面等着我。”
墨弦只是说了句:“我送你”便率先出了门,把她送到了大门。远远看着李嫂跟她的丈夫把小阳牵在中间,三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出幸福。她想这该就是普通人的快乐。直到看着他们走远了才慢慢的走回去。
到家的时候越凌溪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
墨弦边坐下,边解释道:“李嫂她先生来接她,就让先回去了。”
“坐下吃饭。”就只剩下筷子碰触碗碟的声音。
晚饭后,越凌溪没有急着去书房,而是坐在客厅跟准备清理厨房的墨弦要了咖啡。
墨弦递了杯茶给他,在他问她之前解释道:“大晚上喝咖啡影响睡眠,还是喝茶吧。”
越凌溪接过尝了一口,味道意外的还不错。隐隐还是能尝出来带点点水果的香味。
墨弦洗好碗出来,电视刚好播放到秦氏千金归来的新闻。她并没有太在意。而是脚步不停的往楼梯处走去。经过越凌溪的时候,还是说了句:“早点休息。”
“不好奇我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越凌溪的问话在墨弦刚好错身的时候响起。
“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墨弦的身影刚好停顿在楼梯口,转头看看电视里还在续播的新闻。秦氏千金啊。原来是秦郁槿回来了,她想她大概知道越凌溪为什么这么早回来了。
“你还真是没有一点好奇心。”
“你需要我有。”
“说的也是。”他看着她的消失在楼上的背影残影,他们除了一纸婚书同住一个屋檐下之外,其余还是没有任何变化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