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夏宛忍不住怒道,“你也动手了,为何这些损失都算在我头上。”
竹儿挑眉,“简单啊,因为这里得一切,我说了算。”这次要是不宰你一下,都白费了你送上门的大好机会。
“你”夏宛被她这无赖的样子噎了一下。
“你们看清楚啊,这个掌柜的是个黑心的,以后买东西可得看仔细了,别被敲诈了都不知道。”雅儿看了看门外众人,故意扬高声音,说道。
众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开玩笑,琉光阁内的金银首饰货真价实,价钱便宜,他们这些老百姓也能消费的起,要是不来琉光阁买东西,难不成去那些黑心店家那里买么。
雅儿把他们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
“我是国公府的小姐,更是皇上亲赐的残王妃,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夏宛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脸色阴沉。
竹儿一个闪身,跃到她们身前,摊开一只手,“让你们走,可以,但是先把钱交了再说。”
“我要是不交呢?”夏宛咬牙,眼里冒着怒气火光。
竹儿耸了耸肩,“那就别怪我们动粗了。”
“你想谋杀皇上亲赐的残王妃?”夏宛面带怒气,完全没想到竹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拦她。
竹儿不耐,掏了掏耳朵,“能不能别老是把皇上亲赐的残王妃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上赶着去当残王妃么?”
说着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何况,最后残王妃是不是你,还说不定呢。”
等主子回来,就不信你还这么嚣张。
“你什么意思?”夏宛脸色一冷。
竹儿啧啧啧摇头,似是颇为惋惜,“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我看是京城第一蠢女吧,字面意思都不懂。”
“贱婢,少与我贫嘴薄舌,今日我就非不交这二十万两了,你又能奈我何。”夏宛心中涌起怒气,怒喝道。
闻言,众人神色惊讶,没想到清高的才女夏宛说话也如此粗鲁不堪,顿时看向她的目光变了。
小伍脚一动,正想上去教训教训她,胆敢辱骂竹儿姑娘,活得不耐烦了。
竹儿抬了一下手,制止了他,微微眯了眯眼,“我的确是奈何不了你,毕竟民不与官斗,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眼底略过一抹狡黠,“听说国公府的衣料,粮食等等,好像都是君卿公子名下店铺供应的。”
说完,看向小伍小六,淡淡道:“从今儿起,告知其他店铺掌柜的,国公府已经列入君卿公子名下的黑名单了。”
呵呵,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
“是。”小伍小六抱了抱拳,脸上挂着笑容。
众人闻言,看向夏宛的眼神变得怜悯,同情,谁不知道这一年多内,君卿公子的店铺遍布天下,京城中至少有一大半的店铺都是君卿公子的,若是垄断了国公府的开销,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人就等着死吧。
而且每年君卿公子都会献出二十万两黄金救济天下困苦百姓,没有人会说君卿公子的一个不是,这也就是为何从来没有人见过君卿公子的真面目,却还是传言君卿公子是天下第一美男,只因他心善。
夏宛怎会不知这其中利害,但是要让她堂堂国公府的小姐向一个贱婢服软,她宁愿去死。
夏宛咬了咬唇,“你叫古倾颜出来,我要见她。”
她从来没有把君卿公子和古倾颜联系到一起,毕竟一个是天上的谪仙,一个是地上的废物,怎会有相同之处。
在她心里,也许是君卿公子见古倾颜可怜,所以就收留了她们主仆。
竹儿面带嗤笑,“夏小姐,你父亲没和你说,我家小姐去南宫王朝了么。”
夏宛脸色一僵,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刚才被扰乱了思绪,没经过大脑就问出口了。
竹儿有些不耐烦了,找来一张宣纸,摊在桌上,向小伍招了招手,“来,小伍,我说你写。”
小伍嘴角抽了抽,竹儿姑娘真是越来越像公子了,都喜欢用这个招小狗的手势。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身体很诚实,“你说。”
“因本人在琉光阁内动手毁坏了价值昂贵的金银首饰,同时也给琉光阁制造了不少麻烦,所以本人夏宛在此承诺,七日内,赔偿琉光阁二十万两白银。”
一片寂静地琉光阁,只充斥着竹儿清亮的声音。
竹儿接过小伍写好的承诺书,嗯,这招挺好用,小姐真是聪明。
看向夏宛,一脸笑眯眯,“夏小姐,签个名吧。”
众人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做生意的狐狸,奸诈又狡猾,夏小姐要想安然无恙地离开,只能签下这个字了。
夏宛看着近在咫尺的狼毫,犹豫半响,不敢伸出手去,二十万两,相当于国公府五年的开销,要是签了这个字,父亲绝对会大发雷霆。
“不签?可以,”竹儿挑了挑眉,“小六,去请国公爷来一趟,叫他老人家评评理。”
“好嘞。”小六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提步正准备离开,身后就传来夏宛的声音。
“等等。”
竹儿倚靠在柜台边上,语气平静,“想好了?”
“我签。”夏宛闭了闭眼,咬牙切齿,事情没到最后,她就还有赢的机会,只这一张薄薄的宣纸,烧毁了也没有人会在意。
竹儿看着她一笔一划签好字,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随手抖了一下,发出沙沙声,“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字还挺好看。”
“现在可以走了吧?”这句话几乎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
竹儿挥了一下手,“走吧走吧。”
那神情就犹如赶苍蝇似的,巴不得她们快点离开。
夏宛脸色黑沉,喉咙里似是哽着一根刺,上不去下不来,偏偏又折磨着她。
夏宛冷哼了一声,佛袖怒气冲冲地离去,雅儿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哼了一声,紧随其后。
竹儿看着她们正准备上马车,忽然似是想起什么,扬了扬手中的承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