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卑职师承丐帮传功长老齐孤帆。”赵凯回道,语气有些不耐烦。
“怪不得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李御风悠然的说道,手里还翻弄着书,“刚才为什么突然袭击本官?”李御风又接着问道。
赵凯面色一暗,说道:“因为我并不尊重你,更不想在你手下为官。”
“哦?”李御风不解。
“我赵凯一生敬佩两个人,一是我师父齐孤帆,二是寺卿大人。恕我直言,你兄长有足够的资格号令大理寺,在他手下为官,我心服口服,但是我不服你。”
李御风抿嘴一笑,道:“的确,一个捕头任命大理少卿,实乃难以服众。但这是皇命,我无法改变,谁也无可奈何。”
赵凯没有说话,李御风接着道:“你身手不错,我初到大理寺,身边需要一个得力之人。”李御风突然停下翻书的手,把书按在桌子上,眼神聚焦在赵凯身上,道:“要如何你才能服从我?”
赵凯把手一摊,面带傲气的笑,说道:“简单,你我打一场,你赢我,我便追随你鞍前马后。”
李御风莞尔一笑,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少年竟如此天真。
真,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得的个性。
“好,一言为定。”李御风道。
“一言为定!”赵凯满脸期待的看着李御风。
“你且准备好。”李御风的手中捂住了一只笔。
“就在此地?”赵凯问道。
“就在此地。”李御风嘴角上扬,眼神流露出摄人的光芒。
赵凯大概是明白了,也用眼睛盯着李御风。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哪怕是一片纸落在地上都能发出响声。赵凯看着李御风那深黑的眼瞳,瞳孔里闪过一道亮光。
两人的目光注视着,赵凯的眼神锐利而凶狠,目光似火焰一般,一股逼人的气息。
而李御风表情平静的像水面,一丝未动,稳如泰山。
这便是意念之间的对决,高手过招,通常凭靠意念与对手的精神对弈。
赵凯眉头一皱,目光里似发出一阵风,呼啸着,怒吼着......
李御风的脸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微笑着。
突然,赵凯的瞳孔紧缩,神色大惊,瞬间冒出一身冷汗。
李御风把笔随手一扔丢在桌上,背着手看着赵凯。赵凯竟大喘着气,呼吸急促的喘息着,他不敢相信刚才在两人的意念当中发生了什么。
如果是真正的动手,恐怕......
“如何?”李御风问道。
赵凯平复了一下心理,刚才那是什么?剑法?赵凯缓缓说道:“我只听说你的狮吼功很厉害……”
“所谓技多不压身。”李御风笑道。
“我们再来过!”赵凯并不服输,又摆开架势,想和李御风真正的较量一番。
“好,可是这次你输了,可要愿赌服输。”李御风背负着手道。
赵凯气势汹汹,道:“一言为定。”
说罢,赵凯将内力聚于双掌,气走百汇,一股纯阳之力由内而发,双掌之间气势强劲,发出金色的内力,犹如金色的云彩一般。
“排云双掌。”李御风有些惊讶,丐帮绝学排云双掌号称与降龙十八掌齐名的掌法,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年竟会如此强劲的掌法。
“好眼力,不知你能否接下我这一掌。”赵凯傲气道,说话间已出手,只见他脚步极快,掌法如猛虎,扑向李御风。
李御风站立不动,眼看这一掌即将击中,忽然李御风身形一飘忽,掌却已落空。赵凯又将另一掌迎上去,还是落空。
赵凯正当不解,只看李御风身形如幻影一般,似飘到赵凯面前,轻飘飘的一掌拍中赵凯胸口。
赵凯立刻感觉到胸口一片温热,软绵绵的一股真气,但随即感觉到丹田一凉,寒冷入骨。
赵凯发觉双腿发软,内力已散去,用手捂着腹部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招式?!”赵凯呼道。
李御风收回内力,身形定在原地,双手又背负到身后。
“神驼雪山掌。”李御风淡淡道。
“神驼雪山掌……神驼雪山掌…………”赵凯碎碎念道,忽然眼睛一瞪,惊道:“是传说中白驼山庄的神驼雪山掌?!”
“不错,你掌法凌厉,步伐太快,很容易让你看不清对方的动作,神驼掌的掌法移形换影,专克排云掌,你还不过火候。”李御风道。
赵凯眼神变得落寞,半晌,叹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温和起来,拱手道:“愿赌服输,我赵凯从今往后,愿追随你左右。”
李御风拍了拍赵凯的肩膀,“没关系,你还年轻,有一天我相信你会有更大的进步。”李御风微微一笑。
“大人!”赵凯开口道,“我不明白,白驼山庄早已覆灭,你的神驼掌是从何处……”
“以后机会很多,我会讲给你听。”李御风笑道。赵凯点了点头,表情里对李御风充满了憧憬。
说话间,崔玉已经抱着一摞书卷从楼梯走了上来,“李大人,过去三个月的案件备份都在这里,请大人过目。”
“有劳崔寺丞,放在桌上吧。”李御风道。
崔玉把书卷放在桌案上,背手退到一旁。李御风走到桌案前坐下,问道:“崔寺丞,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大人请说。”
“如果我要在邢部调一个捕头到大理寺,这中间需要什么手续。”李御风问道。
“回大人,若是按一般情况,要经过好几道程序。上到邢部主管,大理寺卿认可,交接手续即可调动人员。”崔玉说道。
李御风接着问道:“邢部那边无须劳心,现在大理寺尚未有正卿,我作为少卿是否可以代行职权?”
崔玉顿了顿,道:“理论上是可以,但大人,卑职多言一句,如今圣上对官场人设之事正当严查,这个节骨眼儿恐怕大人做事需三思而慎重。”
李御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明白崔玉的意思,毕竟他刚刚上任,更是少卿之位,调动人员之事太容易引起议论。李御风接着说道:“那此事暂且搁下,本官现在要仔细查阅这些资料,崔寺丞,你先去忙你的吧。”
崔玉作揖道:“卑职告退。”接着崔玉转身走出房间。李御风转过头对赵凯说:“你也先去吧,待会儿我在叫你。”
赵凯应了一声,也走出了房间。
李御风静下心神,开始翻阅着那厚厚的书卷,过去大理寺三个月以来所有的案件。
案卷的记载很多,除了一些小官员和凶杀案以外,最能引起李御风注意的,莫过于这书卷中重点记载的梁复通敌案。
成化十七年四月,镇北大将军梁复因私通蒙古王族,企图放蒙军入关,因计划被手下将领密奏于圣上,圣上下令大理寺联合左翼前锋营将梁复缉拿回京。梁复对罪行矢口否认,暂押大理寺大牢,大理寺全权彻查梁复通敌之罪行。
五月初六,于梁复府中搜出蒙古王族书信,证据确凿。大理寺依据启奏圣上,初七日,圣上下令将梁复满门抄斩,罪臣梁复,于午时三刻在玄武门前凌迟处死。
看到这,李御风不由思绪万千,梁复这个人他不会陌生,正是因为他,他才坐到了这个位置上,李家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如此重要的一个大案,怎么会记载的如此草略。
李御风又翻了翻书卷,看到了梁复画押的供证,上面还残留着红色手印,以及蒙古王族书信的拓印。
李御风又接着看别的一些案件,大多数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文字狱,官场弹劾的案件。他就坐在那里,眉头微皱,聚精会神的翻阅着。
不知不觉,就这样半天的工夫过去了,李御风发觉肚子有些饿,喊了赵凯上来。
“李大人,唤卑职何事?”赵凯问道。
“有劳你去帮我出邀仙楼买一只卤烤鸭,一碗馄饨面,再来一瓶乌梅茶,这是银子。”说着,李御风把往桌上放了一钱银子。
赵凯眉头一皱,道:“这种事交给小吏去做就好了!”语气颇为不满。
李御风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愿赌服输,你说好效忠于我,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你办不了?”
“不,只是……”
“没有只是,快去吧,你要吃的话多买一些,快些,我要饿死了。”李御风的语气像个孩子一般,抱怨道。
赵凯没有再说话,哼笑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而李御风则是继续看着那些厚厚的案卷。
不一会儿,赵凯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饭盒,放在了李御风的桌案上,没好脸的说:“买来了。”
李御风抬起头瞄了一眼,说道:“放心,不会让你白跑一趟,晚上带你去赴宴。”
“赴宴?那又怎么样?”赵凯问道。
李御风撇嘴一笑,“对你这种人来说,你一定会喜欢去的。”
“去哪?”
“晚上就知道了。”李御风说完,就去伸手打开饭盒,饭盒里飘香四溢,李御风扯了一块鸭腿,大口啃了起来,他吃饭的样子可真心不好看。
烤鸭的香味扑鼻,赵凯在一旁闻到这香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李御风察觉到赵凯这一举动,问道:“你没吃饭嘛?不是让你多买一份吗?”
赵凯磕磕巴巴,尴尬道:“咳咳,钱……你给的不够……”
“哈哈,怪我,那我不能让你看着我吃啊,给你。”李御风笑着,扯下另外一只鸭腿递给赵凯。
赵凯嘿嘿笑了一声,“谢大人!”接过鸭腿坐在李御风对面,捧着手咬了起来,“嗯!大人,这邀仙楼的烤鸭可真是好吃,今天你请我吃,等改日,我再请你。”赵凯口齿不清的说。
李御风又把那杯乌梅茶递给他,微笑着看着吃的开心的赵凯,淡淡说道:“好。”
大丈夫男儿血性,傲气凌然,却天真诚挚,这样的人岂不是很可贵。